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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垂翼 第33页

作者:绿痕

石中玉讷讷地张大了嘴,“还真的打中了……”

然而阻挠他们的雨势还是没停,觉得她力道不够的乐天,索性加重了巫力在手中结起手印,让负责出手的爱染对准神宫再打数回,就在最后一声几乎能把入耳膜震聋的响雷声中,遭雷击中殿顶被打穿的神宫泛起了一阵火光,顶上不止歇的大雨,则因雨神不得不离开起火的神宫而骤停。

雨势一停,船只即把握机会以全速前进,但就在他们快抵达都灵岛岛上最大的港口前,船上的众人不意外地看着那些挤满在港湾岸边的大批人马。

石中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他们还真给你面子。”派出这么多人来欢迎他们?

破浪二话不说地想拿起搁放在一旁的双枪,但石中玉却按住他的肩头向他摇首。

“我说过,还轮不到你。”

破浪半信半疑地问:“她们有办法对付那些人?”岸上拿刀拿枪的,少说有上百人,他确定他们真的不用动手?

石中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然我怎会找她们来?”他以为要请动这两个女人很容易吗?

将他们两人的对话都听进耳里的乐天,无言地看了也听得一清二楚的爱染一眼,接着不想被个男人看扁的她们,争一口气地挽起了衣袖。

在船只即将靠岸前,天色蓦地变得如罩上了黑纱般地昏暗,当数道闪电划过天际时,原本湛蓝的海面变了色,港湾边的海水变得混浊不清,岸上察觉有异的人们,如临大敌地紧盯着那艘即将靠岸的小船,但就在这时,一只细瘦如枯骨,仅剩几块皮肤的手臂一掌拍在岸上,众人不禁屏住了气息。

混浊的海水霎时变得清澈,都灵岛的海湾内,海水皆覆上一层炯青的色泽,一个个穿著生前衣物,不知是鬼魅还是死灵的东西,开始自海中爬上岸。

“魍魉?”看着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东西,破浪觉得气温似乎变得更冷了些,而当海潮变得不再起伏,失去了浪潮拍岸的声音后,风中似弥漫着某种呼号的凄音。

“是亡魂,葬身迷海的亡魂。”也没看过爱染用这招的石中玉,开眼界之余顺道向他解释,“三道的神女是跟神祇打交道的,而冥土的巫女,则跟鬼类之物是朋友。”

因他和破浪都不想为个女人而大费周章,也不想动员兵力把小事演变成帝国与海道之战,且他们更不希望的是,这事被六器或帝国的人知道而后被拿去大作文章,所以他就问爱染,能不能找些她的朋友来助阵,谁知道她不但真找来了一些朋友,而她朋友们的长相,还真的满……吓人的。

破浪一脸的怀疑,“为何要用这种方法?”这样真的会管用吗?

“因为……”石中玉一手撑着下颔,“只要是人,心里都有鬼的。”

在爱染和乐天的施法下,海面上相继浮出一道道影影绰绰的魂影,大批亡魂涌进海湾内并爬上海岸,岸上被这景象怔呆的人们,原本以为他们所要面对的,是名满东域的紫荆王,没想到却是那些丧生在迷海上的人们,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些已故的亡者,个个面目不全,踩着蹒跚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他们,在其中一个压抑不住恐惧感的人发出一声长叫后,魂飞天外天的众人这才像醒过来般,开始害怕地在岸边你推我挤,面色苍白地想快点逃离海岸。

石中玉拍着无言以对的破浪问。

“管不管用?”虽然恐怖了点,不过……吓人总比杀人好。

“很管用……”亏他想得出这种邪门歪道。

“走吧,该办正事了,你从这上岸去算你的帐,我自后头绕点远路去救人。”两掌一拍后,石中玉把他的双枪扔给他,“虽有乐天助阵,但爱染也撑不久,所以咱们得快去快回。”

等不及想登岸的破浪,在他的话一落后,立即自船尾跃上岸边,以最快的速度在婉蜒至山顶的石阶上飞奔。

此时在山顶祭殿外的偌大石砌广场上,高坐在一旁的大祭司,看了看天色,朝广场后方平台上的殿卫大声吩咐。

“时辰已至,点火!”

当殿卫照着大祭司的吩咐,高举着火把走向平台上的飞帘,在她脚边堆置的木柴被引燃时,处在人群中的汉青,挣扎地看着被绑在木柱上的飞帘,当火势熊熊燃起,再也按捺不住的他,不顾一切地排开人群,手执长枪地向她冲去,以手上的长枪划断飞帘身上的绳索,再一一挑开她四周的木头,让已着火的木头散落在她身畔形成一圈烧不着她的火圈。

列位在席间的观澜猛然站起,然而她身旁的沧海却一把将她按回去,席间的太长老在汉青不肯离开飞帘的身旁时,朝身后弹弹指,登时候在他身旁的殿卫们,立即冲入火圈内将汉青强行架走。

少了碍事的汉青后,在长老们的示意下,奉命上前的殿卫长拿出一柄长枪,走向火圈外,当他朝跪坐在火图中的飞帘举起长枪时,飞帘默然地闭上眼。

长枪奋力掷出前,自两人手中挣月兑的汉青,赶在最后一刻冲至她的面前,平举着两手为她挡下那一枪。

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发生何事,飞帘不解地张开眼,一具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她往上一看,面对着她的汉青朝她露出一笑。

她失声地掩住嘴,“汉青……”

护主心切与失手错杀,这两者令席上的人们都因此而愣住了,站在火圈外的殿卫长,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张大了眼,看着那柄原应落在飞帘身上的长枪,自汉青的背后贯穿了他的胸膛,强撑着身子站立不倒的汉青,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两手自胸前将长枪拔出,染血的长枪一落地,汉青亦跪倒在飞帘面前。

他喘息地看着飞帘的眼,“原谅我,是我……出卖了殿下。”

守护了她一辈子,他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因妒生恨,并因此出卖了她。

自那日起,他无一日不活在后悔中,因他分明就知道飞帘在他人口中的背叛,仅只是离开而已,她并未为帝国效力,也不站在任何一方,可他却在长老面前编派了谎言,罗织了下场是唯一火刑的叛徒罪名给飞帘,他出卖了飞帘多年来对他的信任,就只因为他得不到她。

求之不得的足以毁灭一切,更可令人盲目,但在清醒之后,又容不得他挽回。

因此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将他的罪赎回来。

“他说的没错,我不敢……”他眷恋地看着眼前与他近在咫尺的人儿,“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我才得不到。”

“他?”飞帘泪眼矇胧地问,在他坐不住地倾身靠向她时,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肩头。

“紫荆王。”他靠在她的肩头,边说边把一只小瓶塞进她的手里,压低了音量告诉她,“这是解药,请殿下别再惦记海道,彻底与海道两断,如此……殿下才能真正的离开。”

“汉青……”

他恳求地道:“殿下,您走吧,请您别再回来了……”

无力的飞帘在愈来愈捉不住他下滑的身子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拉至她的身上,并用两手图住他,靠躺在她臂中的汉青仰望着她的脸庞,定定看了她许久后,他以沾满鲜血的大掌握住她的手。

“我有个愿望……”长久以来,面对高不可攀的她,他不敢奢求爱情,也不敢撇分像破浪一样去得到她,但他也像她一样,曾对大海许过一个心愿。

“什么愿望?”

他的眼渐渐合上,“我一直……都很想这么握住殿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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