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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冥火 第24页

作者:绿痕

“不知道……我们只知,他的主子想一统三道,再开创另一个神子的国度。”黑旗旗主愈想愈觉得一时利欲熏心的自己,现在想来实在是很愚蠢,那么简单就被个陌生人给利用。

得了这个令人诧异的消息,马秋堂一手抚着下颔深思着,素来安分且只待在东域里,不与其它两道往来的海道,竟会做出这等事,而他更加没想到,现下的三道里,某个野心分子,恐怕不只是想挑起黄泉国的内乱,还可能早已在三道众国里种下不安的种子,日后将继续挑起更多各国的动乱。

“王上?”他们既怕又紧张地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庞,全都等着他在下一刻宣判他们的死刑。

他忽然把话题一转,“帝国屯兵在关防外的事,你们知情了吗?”

“知道。”

“我不杀你们,我愿再相信你们一回。”在他们皆有一死的心理准备时,马秋堂却给了他们一个意外的答案。

三位旗主不解地抬首,一旁的花咏也讶异地看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

“先王在世时,曾对我说过,十二旗旗主,皆是我黄泉国铁铮铮的好汉,也皆是我黄泉国不可或缺的支柱。”他徐缓地说出他的心情,“我情愿教自己相信,你们只是一时受了迷惑,才会辜负了先王的期待,因我还记得,当年你们助我复国时,你们为了黄泉国是那么的奋不顾身,并置生死于度外,你们不但助我复国,更助我稳稳地站立在黄泉国上,因此,即便我马秋堂再不懂得何时该适时的法外开恩,我也懂得做人当知恩图报。”

“王上……”因他的话,三位旗主纷纷红了眼眶。

马秋堂沉稳地说着:“当年我欠你们的,现下,我还给你们。”

他们皆为此深恸不已,“罪臣罪该万死……”

“别把生死看得那么轻贱。”他不同意地摇首,“与其因一时的迷惑而死,你们还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正缺人手的马秋堂,将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若你们真有悔心,那就立即前往边关助其它六旗旗主守住黄泉国。”

“王上……仍信得过我等?”黄旗主颤颤地问。

“我正等着去相信。”他反而将答案留给他们,“你们会让我相信吗?”

“臣等万死不辞,定不辜负王上的期待!”泪水盈眶的旗主们,整齐地向他叩首,并大声向他回答。

马秋堂朝旁一望,“药王。”

“都跟我来吧。”一直站在殿旁看着的药王,不情愿地扯了扯嘴角,将那票冒死进宫的旗主都给领走,准备先治治他们身上未愈的伤再说。

当他们走后,廊上还有个解决完了家事的马秋堂,以及一直站在一旁没有插手干预的花咏。

“没事了。”马秋堂走至她的身边,一手轻推着她的肩,“走吧,咱们去练斧。”

“还是先别练了吧。”花咏扯住脚步,并将他的手自她的肩上移开。

“为何?”都已经练得只剩两套斧法而已了,她却要在这时半途而废,她不是一直很希望他能早点练完吗?

“你有选亲的事得忙。”她小声提醒他。

“我已将它搁着了。”方才他在退朝之前,就已向长老与朝臣们说过改日再议了。

“搁着?”花咏不解地重复。

他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得先处理完帝国驻军的事,至于选亲的事,日后我再叫长老们作主就是。”

她气息猛然一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让他们替你安排?”他的人生大事,他要与之白首一辈子的人,他要由他人来替他决定?

“是他们要我成亲不是吗?”马秋堂理所当然地应着,仿佛这只不过是一种常态。

“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为了他的习以为常,为了他那一副丝毫不在乎的模样,她不禁扬高了音量。

他愣了愣,“花咏?”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不下去的她气急败坏地问:“还是说,就连成亲这等人生大事,你也把它看成是一种责任而已?要是他们随意替你挑来个陌生女人,你也会照他们的话把她娶进门吗?”太过分了,难怪药王会在酒后为他感到那么的伤心。

从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马秋堂怔站在原地,看她忍抑得双肩都在颤抖。

“为黄泉国留下子嗣,只不过是你身为王上的责任?”花咏将话一句句掷至他的面上,“你到底把自己置于何地?你究竟还想再怎么漠视你的人生?”在他十岁那年,他已经为了他人而改变了自己,而现下,他又想再做一回?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理自己的心,从不去告诉他人一句拒词,就顺着他的心去做一回他想做的事?

“就如妳所说过的,妳有妳的职责,我亦有。”马秋堂冷声应着。

“但你的职责里并不包括这个!”她忍不住上前一把揪紧他的衣襟,就盼他能够清醒且自私一点。“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啊!他人凭什么替你安排或选择?长老也好,朝臣也罢,他们都没有那资格,因为他们又不是你马秋堂!”

马秋堂紧抿着唇,并不答话,他只是牢牢地将她此时的模样深植在眼底,眼前这个美丽笑颜不再的花咏,为了他,眼底写满了心痛,这般地为他激动难平。

得不到他半句回答,花咏放开了他,边摇首边不住地往后退,半晌,她止住了脚步,难过地侧首凝睇着他。

“我可以不把你当成女娲来看待,那你呢?你可以不要继续把自己当成先王的替身吗?”

他拢紧了剑眉,“妳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对你自己的?”在今日之后,她总算明白,对他,药王为何会感到那么无力,因为现下的她心情就与药王一模一样。

不愿去承认的马秋堂,硬生生地强迫自己别开脸,不去看她眼眸中那个早在多年前就已被他遗忘的自己。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我自你身上明白了一点。”花咏一脸凄然,“没有谁可以当谁的替身,更没有人有权利要求谁去代替谁,你不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吗?”

“花咏……”他迎向她,想向她说些什么,可这时,她却向他摇首。

“我以为你明白的。”

焰影下,转身离去的花咏,行走在风中发丝飞扬如焰,一步步地走进殿廊上的黑暗处,站在原地的马秋堂,看着那抹总是跟在他身旁的小小火焰,头一回,主动地背过身子离开他。

现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捧着茶碗的乾竺,呆坐在花咏的房中,看着花咏又摆出了那副初来时的模样,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而她每每一坐,就是一整日。

他实在很纳闷,近来突然变得寡言少语的她究竟是怎了,她既不再每日高高兴兴地去陪马秋堂练斧,也变得不太搭理他们这些特意来这想陪她聊聊、哄她开心的人,而那个可能就是害她反常的主因马秋堂,这些日子也反常的没来此找过她一回。

接连着好些天没有见他俩在一块,宫中人人都为此感到古怪不已,可每个人都不敢问,因他们只要在她面前提到马秋堂这三字,就会换来她一副落寞又失望的模样。

“外头什么事这么吵?”一早就觉得外头很吵的花咏,在外头吵杂的音量愈来愈大时,忍不住出声问向那个一早就跑来她这的乾竺。

“喔。”特意跑来她这躲的乾竺瞄了窗外一眼,对这种情况很是习以为常,“因为天宫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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