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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第17页

作者:绿痕

“呆子,男未婚女未嫁前,谁都有权利追求真爱!”这种九点档式的剧情,她只是随便假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它当成圣旨照做?难怪他只有暗恋的份!

“反对暴力……”唐律低低在嘴边咕哝。

“太保守的王子是追不到公主的,你应该学习横刀夺爱。”千夏也温和地在—旁呈上良谏。

文蔚横她一眼,“那叫公平竞争。”

叶豆蔻拉开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总之当务之急就是你得解开心结,好赶在他们结婚前把公主抢过来。”

都明白她们想劝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她们是为他着急的唐律,徐缓地向她们摇首,靠坐在椅背上淡看着洒落一室的美丽日光。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勉强地扯出笑意,“我没权利说什么。”

“如果连你也认为当年是个错误,那你就该想办法补救啊。”不放弃的文蔚再次鼓起三寸之舌,“你该早点自青梅竹马这个身分毕业了,要是你一迳地满足于现况的话,那么你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有成长的空间。”

他的眼眸闪了闪,“我早就不把她当成是青梅竹马了。”青梅竹马这个安全保守范围,早已不能束缚着他月兑轨的思潮。

“那就是你想一直维持着朋友的身分?”想来想去,文蔚只能把他退缩不前的因素里再加上一条习惯了友情。

“不是朋友。”

地坚毅的话语一出,一室的女人们都沉默了,她们静看着眼底闪烁着执着的他。

唐律将交握的十指握得死紧,“我们不是朋友,我从来,就不曾把她当成是朋友过。”

友情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荷、太过难堪的枷锁,他知道,一旦被套进了那个位置,就很难再改变这个身分,所以他不曾想过要当乐芬的朋友,朋友这个距离,太遥远,也太心酸。

因此他把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模糊了,用似亲人似知己的模样去体贴她,用青梅竹马的身分靠近她,只要能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呼吸相同空间的空气,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分是什么。

“好吧,就先不管你当她是什么。告诉我,你曾不曾试着告诉过她你的这份心情?”文蔚以指拧着眉心,觉得好像也被传染了头痛的症状。

“说过一次。”对于关于她的往事,他未曾有过遗忘,“十八岁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她。”

“然后?”三个女人屏息敛气地等待着下文。

他微微苦笑,“她那时喝醉了。”

文蔚哑然地瞪视他半晌,而后又受不了地摇摇头。

“天哪……”什么时候不开口,偏在那种状况下?他就不会挑个她清醒的好时辰吗?

“这样你岂不是很可怜?”愈听愈为他感别同情,千夏忍不住敛紧了黛眉,“想想你都爱上她几年了她却一直不知道,这样一来,先爱上对方的人,不是很吃亏吗?”

“可是先爱上的人,却也多了更多爱对方的时间。”唐律沉沉地应着,在他的嘴角,缓缓透出一抹他人无法意会的笑意,“那种偷偷幸福的感觉,只有先爱上的人,才明白。”

对他来说,幸福,不在嘴边,也不在浓情蜜意间,幸福就在她转身出现的瞬间。

沉默再次翩然降临室内,众人不解地看着他那满足的笑容,许久过后,三只不约而同的手掌,纷纷有默契地拍在他的肩上。

但站在厨房外的乐芬,却错愕地张大了双眼。

自修车厂返回自宅后就四处找人的乐芬,因韩宅大门没关所以便不请自来地走进宅里找人,但此刻,她欲走进里头的两脚困顿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

脑子里,似乎是盛装满了什么,也好像在那—刻之间变得更加空洞,满心意外的她,僵硬地转过身走出韩宅美丽的庭院,脚步重若千斤地踱回自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回家的,直到天黑了,终于遭释放的唐律来到她的家门前,任夕阳将他被拉长的身影映在厅内,坐在厅里无心地看着电影的她,仍是分不清在得知那些秘密后,自己该有什么心情。

被疲劳轰炸了一天,唐律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懒洋洋地拖着步伐来到她的身旁,习惯性地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不开灯?”整个房子黑黝黝的,她到底是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多久?

“这样看电影的气氛会比较好。”不敢将双目自萤幕栘开的乐芬,有些紧张地绞扭着手指。

“你的眼睛会坏掉。”他两眉—皱,伸长了手替她点亮台灯后,再次与她肩并肩地坐着,“吃过了吗?”

“嗯。”她困难地吞咽着唾沫,试着专心在电影上。

可是,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却仿佛在这个时刻全然苏醒。

她的每一寸皮肤,从来都没有那么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靠得那么近,只要微微侧过眼,就可以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只要一个深深的呼吸,就可以嗅到他男性化的气息,身体上的种种知觉拉走了她的思绪,令她忍不住将指尖按掐进自己的掌心里,想将那些即将离开她身上的努力拉回来。

“我记得这部电影。高中毕业前,我们曾—起去看。”唐律的声音在柔和的电影配乐中响起。

乐芬努力眨着眼看向萤幕,想将这部电影认出来,可却怎么也捉不住双眼的焦距。

不只是这一部,在她看过的每一部电影里,都有他的影子。自小到大,她看过那么多电影,几乎都是与他一起去看的,在这些记忆里,没有霍飞卿、没有他们的父母、没有她任何一个男性或是女性的友人,除了他之外还是他,因

为只有他最了解她的喜好,只有他愿意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就配合她,而她,也总认为能与她一同分享的人,也就只有他而已。

或许就是因为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她早就习惯了这种不分彼此的感觉,也因此,她所有的回忆和生活的每—点滴里,有她,就有他。

左边的肩头忽地有些沉重,乐芬忙侧过螓首,只见他舒适地靠住她的肩上合上了眼。

“尹书亚说你要是宿醉,今天可以不用上班。”她清清噪子,本想推开他的手,到了一半忙停了下来,总觉得这样忽然改变对待他的态度,恐将会被敏感的他发觉。

“嗯。”他充满鼻音地应了应。

她极力维持声音的平稳,“睡在这里会感冒喔。”

“我眯一下就好……”唐律吁了口气,倦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移动。

时间缓慢地流逝而过,电视机里的影片演了些什么,她不知道,被困住的她只是僵着身子不敢擅动,两眼直视着前方不敢稍稍瞥向身旁,只因为一道小小的声音,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对她说着。

不能被他察觉,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唐律平稳的呼吸声逐渐传来,她强忍着想释放颤抖的身体,一手扶上他的手臂想趁此将他挪开,但他迷人的体温,却透过肩膀传了过来。

他的体温,很温暖,或许就是因为太温暖了,所以她才会又缩回手不去推开他,所以,她才会因此而离不开。

遭人遗忘的电影,在款款奏起的片尾乐声中结束厂,黑底白字的字幕—行行升上萤幕,然而她却没有动,吵杂的音律在字幕结束后跟着响起,怔看着一片空白的荧幕,乐芬满脑子所回想的,都是唐律今天在隔邻所说的那些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喉际紧得有点疼。

※※※

他曾对她说过?十八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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