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沁悠淡淡轻哼。
“你不相信?”怎幺她的表情看来就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眼见为凭。”沁悠伸出一双白女敕的手指轻点眉心,“我只相信我的双眼,别人说的,我一概不采信。”她这个人的坏毛病,就是爱把人当成宝剑的先鉴赏一般,然后才来下评论。
啸月夫人有些一讶异,“这幺说,你要去见他罗?”她不是不爱跟皇家中人打交道吗?
她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准备回房打点自己一下,就直接上翼王府找人。
“这本宝剑录就差一笔了,就算找不爱与那种人打交道,我还是得去向他借辟闾。”花了那幺大的工夫,她不可能就因为她的一个好恶而这样白费。
啸月夫人一手拉住她,“你不需要去向他借剑,他很快就会亲自找上门来。”她所听到的消息,可不只是辟闾而已,她还知道目前三内的人马都在积极地寻找某样东西。
“为什幺?”她很是纳闷。
“因为,他想要你的太阿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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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案上,凤鸟造形的兽香炉袅袅逸出轻烟,奇异的香味,令人心绪有些飘然。
啸月夫人不语地端详着眼前的男子。
好看得近乎完美的剑眉,高挺带有贵族气息的鼻梁,形状满分又带点微微上扬弧度的薄唇,由五官看来,就属于慈眉善目的那类型。视线再梭巡到其它的部分,他顶上的发,有条不紊地打理好梳成顶冠,方下朝便立即换下一身的朝服,改着较不给人压迫感的儒衫,显出来访者的谨守礼教和慧心之处。
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不对劲。
因为那双眼,就是那双过分明亮的眼,它太过醒目了,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它,一旦看进了那双眼里后,她顿时有种不安感,即使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笑,可那双不会骗人的眼里,似乎隐藏着什幺。
在注意他的双眼外,啸月夫人还注意到了他身上另有一项特质。
耐心,他很有耐心。
打从接帖邀他入府,并迎至客堂入坐后,她就执意不开口也不理会他,为的就是想看他会不会就此知难而退打道回府,可是他没有,他一亘带着那种会让人忍不住想亲近、想相信的笑意,耐性十足地坐在她的对面与她两相对看,而他,也学她一样不开口说话,对她来个以静制静。
耐性没有他多的啸月夫人,在看他似乎可以就这样一直坐在那里与她对看下去时,终于开口中断这场沉默的耐性试炼。
“你想要太阿兵书?”即使不过问他来这里的理由,她也可以情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幺。
“是的。”律滔缓缓释出笑意。
“为什幺你会突然想要那部兵书?”似乎自从那柄辟闾出土后,像他这样登门来找兵书的人有一大箩筐,可是她还是弄不清这些人会忽然想要那部兵书的原因。
“我要拿它来配一柄剑。”单有一柄辟闾是不够的,他所要的是两者合一,好让某个人能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我若不想把它拿给你配剑呢?”啸月夫人捧来茶碗,朝碗里轻轻吹着烫热的茶汤。
他微微一哂,“夫人可知西内与南内都想得到那部兵书?”
“知道。”这件事老早就已经传遍整座宫廷了。
“为免西内或是南内得到那部兵书,进而危害到东内,因此我不得不特来请你割爱。”自从赏剑夜那日过后,不只是他,舒河与朵湛都急于想得而那部能够扭转局势的太阿兵书,他得赶在他们两个得到前,就先下手得到它。
“我为什幺要给你?”她呷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地问。
臂察她许久的律滔,从她种种的行为举止上知道她并不是个好摆平的角色,既然正面索讨不成,他就改行温情主义。
“夫人是东内人,同时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他刻意放缓了低沉沙哑的音调,想对她动之以情。“而我,也是东内人,算来咱们也是同一家人,将那部兵书给咱们东内的自家人,总比给外人好吧?“只可惜这招对软硬都不吃的啸月夫人不管用,且年过四十的她,更不受他的美男计所影响。
“我不管什幺自家人或是外人,对我而言,你们全都是一群投机分子和有野心的政客。”自家人?扣了顶帽子就想让她戴?
踢到铁板的律滔,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才正要转动脑袋想别的法子,好让她点头,她又先进一步地阻去他所有的退路。
她笑扬着手,“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呢,不买任河人的帐,就算拿东宫娘娘来压我也不管用,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省省口舌吧。“倘若今日来的人是舒河或是朵湛呢?”他微瞇细了眼,不排除她心中早已有了赠书人选。
她的冷水愈泼愈顺手,“我照样不会卖三内任何一内的面子,无论是谁来向我要书,我都不会给。”
“不能借,总能卖吧?”律滔沉着眼眸,“若是可以议价,只要夫人开口,价钱绝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那部兵书并不是我的。”书不是她的,这叫她怎幺给?他们这些来找兵书的人,都不会事先打听清楚再来吗?
律滔一睑错愕,“不是你的?”可是他记得那夜燕京吾明明说书是在她手里的啊,怎会不是她的?
“对。”啸月夫人像个没事人似的,径自喝着芳香甘美的热茶。
“那是谁的?”他很快自失望中站起,再度重整旗鼓。
“何必问呢?”她觉得很好笑,“即使你得到了那部兵书,也丝毫无用武之地,因为那部兵书是由古吴文所写成。”那本乱七八糟像鬼画符的兵书连她都看不懂了,他们这些门外汉得到它又有什幺用?
“这点不是问题,我会去找个能译文的人来。”
她啧啧有声地摇首,“我可以向你担保,就算你找来全国各地的译文能手,你也找不到能够译这本兵书的人。”
律滔努力地囤积着耐性,“为什幺?”愈听疑点愈多,为什幺这个女人不能干脆一点,一次把话说清楚?
她终于讲到重点,“因为那部兵书,是先夫的家传之宝,书里除了是用古吴文写成之外,它还掺杂了许多难解的谜题与符号,普天之下,只有先夫葛氏一族的族人能译。”
“请问葛氏一族识得此文的人有谁?”得来全不费工夫,砚在只要去找到葛氏一族的后人就行了。
“葛氏传到这代,只剩一人。”啸月夫人朝他伸出一指,“这世上,也唯有她才能译那部兵书,只是她愿不愿意帮你,那就得看她的意思了。”
“那个人是谁?”眼看答案就在眼前了,律滔不禁追问得更紧。
“小女。”她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这幺简单?他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寻人,就只需要敲敲她家后头的门,就可以找到他所需要的人了?这运气恐伯也太好了吧?好得让他不禁想怀疑一下。
“夫人可否为我引见令媛?”津滔暂且压下满月复的兴奋与怀疑。
“可以是可以。”啸月夫人不宣可否地耸耸肩,“但我得先告诉你,先夫曾留给她两项无价宝。”
“太阿兵书的译法?”他只能猜出其中一项。
“那是其中一项,而另一项……”她顿了顿,别有用意地朝他眨眨眼,“是智能。”
“智能?”这又是什幺意思?还有,她一睑幸灾乐祸的表情又代表什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