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弄不到手的女人?”南宫彻不但不为此而着急,反而在唇边噙着一抹不看好他的笑意,“那么在飞鸟的身上,你是可以学个先例。”
站在窗内,飞鸟凭侍着山林里训练出来的极佳听力,将花园里尽可能压低音量的男人们,所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都不贪?
对於她,南宫彻什么也不贪,是因为在她身上,他没什么可图的吗?应该是的,他是那么聪明慧黠的人,怎可能会做如此亏待他自己又得不到回报的事?!
若是对别人呢?他会贪图些什么吗?
记得,慕容珊有一双修整得十分美丽的柔荑,宛如玉雕的纤笋……她的目光缓缓落到自己因采药和研磨药材而粗糙的双手上。
天边的弯月,月弦弧度优美地朝上。天际澄静清朗,偶尔飘掠过几缕浮云,一如她的心,俏俏添上了几道不曾出现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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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飞鸟之外,慕容山庄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有个人迷上了南宫彻。
正确来说,早在南宫彻入庄之前,某个芳心少艾的女子,已经追逐着南宫彻的背影很久了,此番他进庄小住,正好一圆她长久以来想与他亲近相处的心愿。
只有飞鸟不知道,从他们住进山庄以来,那个她每天去探视的慕容珊,其实并不是什么病弱的娇贵女子,相反地,慕容珊自慕容阔那里承袭了一身的好武艺,总是在飞鸟前去观察她的脉象时,先要慕容阔封锁住一身的穴脉,好让不防人的飞鸟不疑有他地继续为她医治,而只要飞鸟前脚一踏出山庄采药,慕容珊便马上飞奔过来找南宫彻,一解她相思之情。
一早自飞鸟出门后,待在她房里帮她挑捡她采来的药草的南宫彻,在两手忙碌个不停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忙碌得很。
他在身旁的女人又朝他黏过来之前,将手中用来研磨药草的药杵举至她的面前,不掩嫌恶地将她隔开一臂之遥。
“你不是病人吗?”这么生龙活虎的模样,哪像是需要飞鸟这名医仙来治的病人?
“是啊。”慕容珊紧捏着鼻尖,往复退了一步以躲避药杵上头传来的阵阵熏天恶臭。
南宫彻再次板着臭脸下达逐客令,“那就请你有个病人的德行回房去躺着,少来烦我。”
“你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慕容珊就爱看他这副冷脸,不但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还摆款着腰肢缓缓靠近他,柔情似水地在他耳畔说着。
“知道哪一件事?”他懒懒地挑着剑眉,“你对自己下毒的这件?”
慕容珊一怔,“你说什么?”她是想让他知道她的情意,谁知,他却知道她的底细。
南宫彻不快地冷睨她一眼,随手捞起她质料昂贵的裙据下摆,老实不客气地把它拿来擦拭药杵上残留的腥膻汁液。
“懂医理的人不只飞鸟一个,玩这种把戏来骗飞鸟,你很高兴是吗?”要不是为了飞鸟想要的那颗戢戮果,他早就拉着飞鸟离开这里了,又何需让她留在这里遭人觊觎,害他得留在这接受这女人的骚扰。
“只要能够留住你,我不在乎我用的是什么手段。”走避不及被他弄得一身恶臭的慕容珊,倔傲地扬高了下颔,乾脆硬挨他的身旁,不肯因他的捉弄而再退离他半步。
“你到底想浪费飞鸟多少时间?”南宫彻在她的身子凑上来前先赏她轻轻一掌。“每回她快治愈你身上的毒,你就暗地里再下另一种,你是吃毒吃上瘾了不成?”
捂着受袭的肩头,慕容珊想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心,送上门的情意不但不要,还待她如此。他怎么不惦念在她苦苦追若离开南岳办事的他,跟在他身后走遍了东北西三岳,而后又再追着他回南岳的痴心?
自从见过他一眼后,她的一颗芳心就紧在他的身上了,为了他,她屡次派人潜进他居住的湖中,想请人告知她的恋慕,但却被讨厌有客人来访的他给毒过无数次。一知道他要离湖去办事,她也千山万水的跟在他后头,可是他就是从不回头看她一眼,硬是将她萌萌的情意给踩在地上。
她紧咬着唇,“你不问问我这么做的用心?”像他这么聪颖的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应当是知道她的爱慕的,也一定能明白她大费周章将他请来此地的原因。
南宫彻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没闲情去管飞鸟以外的心。”就连飞鸟重视的靳旋玑他都爱理不理了,他哪管得着别人?
“看我。”她伸手紧捧住他的脸庞,“为何你总是不看我?”他不应该是这么无情的人,在她要对他剖心掏肺时,他怎能视而不见呢?
他烦不胜烦地振气一震,迅即将她震退了老远,离开了他的跟前,并慎重向她警告。
“我已经很久没毒人了,再不识相,就不要怨我的手痒。”真是伤脑筋,刚才在帮飞鸟做解药时,不小心坏毛病一起,他就用剩余的材料多做了一份毒药,现在还真不知道要把这毒药扔哪去好。
“是我叫我爹把拓拔飞鸟请来的。”捂着被他弄疼的双手,慕容珊索性豁了出去,“只要她嫁给了我爹,你的心就不会永远都在她的身上,你的双眼,也不会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南宫彻终於被她给意毛了,“你这女人是有耳疾吗?之前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世上我只管只看只爱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拓拔飞鸟,你别再来缠着我行不?”
“拓拔飞鸟的心是冰做的,她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又何必将心托在她身上,眼睁睁的被她糟蹋?”她不死心地试着对他动之以情,以为这招就会对顽固如石的南宫彻奏效。
“我乐意如此。”就当他高兴把心送给飞鸟当地板踩不行吗?他爱怎么自虐与她何干?
“只要你因拓拔飞鸟留在庄里一日,我就有一日的希望,我不相信我就是胜不了她。”慕容珊边说边拉起他的手,一掌按向自己的胸前诱惑他,“她的血冷,所以不懂你的情真,更把你视之无物,但我和她不同,我比她更珍惜你给的一切,我值得你为我倾心。”
南宫彻的脸色忽地一变,突然转首对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将手自她的掌心中抽出,在她欣喜若狂的以为他终於听进她的话时,就觉得脚下一空,转眼间已被他拎起衣领给扔出门外。
跌在门外的慕容珊,错愕地张大双眼。
“你……”这么粗鲁,怎么跟她想像中卓然超凡的衡山盟主不同?
“你说得很愉快嘛。”耐性尽失的南宫彻,又露出了他一贯的待客之道。“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跟你客气?”决定了,就拿她来试试刚才不小心做出来的超级泻药。
“我只是说出实情,你为何就是不能接受?你比谁都清楚,她根本就不爱你!”自尊心甚是受伤的慕容珊,气愤地一跃而起,来势汹汹地吼向他。
眼看着这个愈挫愈勇、怎么也甩不掉的女人,又再度爬起来走向他,而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是表示想继续再接再厉后,南宫彻本是濒临爆发边缘的脾气瞬间爆炸。
他出手甚快地一掌擒住她的颈间,“飞鸟爱怎么待我,那与谁都无关,别在我面前说她的半句不是。”
“你真的对我下毒?”她怔愣地看着他的动作,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
南宫彻没功夫搭理她,反而伸出一指朝外头勾了勾。
“姓蒙的大侠,下次你若是又奉命来监视我或是飞鸟,那就请别不济得又被我发现好吗?”每天来监视、每天被他发现,这个人都不知道要改进跟监的缺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