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得涨红一张俊脸的靳旋玑,十万火急的把一手交给她,也没去理会她在做什么,两眼直往内探看着屋里的结构,很怕她家的茅房也跟南宫彻一样像是走迷宫一般才找得到。
飞鸟手执银针在他的掌心上扎了两针,在为他解去毒性后收回银针,并拍拍他的脸颊要他别再继续找她家的茅房。
“现在觉得怎么样?”难得南宫彻会这么善良,竟然只让他拉拉肚子而已。
“呼……”瞬间解除月复内绞痛感的靳旋玑,深深吐了一口舒适的大气,“舒服……”果然是个医仙,随手两针就能让他针到毒除。
“湖外的六木伯没叫你别来找我们吗?”她往后退了两步,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个又是不听劝而进湖来的男人。
“他是有说过,可是我……”正想向她道谢并解释来此原因的靳旋玑,在窗外夕阳的照射下,一双眼宜瞪着她挂在颈间那片会闪光的东西,到嘴的话也戛然而止。
飞鸟在两眼发直的他面前挥挥小手,“看什么?”
“你身上……”他的指尖颤颤地指向她的颈间,“有金锁片?”怎么又有一块金锁片?
“是啊。”她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了一眼,无动於衷地看着他甚是震惊的神倩。
靳旋玑的脑袋有些不能消化。
不是一块,而是……两块?这里有两块金锁片?
怎么在同一座山上会有两块老爹的金锁片?难道说,这座湖的两个主人都是他的亲人?可是当初西门烈不是说只要他能到南岳走一趟,他就可能会找到一个亲人吗?怎会在这节骨眼上冒出了两个来?
懊不会是老天见他这名寻亲的兄长太过可怜,所以才特地同情他一下,如他在湖外时所想的,认一个不嫌多,两个不嫌少的心愿,成全他多找一个算一个,让他把认亲这件事一口气解决?
好好喔,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衡山这里,认到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妹子,虽然那个把他毒得不成人样的南宫彻,不但把金锁片弄坏了还不承认是他兄弟,但只要能够先认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妹子,那他先前受的罪都值得了。
他快乐地朝她敞开了双臂,“飞鸟妹妹!”先认下来再说。
“请别叫得那么亲热。”飞鸟一巴掌将他凑上来的脸庞推得远远的,“谁是你妹妹?”
靳旋玑不解地抚着脸上的五指印,“你不是我妹妹?”怎么又不是?
“不是。”谁说有金锁片的人就是他的亲人?
“但是……”他都用这个方法认到三个弟弟了,为什么这招在衡山就行不通?
飞鸟朝他轻勾着手指,“来,一块看看。”
不知她要他看什么的靳旋玑,好奇的来到她的身旁,与她一块面向一面铜镜。
“如何?”飞鸟盯着镜里的两人淡问。
靳旋玑大大地摇着头,“你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的五官轮廓好似掺了外族的血统,既深邃又带点神秘的风情,和他这南方人的长相截然不同。
她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知道就好。”
“可是你身上有我爹亲手做的金锁片。”就连南宫彻也说过长相是看不准的,所以他还是坚决认为只要身上有这家传的金锁片,就是他失散的亲人。
“那是捡来的。”她的眼波轻轻流转,也同样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又是捡来的?”靳旋玑再也不上当了。“你们就不能换个藉口吗?”什么金锁片都是捡来的,他老爹当年哪有那么多银子打造金锁片。
“好吧。”飞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捡来的,是别人给的。”
“谁给的?”靳旋玑振奋地张大了双眼,“是不是你娘?”一定就是当年她娘亲交给她的。
“不是。”她诚实地摇首,并附上一句送客词,“我不是你的亲人,别来烦我。”
“怎么会不是?”失望顿时漾满靳旋玑的眼眉,不愿相信这个也有金锁片的女人,也不愿承认她就是他的亲人。
“你问完了吗?”飞鸟淡淡地看他烦闷地在她屋内走来走去,“问完的话请走,若是要吐,麻烦请别吐在我屋里,也不要吐在湖里弄脏湖水,请忍着到湖外再吐。”
靳旋玑的脚步愕然地停止,“吐?”慢着,这句话很敏感喔。
“南宫彻没有顺便告诉你,我都是怎心么待客的吗?”带着一抹冷笑,飞鸟不怀好意的眼神把靳旋玑看得当场头皮发麻。
他刷白了脸色,“没、没有……”她该不会也像那个南宫彻一样吧?
“那你只好学次教训了。”她不介意地轻耸着肩,坐在椅上五手轻托着香腮,一脸富饶兴味的盯着他瞧。
“咦?”他再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皮,“咕咕噜噜?”怎么这次的叫声和上回的不一样?
“一、二、三、四……”飞鸟屈着纤纤素手缓缓为他计时,“五。”
宛如滚滚江涛般的声响在他的月复内愈来愈壮大,紧接着,一股汹涌的吐意便袭上他的喉际。
“你……”想开口的靳旋玑,在月复内的东西一涌而上时,忙不迭捂住自己的嘴,“呜……”
她云淡风清地扬着细眉,代说不出口的他发问:“是不是想问,刚才我是否也对你下毒?”唉,她是个多么体恤病人的艮医啊。
不敢松手的靳旋玑听了拚命点头。
“我是个医者,下毒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帮你解南宫彻的毒并对你下药而已。”下毒这种事交给南宫彻就好了,她才不兴那一套。
下药?靳旋玑汗如雨下地瞪着这个前一刻看起来好像还很好说话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在下一刻,也趁他不留神之际对他动了手脚。
她很好商量地抚着芳颊,“想要解药吗?”她是个很有道德的医者,她都会问一下病人的需要。
快要吐出来的靳旋玑又朝她直点着头。
佳人白细如玉的柔荑,顿时朝他一摊,“一百两。”
靳旋玑的两眼瞪得有如两只铜铃般大。
“我行医的规矩是,第一次收你十两,第二次收你一百两,价格以十倍类推。”飞鸟细声细气的向他解释。“方才为你解毒收费十两,这次若想要我为你解药,那就请照我的价码付费。”就医者付费,是她行医以来一直相当遵从的格言。
靳旋玑听得连眼睛都忘了眨。
好贵……以十倍的价格起跳,她的性格怎么跟狮子大开口的东方朔有点像?而在狠毒方面,下药也不通知一声的她,又跟北堂傲有得拚,她是他妹妹的机率真的有点大。
“身上有没有一百两?”扬着手等很久的飞鸟,又朝呆愣的他勾勾手指。
他很可怜地看向身上已经乾瘪瘪的银袋。在来衡山的一路上,他就已用去了不少旅费,现在身上的银袋不要和庙里的和尚一样四大皆空就很好了,他哪可能拿得出一百两这笔大数目?
“没有?”飞鸟淡挑着秀眉,站起身用力地将他给推出门外,“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靳旋玑拖住脚步,硬是站在门边不肯走,不愿辛苦的来到这里不但半个亲人都没认到,还要落得这个下场傍人踢出去。
飞鸟凉声的在他耳边叮咛,并朝他亮出一枚银针,“再不走,不怕我又对你下药?”
靳旋玑马上拔腿就跑。
站在湖岸边等待的六木,在等待了许久后,果然不出所料地见到两手紧掩着唇的靳旋玑,以飞快的轻功,十万火急朝他这方向飞奔而来。
“回来啦。”六木爱笑不笑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过不过瘾?!”看样子,这座湖的两位主人好像都已经招待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