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将旋门赋翻没几页的北堂傲,在他想要落跑之前冷冷的出声。
“不、不要这样嘛……”靳旋玑害怕地回过身来,看他脸上的表情果然如预料般变得很可怕。
“你耍我?”北堂傲危险地眯细了双目,把手中那本人人抢破头的天书拎到他的面前。
他很用力地摇着头,“没有啊。”怎么每个弟弟在一看到这本天书时都说一样的话?他真的没有欺骗他们的感情啊。
“没有?”北堂傲气岔地将书册掷到他的脸上,“这是什么玩意?”
“价值十万两黄金、五岳各门各派都抢着想练、你之前拼命想要得到的旋门赋剑语。”靳旋玑慢条斯理的把脸上的书给扒下来,并为他介绍起这本被用来扔人的书是有多么抢手热门。
北堂傲还是很怀疑,“你没撒谎?”怎么传闻和现实的落差这么大?那本破破烂烂的天书,真的是他之前一心想得到的旋门赋?
他无辜地点点头,“千真万确,这真的是老爹亲手写的旋门赋。”
“这种东西你自个儿留着看。”北堂傲不再指望能靠那本天书模索出什么漩玑剑法,不耻地把那本到手的旋门赋又送回原主的身上。
“那你是不是不学了?”靳旋玑兴高采烈地挨在他的身边问,很希望他也顺便打消之前的那个念头。
“没有那本书也无妨,由你来教我。”很可惜北堂傲却是坚决无比,不但依旧要学,而且还要他来亲自指导。
“我不是说过……”
他定定的开口,“我只要学七成。”
靳旋玑纳闷地皱紧眉头,“七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愿意只学这么一点而不学完的。
“七成就足以打败她了。”他并不需要那一整套天下第一的剑法,此刻也没有时间去苦练那么多,他只要能够胜过一人就行了。
靳旋玑略有所悟地问:“你想要打败韩姑娘?”
“这些年来我想要得到旋门赋,就是要她输得心服口服。”北堂傲坦然地道出他追逐这套剑法的起始原由。
“你们又变回仇人了?”不是才依依不舍的互道别离吗?他们两人怎么又要刀剑相向了?
“不。”北堂傲紧握着拳,“我只是要得到她对我的认同,我要得到她。”他才不要照着西门烈的说法,就这样上恒山去抢亲,他宁可在有了万全的准备的把握后,去恒山赢得她的心让她自己跟他走。
“该不会……”靳旋玑讶愕地张大嘴,恍然大悟地问:“你们打了这么多年,就只是因为你想得到她?”难道,这个才是他们年年打、时时斗的真正原因?他会找她比试,才不是为了什么师门的仇怨?
“没错。”若不是为了她,他才不会想尽办法想得到旋门赋,更不会三不五时地去找朝云的麻烦。
他迷惑地摇着头,“我不懂……”是不是恒山这里的人都这么怪?所以才会有这种爱之深、打之烈的举动?
“朝云只认同比她强的人,若要得到她,我就得先打倒她。”若不是知道她对自己以及对别人都有着严苛的条件,他哪需要这么辛勤的在武艺上求进步?
“看来,我好像不教不行了。”靳旋玑搔搔头,仍是结他有丝担心,“只是,你来得及学成吗?”若是来不及学成,那恐怕他的弟妹就要嫁别人了。
“我一定会在时限之内办到。”
第九章
“韩姑娘?”
曲莱一脸意外地看着这个应当是在恒山等着做新嫁娘的朝云,居然会在夜色深重的这个时分,孤身一人来到山寨的门外。
“北堂傲呢?”私下出师门的朝云心急的探问,两眼不断搜寻着见不到北堂傲身影的山寨。
“他……”不敢得罪她、也不敢说实话的曲莱,支支吾吾的不敢把北堂傲的去向他报给她听。
“你不能进去。”敢得罪她的西门烈,懒懒的倚在门前,出声对这名不速之客打回票。
她微蹙着柳眉,“为什么?”
“他现在不能见你,也不希望在这时候见到你。”也不知道北堂傲慢是不是练剑练到走火入魔了,近来不但什么人都不见,就连这个远道而来的朝云也在他的拒绝名单之列。
她不愿相信,“他不见我?”怎么可能,他会不见她?
“对。”负责看门的西门烈,很确定的朝她颔首。
“让开。”她不禁心火骤起,非要这些拦门人让开,让她进去一探原因。
“这可不行。”西门烈不让步地横挡着,“靳旋玑交代我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他们。”
“韩姑娘,这是北堂傲要给你的。”曲沃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捧来了大束洁白似雪的花儿来到她的面前。
云朵般的花儿,淹没了她的思绪,让她回想起那夜他一身伤痕将花儿交给她时,他脸上那抹满足的笑意,她还记得,他说过他要的有很多,他不会放她走……
曲沃再把话转达给她,“他说你一定会没耐性的跑来找他,所以他便天天去采这花,吩咐说你若来的话,就把花拿给你。”
原来,没耐性的人是她,对他们之间有所怀疑的,也是她。
他不是没有焦急的,他也不是不想去将她找回来,或许,是她心急了些、无措了点,在为自己自私的揣想一切之时,忘记了他要她等待,忘记了他那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的心意。
他现在也许在为了他说过的未来而努力,而她,是否也该做些什么呢?
她动容地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给我的话?”
“没有。”
朝云的指尖轻轻划过云朵般的花瓣,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不一会,她挪动脚步朝外头走去。
西门烈万分不解她的心思,“你要走了?”刚刚还嚷着一定要见人,怎么一下子又改变心意了?
“告诉北堂傲,我在恒山等他。”她回眸看他一眼,珍视地捧着手中白馥馥的花束走入外头的夜色里。
西门烈目送着她孤独的背影远去,模不透她在想什么的踱进后院里,抬首看着另外一个他也模不透的北堂傲,正与靳旋玑剑来剑往地拆招苦练着。
他出声叫唤着,“北堂傲。”
北堂傲停下手中的剑,中止了与靳旋玑的对阵研式,一身汗湿的他,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消瘦。
“她刚才来过,东西已经照你的吩咐交给她了,她说她在恒山等你。”西门烈伸手指着外面,意有所指的朝他点点头。
“再来。”北堂傲沉吟了一会,又举起剑对教他的靳旋玑交代。
靳旋玑的两眉紧紧拢聚着,“你就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累死自己的。”才不过几日下来而已,北堂傲就瘦了一大圈,一天到晚的练着他从没模过的剑,夜里他还趁四下无人时偷偷背着心法,就算他再怎么强悍和聪颖,他也要休息吧?
“我不累。”只学了三成剑法的北堂傲,执拗的要先学完这套足以克朝云手中浮雾剑的剑法。
“不累才怪,你几日没睡了?”靳旋玑心疼地问。
“我受得了。”他并不理睬,“继续。”
“不教了、不教了!”说不动、讲不听,这让靳旋玑终于受不了的大喊罢工,“就算教会了你,到头来也累死了你。好不容易才让你开口认我,我才不要那么快就少了一个弟弟。”
“你再说一次……”北堂傲火冒三丈地揪起这个三不五时就喊累,动不动就拉着他浪费时间的家伙,没心情再让他拖拖拉拉下去。
“怎么你每次就只会用威胁?”西门烈叹息连天地拉开他们两个,转首小声的问向北堂傲,“你忘了?这家伙是要用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