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波将手中一直要给但他不肯收的圣旨扔给他,并且句他转告,“掠空,皇上这个圣旨你是可以不管,但战尧修叫你把圣旨接了去掌管工部。”
“他为何要我拿下工部?”手握着圣旨的云掠空脸色突然大变,不情不愿地盯着手中的烫手山芋。
“我没问,我只知道战尧修要你管工部你就得去。”段凌波的神色也忽地一冷,不容拒绝地握紧了手中的伏羲剑,嘴边泛着一抹残笑。
“掠空?”被他们两人间急速改变的气氛吓着的指柔,担心地拉着他的衣袖。
云掠空握紧了拳,不情愿的低吐,“告诉战尧修,端午过后我就领旨入朝。”
“就要同朝为臣了,你高兴吗?”段凌波霎时又恢复了满面的笑意,高高兴兴地凑在他身边打落水狗。
云掠空回头就想赏他一掌,但段凌波却将手中的伏羲剑递给了他。
“你先把我的剑修好,往后我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过招。”再不快点把剑修好,只怕下回他又对上了封贞观时,他会死得很难看。
云掠空冷瞪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抽出伏羲剑,泛满红光和热力的掌心在剑身上头来来回回抚过上头的缺痕,没一会儿工夫,原本被砍得缺口斑斑的剑身变得像是刚打造好般完整无缺。
“拿去。”云掠空将剑收好后又扔回去给他。
“这样……”指柔频揉着双眼,“这样就修好了?”他不过是把手放在上头一会儿,这样就能修剑?
段凌波见怪不怪地摆着手,“他向来都是这样修剑的,而他铸的剑也只有他才能修,以后你看久了就会习惯。”能够造出这种剑的人本来就是怪物了,因此对于这种特异的修剑法……看习惯就好。
“剑修好了,你还不滚?”云掠空的眼神在他和指柔的身上晃来晃去,暗暗示意他识相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段凌波嘴边噙着一抹暧昧的笑意,“云大人,你不用亲送我这位贵客,我会识相一点自己走出去,你继续忙刚才的事,告辞。”
段凌波前脚才刚走,指柔后脚也跟着要走。
“你要去哪里?”云掠空妒恼地环着她的腰把她拖回来。
指柔不好意思地掩着赧红的俏脸,“我不要继续待在里头陪你‘忙’……来拜访你的人这么多,谁知道等一下又会有谁来?你不要让别人胡思乱想我们俩大白日就躲在里头做什么。”大白天的就把她拉进来,而他什么铸剑的正经事都没做,就只会频频窃玉偷香。
云掠空听了随即俯,故意抬高她的下巴又在她的颈间吻出数个红紫的吻痕,就是要让别人乱想。
指柔赶忙掩住他为恶的嘴,“你不要又乱来……”
云掠空忽然拉下她的手,面色凝重地指着她颈问的风玉,“端午之前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放风云两块玉的地方。”将她揽入怀里后他用力地吁口气,“往后就不会再有人因风云两玉来打扰我们。”
“在把玉放好之前还会有人再来找你吗?”指柔靠在他的胸前,感觉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防范着什么。
“还有一个。”
“谁?”还有人想伤害他?指柔听了就忐忑难安。
“不要急。”云掠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很有把握地向她保证,“他很快就会现形了。”
★★★
十多年没离开山林的云掠空,为了完成对战尧修的命令,带着指柔和轻烟赶在端午之前离开他隐居的宅子,照着战尧修结的地图风尘仆仆地在端午那日清晨赶至位于四川奉节县,瞿塘峡入口处的长江河原。
云掠空站在河原上,在就快正午的日头下摊开地图,对一旁疲累不已的指柔和轻烟念出地图上的详解。
“石阵周围有四百八十丈、由巨石堆栈而成,各高五尺,幅员十围,布如棋盘,平日石阵没入江水中,每逢立春、端午、中秋、立冬江水退散方可见到此阵。”
指柔满心钦服地看着竖立在河原上的巨大石阵,都忘了先前翻山越岭时所有的辛苦。
“好壮观……”这种巨大的石阵是谁造的?若不是江水退了,谁也不知道在江底居然会有这种石阵。
云掠空收回了地图,轻拍着赞叹不已的指柔,“我们不是大老远跑来这儿看石阵的,别忘了我们是来放玉的。”
“就在这里?”指柔愣看着眼前数不清的石柱,“这两块玉要放在哪里?”他们该不会是要在这些石柱上一一找寻放玉的正确位置吧?
“我看看。”云掠空松开她的手,抽出袖中的起地图在上头找着正确的方位。
指柔也想凑到他的身旁观看时,冷不防颈际一凉,一把泛着冷冷森光的剑架在她的颈间,无声地逼她缓缓后退,退离云掠空远远的。她照势远退,在离云掠空有一段距离后心如擂鼓的回首,对架剑之人简直无法置信。
“轻烟?”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使没有回头,云掠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对自己的掉以轻心相当自责。他转身看着服侍了他十来年的轻烟,对于他能够收敛光芒潜藏在他的身边深感佩服,但也为他的心机深沉感到愤怒。
“我一直以为你会有耐心等到我放玉。”
“已经没有必要再等了。”轻烟牢握着手中之剑朝他摇首,“既然我已经知道八阵图藏置的地点,现在我只需要拿到你们的风云二玉即可。”
指柔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谈,“轻烟,你在说什么?”
“风姑娘,我的名字叫隐岚,请你别再叫错。”轻烟一扫往日温儒的模样,整个人变得既傲然又轻谩,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屑。
“你是四大侍郎?”难道最后一个侍郎就是他?他就是云掠空一直在等着的人?
“在看人的这个方面,你得多和我家少爷学学,因为连我都不知道他能拆穿我的身分。”轻烟在告诉她时,两眼看向那个早就把他看穿的云掠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不愿相信的指柔想移动身子对轻烟问个仔细,但轻烟却给了她一记冷眼示意她别妄动。
轻烟瞇细了双眼,“卖身为奴十余年,我为的,就只是夺得风云两块玉和得知八阵图的地点!”要不是因为云掠空的身上有云玉,他哪会甘愿听从司马相国的指示委屈自己为仆?
“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早已把战尧修的身分透露给司马拓拔了?”云掠空不排除轻烟也像傲霜一样探了许多他的底细,并且出卖给他人。
“不,我什么人都没说过。”轻烟却得意洋洋地摇首,“我从未透露过半点口风,就连前头那三个找上你的侍郎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之所以会隐姓埋名断绝外界一切的人事物留在你身边,只因我要在大功告成之后将这个功劳独占,我要亲自带着风云两块玉见司马相国,并且当着他的面说出我这些年所采知的情报。”
云掠空听了更觉得心寒,“为了独占这个功劳,所以你刻意不警告那些来找我的侍郎,也不告诉他们碰上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大利和功名当前,牺牲他们三个又有何妨?”轻烟反而嗤之以鼻,“只要我领回了这个功劳,我就不再是个小小的侍郎;为了达成我的愿望,我可以踩着他们三个爬上我要的地位!”
云掠空站在原地不动,紧盯着轻烟架在指柔颈间的长剑,深知轻烟不像前头那三个侍郎那么好打发。轻烟绝对能够在他救回指柔之前对指柔下手,令他不敢贸然拿指柔的性命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