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又为何也盯着我看?”被这种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着,令指柔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我也说不上来。”当时一见到她,他什么也无法思考,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这双眼尽可能地掬取她的美。
她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才让你一直看?”
“你也是这样吗?”云掠空的脸上释出了开怀的笑容,很高兴知道在当时心动的人不只他一个。
“嗯。”指柔偏着头沉思,“我也解释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她至今都还记得胸中的那份悸动,她一直都记得,这个让她昼思夜念的男子。
“但我现在知道我们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云掠空看着她颈间的风玉在月下莹莹闪亮,不禁衷心感谢她的身上有着这块玉。
“为什么?”
他游至她面前,伸手将她困在怀里,“因为你我拥有风云两块玉。”
“这有关吗?”指柔伸手为他撩开贴在颊边的发丝,直想着他为什么突然在乎起这两块玉。她记得以前他根本就不把这两块玉当一回事,还说这两块玉在他的眼底一文不值。
牢牢记着梦境的云掠空慎重地颔首,“有。”
“那时候我还没有风玉。”她却推翻他的话,不怎么相信。
“不管那时你有没有风玉,就已注定是你了。”能够这样拥着她,他更加确信梦境里战尧修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愈来愈看不懂他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什么注定?”
“注定你就是我今生在寻找的那个人。”
庞大的喜悦急窜至她的脑海里,她有一刻回不过神来,为他的话、他的快乐而有些张惶和喜不自胜。
“你要找的人……是我?”指柔颤颤地扶握着他的肩头,急于要他将她这颗被他忽然拉至云端的心,得到一句落实的肯定。
他捧起她的秀颊,在月下心满意足地看着她,“是你。”
“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之后呢?你要拿我怎么办?”指柔没被喜悦冲昏头,紧张地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记得你的手绢吗?”云掠空漾满笑意地将她遗失许久的手绢拎至她的面前。
指柔不解地看他将那方手绢摊开了来,庄重仔细地覆上她的头顶。
“掠空?”她对他的举动纳闷不已。
“我想拿你这么办。”仿若新郎倌为新娘揭盖头般,云掠空缓慢地揭开她覆面的手绢对她微笑,“我要娶你过门,此时、此地。”
溪畔花朵绽放的香气幽幽地包围着他们,盈盈的满足感和喜悦渗进她的心底最深处,她接下他的手绢,明媚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你是真心的吗?”她不要这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也不要又是他的戏弄,她要他确实的心意。
“因为你,我的这里不会是铁石。”他用一种轻忽迷惑的语调来蛊惑她,眸底写满了诚切,“我的心不是铁石造的,这里有一颗你要的真心。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有爱有恨的男人,我贪婪的想要你的全部。我虽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但我把我仅有的自己给你,我的一切都只属于你。”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指柔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执起她的手,喃声低吐衷心,“你愿不愿把你的心交给我,让我完整?”
指柔听着他魅惑的话语,又苦又甜的滋味在她的心头回绕着。苦的,是她知道他这个自私的男人要从嘴里吐出这番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令她为难得肯放段的他感到不忍;甜的,是他那番话赤果果的真心……其实他并不知道,只要他的一点甜言蜜语,就足以让她毫无保留的把心献给他,因为唯有他能够完整,她也才能够完整。
她逸出浅浅的笑故意逗着他,“娶我过门,就只是为了让你的心更完整?”
“不,我只是想要独占你而已。”到头来,云掠空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倘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强迫我了?”她状似为难地抚着小巧的下巴,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
云掠空忍不住拢紧剑眉,开始担心他过去是不是做过太多强迫她的事了。万一她对他说一声不呢?他是否真该像以往那样不予理会,只要强迫她点头答应就成了?可是,他并不想在这当头对她强制的命令,他想听的,是她心底真正的答案,他想要的,是她的愿意允诺。
看到他如此烦恼的模样,指柔觉得她之前被他欺负的份这会儿全都讨回来了。
只要能够与他朝朝暮暮相守,她愿忘掉过往不再追认前尘,她可以照他所说的不在乎其它的人,不理会他以外的细碎点滴,只把他放在心头细细珍藏。在他这双浓情的眼眸底下,她发现她什么都办得到、什么都能给,只因他的心中有她。能让这个自私的男人深爱着,她还有什么好求呢?
“我给。”她以一记轻柔的物来解除他的烦恼,“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是你说过我可以拥有你,那么,你又何尝不能拥有我?”
“你……不后悔?”云掠空的眉心瞬时舒展了,他喜出望外地将她环紧,生怕她会反悔。
指柔栖靠在他的头间,在他的耳际柔柔低喃,“只要你答应不放开我,我不会后悔。”
他转首找到她的唇,以吻封缄,“不放开,我绝不会放开。”
月儿升至天顶,温柔的光芒穿透浓密的柳荫,洒落在他们纠缠的身影上。指柔喘息地环紧他的颈项,感觉他深深侵入她的体内,不留缝隙地与她贴近,让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颗心是谁的。
第九章
轻烟扯开了嗓门大叫,“段大人,少爷说谁都不准去打扰他,你不可以进去啊!”
擅自闯入云掠空居处的不速之客段凌波,快步在通往锻剑房的长廊上走着,再次把云掠空派来拦人的轻烟的喊声拋在脑后,让急得快跳脚的轻烟忙不迭地追到他的面前,伸长了两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笑瞇瞇地把不死心想阻拦的轻烟推到一旁,“我又不是那个惹他厌的宫上邪,他会见我的。”
“可是少爷说……”不想因拦人不力而挨骂的轻烟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很担心自己的下场。
段凌波友善地拍拍他的肩头,“没关系的,出了什么事就由我担待,而你也不用招呼我,我知道路怎么走。”
“段大人……”轻烟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已被段凌波的那只手轻轻一拍后,不知不觉间就被段凌波给点了穴,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就这样直闯锻剑房。
“掠空,我的伏羲剑又被封贞观给砍坏了……”大剌剌把紧闭着的锻剑房大门一脚踹开的段凌波,才一脚踏进室内,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忙着闪躲迎面飞来的火云掌。
犹带着火苗的五掌印就烙在段凌波身旁的大门上,让及时闪过的段凌波没好气地看着在炉前搂着指柔的云掠空。
他不敢苟同地指着身旁无辜的门板,“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招呼来客,难怪外头人人都说你学不会待客之道。你就不能改一下这个坏习惯吗?”
“你没看见我在忙吗?”软玉温香在怀,云掠空以杀人的眼神驱赶着这尊碍了他好事的门神。
段凌波咧大了嘴坏坏地笑,“可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在‘忙’什么啊。”和一个美女躲在屋里头卿卿我我,这算哪门子的忙?
“我……”指柔满脸通红地推着搂着她的云掠空,“我先出去,你们慢聊,你快点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