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呼唤我呀。”任穹苍笑咪咪地抚着脸颊,亲热地挨在老弟身边看他难看的脸色。
“我没有,快回新房去。”一颗心烦躁不已的任凌霄冷淡地推开他。
任穹苍吊高了眼眉,“很烦恼对不对?”呵呵,老弟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你指什么?”警戒心过人一等的任凌霄,两眼瞬时瞇成窄窄的直线。
“你那受欢迎的亲亲小师妹啊。”任穹苍刻意地对他挤眉弄眼,一副深知内闻的模样。
任凌霄有些意外,“受欢迎?”
“每天上门来一睹芳容的人不计其数,而且最有争取湘湘的战拘公子,他昨天还对我说了一些话喔。”任穹苍伸着懒腰,状似不经意地透露。
“战拘?”任凌霄拧着眉,想不起这一号人物是谁。
任穹苍好心的提醒他,“就是婚礼那天你差点用眼神跟他厮杀起来的男人。”
那匹狼中之狼?
任凌霄一双剑眉深深蹙拢。那家伙根本就不掩饰他对湘湘有色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想对湘湘做什么,不过战拘若想碰湘湘,得先把他这名保护者给撂倒!
他脸色阴冷地揪紧任穹苍的衣领,“他对你说了什么?”
“湘湘。”任穹苍笑得更加暧昧了。
任凌霄不禁火气上涌,更怪自己这些天不该外出避着湘湘,而是应该陪在她的身边赶狼。
“战公子告诉我他很想将湘湘生吞下月复……”任穹苍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得伸手扯住急着走人的任凌霄,“等等。”
一颗心都已经飞到湘湘身边的任凌霄,目露凶光地等着他还有什么屁话没交代完毕。
任穹苍怕怕地攀高双手,“除了你的保护欲之外,麻烦你告诉我其它令你冲动的原因。”
任凌霄气息猛然一窒。
“我……没有别的原因。”他迅捷地别过脸,不愿深究那些会使得他心烦意乱的原因。
“没有?”偏偏任穹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你就试着不管束湘湘一阵子,放任其它人追求她;或是与她分开一阵子也行。”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穹苍一掌拍向他的心房,“测量一下湘湘在你心底的重量啊。”
“我是她的师兄、她自小到大的保母,也等于是她的半个父亲。”任凌霄想也不想地说出他自处的身分,与他一直加在心底的责任。
任穹苍懒懒地提醒他,“你忘了说你也是个男人。”
这句话狠狠地撞向任凌霄的心房,换来他一阵茫然。
男人?他有把湘湘当成女人来看吗?他一直介意的那个吻,只是因为……他把那当成一个女人的吻?
“凌霄。”任穹苍趁他神游太虚之际,又在他耳边坏坏她笑,“你知道湘湘现在人在哪吗?”算算时辰,湘湘可能已经被战拘烦得快捉狂了。
任凌霄的一颗心猛然揪紧,“在哪?”她该不会是……
“她一个人去战拘的避暑小筑,接受对她既善良亲切又垂涎不已的大野狼之邀……”任穹苍连嘴巴都还没合上,轻功高强的任凌霄己穿过他,飞身消失在后院的屋顶上。
“动作还真快……”任穹苍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他记得老弟好象是用一把剑就打遍武林无敌手,而老弟的拳头,上次他挨过之后觉得也是满硬的,希望那个战拘公子能够皮粗肉厚点,千万别被打死才好。
他忍不住微笑,“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
炎炎烈日毒辣地照在凉亭外,整片花海的花朵彷佛都要被这烫人的阳光烤干,色彩斑斓的彩蝶则是在花丛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勉强自动双翅。
湘湘敢发誓,如果眼前的这只癞虾蟆耙再碰她一下,她一定会当场吐给他看。
她拍开战拘又偷偷溜至她手上吃豆腐的大掌,小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虚伪和忍耐的笑容。
“姓战的,克制一下你的春心荡漾好不好?”受不了,这只癞虾蟆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吗?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双眼睛拚命对她眨呀眨的,也不拍会眨到抽筋。
“班姑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令战某心醉神迷不已,失态之处,还望班姑娘见谅。”被人骂还觉得像是在聆听天籁的战拘,晕头转向地痴痴盯着她。
湘湘咬牙切齿地提醒他,“你已经失态很久了。”
“只怪班姑娘太过千娇百媚。”战拘自作多情地说,“班姑娘一定是被上苍遗落在人间的仙子,伫留在尘世等着与战某相会。”
正拿起茶碗想喝水解渴的湘湘,听了之后,手中名贵的茶碗当场直直坠落地面。
战拘迷醉的眼神猛地一变,直直地瞪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茶碗。那只茶碗!那可是他们战家世代相传、价值千金的古董啊。
湘湘吐吐巧舌,“抱歉,一时手滑。”谁教他的话肉麻得害她控制不住手部的肌肉。
“没……没关系。”战拘勉强挤出笑,硬是忍下心痛的感觉展现泱泱气度。
口干舌燥的湘湘,转眼又打起另一只剔透晶莹的水盅的主意。
“啊!”战拘的脸色,随即又因那只被她失手碰落的水盅而刷白。
“意外。”湘湘耸耸肩,对这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早已习惯成自然。
战拘频试着满头的大汗,“是……是意外。”美人总会犯点小错的,所以……没关系,她长得美嘛,无论做错什么事都算是对的。
无聊到想打瞌睡的湘湘,在揉着雪白的颈项时,眼角余光又看到了一具雕刻着龙凤刻纹的名琴。
“这个……这把琴价值连城……”战拘赶紧在她伸手想拿之前,紧紧地将名奉抱在怀里不敢让她碰。
湘湘对他露出甜如蜜的笑容,“千娇百媚的班姑娘弹琴给你听不好吗?”
“好,当然好。”战拘的理智马上又迷失在她的笑靥里。
湘湘不客气地拿过琴来,信手拈弹才不过一会儿,琴弦逐一绷断,弦断的响声回荡在凉亭里。
湘湘不满地将琴扔回给他,“姓战的,你的这把琴不牢。”什么名琴嘛,才拨两三下就断,不耐弹。
“那……那咱们就不弹琴。”战拘已经面无血色了,他慌慌张张地撤走桌边所有名贵的器物,生怕这名破坏力高强的美人会把他的古董全都搞毁。
无事可做,又与战拘聊不起来的湘湘愈来愈坐不住。今天说好和战拘来这赏花扑蝶,现在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的花也赏了,热得快飞不动的蝴蝶也扑了,这个男人可以放她回去了吗?
湘湘忽然皱眉,想起就算他肯放她回去,她也不能这么快就回去。穹苍哥哥交代过她,一定要等到凌霄哥哥亲自来接她才行,因此再怎么坐不住,她还是得继续忍耐。
“班姑娘,不知战某可有这份殊荣……”战拘按住还在为那些古董心痛的心口,迷恋地望着她。
“什么殊荣?”
“班姑娘可愿下嫁战某为妻?”战拘鼓起全部的勇气,说出他自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升起的冲动。
湘湘不屑地挑起柳眉,“你没那份荣幸,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她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一个,除了那个人之外,她谁也不嫁。
“妳若不愿意,那妳为何愿意接受我的邀约前来?”战拘仍不死心,以为她只是故件矜持。
她凉凉一笑,“我太闲了。”
“难道战某配不上妳?”战拘冷不防地欺身上前,一脸优越地问。
“说老实话,你配不上。”湘湘立刻把他过于靠近的脸推得远远的,然后不慌不忙地掏出绣巾擦拭碰过他的手。
“妳……”战拘难忍此等侮辱,眼看就要失去温文的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