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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红妆 第15页

作者:绿痕

“小意思。”乐毅得意地耸耸肩。

要摆平这个女人,太简单了。

一个将军帐里住进了两位将军之后,不但帐内的空间变得狭小,气氛也变得火爆。

用过晚膳的胭脂,肚内的火气并没有因吃饱了而下降,反而也节节高升的趋势,而突然升官的乐毅心情也快乐也不到哪里去,平时爱笑的脸庞不但挤不出半点笑容来,脸上还挂着与胭脂半斤八两的怒容。

“我的。”胭脂一手拿着军刀,不容置疑地说。

“我的。”乐毅也拿出了夜磷刀,与她对峙。

胭脂以刀指向帐中的床榻,“这是我的床。”这是她睡了三年的床,会认床的她说什么也不换!

乐毅以夜磷刀指着身边的床榻,“这也是我的床。”笑话,他委屈地跑来这个帐跟女人同处,最基本也要争到一个床位来安抚自己!

胭脂往他靠近一步,想与他眼瞪眼,却发现两人的身高差了一大截占不到上风;

而乐毅也想动手把她给扔出去,但又想到这么对待一个女人似乎是有失君子风度。

单单为了这张床,他们两个就已经僵持近两个时辰。如今已是夜深人静,可是他们却还没法就寝,迟迟无法解决这重要的床位问题,只能一块儿站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这里只有一张床……”胭脂的耐性和体力没有乐毅这闲了一整天的男人多,已经到了梦周公的时间却还不能入睡,她的脸色已变得暗沉得吓人。

脸色也不好的乐毅想出折衷的办法,“就轮着睡,咱们一人睡一天,这总成了吧?”大家都想睡这张宝贝床,那就都睡在上头,只不过得轮流。

“不睡床的那天要睡哪?”胭脂提出他话里的漏洞。

乐毅看了帐中简单的摆设之后,最后指指脚下的地板。

胭脂不满地大叫,“地上?”这是什么烂主意?那今晚由谁先来睡地上?

“要不就大伙一块儿挤。”乐毅再提出一项胭脂也不愿答应的提议。

苞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胭脂暗沉的脸色稍稍转红,但她很快便抹去脸上不该漾出来的红霞,严正地叫自己的脑子不要乱想,并阻止自己再看乐毅那张轮廓俊朗的脸庞。

她环着胸拒绝,“男女授受不亲,不挤。”她早见识过这男人的功夫和力道,要是有个万一,她可是敌不过他。她要为自身的安全着想。

乐毅笑笑地挑高眉峰,“军营里还分男女这一套?”知道男女授授不亲她还来这个地方当将军?她没事何必跑来全是男人的军营里?

“我的营帐里要分。”她本来在这儿当她的女将军当得好好的,从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的问题,谁教他没事住进来?

“这也是我的营帐。”她以为他愿意啊?他也是被赶来这里和她一块儿住的,当他去伙房收拾行李时,还有一大票伙头夫为他不幸的遭遇掬一把同情泪呢。

胭脂看这样吵下去大家都别想睡了,她疲累的脑子思索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了一条勉勉强强可用的道理。

“我当了三年的将军,而你才当了半天,照理这张床应当归我。先来后到的道理你讲不讲?”她笑意满面地望向这个比她晚进管的乐毅。说起来,他还得叫她一声前辈呢。

“不讲。倒是我的年岁较妳长、武功比妳高,妳该懂得敬老尊贤。”乐毅也很得意地对她笑着。他虽然没资历,但才能却是比她强多了。

又不跟她合作……胭脂气炸地拔出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朝他大吼,“等你满头花发时,我会考虑敬你一敬!”他到底要不要让她睡觉?她明天要带队出操,再不睡她明天会没精神。

乐毅赤手空拳地折断那柄军刀,不屑地扔至一边,在她怔愣之时,乘机先一步跳上两人争执很久的唯一床榻。

“谁先躺下就给谁睡!”他不再跟这女人争了,他要睡觉!

“小人!”看乐毅夺得先机地躺上去,胭脂又气又急地也跳上去,与他在床上抢起床位。

一张单人军床被两个人分享,能睡到的地方实在不多。先到的乐毅依恃胭脂推不动的身形抢到了床上的被褥,而后到的胭脂只好去抢唯一的枕头。虽然被褥和枕头都可以平分,但是床……就有点分不平了。

睡在里头的乐毅庞大的身子就占去了床身的三分之二,便挤到三分之一床身的胭脂紧靠着他,两人原本就因生气而上升的体温在靠在一起之后,温度更是直线上升,搞得他们两人都觉得燥热不已。

已经许久没与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乐毅,被胭脂轻轻软软的身子一贴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将她一掌推下床去,免得生出满脑子的遐思,但她的手却紧攀着他,害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硬地保持姿势不能动弹。

胭脂俏生生的脸蛋也蓦然嫣红成人片,尤其与他衣裳底下硬绷绷的肌肉紧贴在一起,她才深刻体会到男女的差别。她尴尬地看着自己紧抱住他的双手,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因为能抢到的位置已经不多了,她要是妄自移动,恐怕会摔下床去,然后她今晚就要打地铺了。

乐毅清着低哑的嗓子,“右将军,妳的男女授受不亲呢?”是谁刚才不肯跟他睡一床的?现在环抱他抱得这么紧!

“本将军只睡床不睡地!”坚持要睡床的胭脂火速拋掉方才的理论,不管情况再怎么暧昧也还是要跟他抢。

“本将军也是!”乐毅也被她的固执惹毛了,八风吹不动地固守已抢到的好床位。

一只脚掉到床外的胭脂推着他,“睡进去一点,我会掉下去。”他怎么这么占位置?里头没有空间了吗?

“里头没位置了。”乐毅已经要被挤到壁上去了,可是这张床就是无法容纳两个人。

“你也想个法子啊,这样我们怎么睡?”胭脂摇摇他的手臂,叫他赶快解决他们目前都无法入睡的窘境。

“好,妳就睡在我身上来节省空间,不要再啰唆了。”乐毅猛吐一口闷气,一把将她拉贴至他的身上,牺牲地把身体当成床借她睡。

“不要脸……”羞红脸的胭脂在他身上坐起,举拳就往身下的乐毅开揍。

被人坐在身上还要挨揍的乐毅火极了,躺在床上有招拆招地与她打了起来。

经不起两人粗鲁的动作和剧烈震动,床榻在他们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之时,轰的一声,塌了。

“好极了。”乐毅躺在一地床木碎片之中翻着白眼。

“谁都没得睡,这下你满意了吧?”虽然有乐毅当垫子,可是在掉下来时也摔得很疼的胭脂气呼呼地从他身上下来,蹲到已变成一堆碎木的床角生闷气。

“随遇而安。”乐毅翻身由地上跃起,拍去一身的木屑之后,拎着一套被褥,在较为干净的地上打起地铺。

“慢着,那套被褥是我的。”看他铺好地铺的胭脂发现自己又慢了一步。

乐毅回过头来看她,“这里也只有这么一套。”他不睡冰冰冷冷的地板,他要有垫褥和锦被的地铺,所以这一套,他要了。

“那套是我专用的。”胭脂走向他已铺好的临时床铺,改与他抢起睡地铺的资格。

“一人一半。”乐毅退一步地把地铺又分成两人份。

困极的胭脂不与他讲风度,“你去找别人一半,我要睡全套。”

“很遗憾的是……”乐毅笑着扬眉,先就位地躺下,“我已经躺在上头了,这一套妳不分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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