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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月记 第11页

作者:绿痕

“也许别人会比你对这消息更有兴趣,出手也更大方。”皇族的人可不像兰祈不付酬劳还下毒,这种生意当然要做。

兰析的眼阵蓦地阴沉,”皇族的人想把巫怀赋的替身扶为正位?”失了一个巫杯赋,所以皇族把算盘打到敛彤的身上?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荣任护国法师一职。”观探见已收到威胁的成效,再接再厉地恐吓。

“多谢你的消息。我该怎么付你谢酬?照上回?”兰析脸上漾满了无害的笑容,倒了杯茶水推至他的面前。

“不……不收费。”观探冷汗直流地盯着那杯茶水,生怕里头又掺了毒,连忙将杯子推还给兰析。

“你太客气了。”兰析盯着观探碰触过的杯缘,笑容显得更是开心和阴险。

“你身边这位姑娘一直不睁开眼,该不会是瞎了吧?”不知道兰析为何笑意灿然的观探不正经地看了敛影一会儿,试探地对敛影伸出手。

“别碰她!”他迅速扯开观采的手,脸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了冷冷的杀意。

“假如你交出我的解药,我的嘴自会闭上。”他会宝贝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罗?

“封嘴的办法我多得是。”兰析接着指间的关节,缓缓地将身子倾向他。

“在女人面前杀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观探指着面色如雪的敛影,对他的警告有恃无恐。

敛影在他们的谈话间听出了浓浓的肃杀气息,不安地打着冷颤。她不想听,也不愿见兰析再度杀人;她知道兰析是刺客,杀人对他来说该是家常便饭了,而杀戮和血腥经历多了,是不是也会变成无动于衷?

敛影怀里的大白兔突然跃上桌面,观探莫名其妙地看着跳至他面前的大白兔,尚在纳闷时,大白兔迅雷不及掩耳地往他的手臂上一咬,以门牙咬出两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再神气地甩着长耳,一蹦一跳地跳回敛影面前。

“找死……”观探气急败坏地拎住大白兔的长耳,重重的一掌就要拍下。

兰析快捷地扣住臂探的手腕,点住他的麻穴时顺手将大白兔拎回敛影的怀里。

“观采,我记得几天前你的手受了刀伤,伤口好了没?我帮你瞧瞧,”他嘴上好意说着,却动手拿出一双筷子,一左一右地插进观探的手臂里挑断他的筋脉。

“你……”观探几乎忍不住痛,哀哀地闷哼。

“这双手治得太晚了,得废了真是可惜。”兰析惋惜这摇首,再用内力将他两臂的手骨全数震断。

臂挠咬牙低吼,“皇族的人会很有兴趣知道她在这!”

兰析替两手俱伤的观探抽出手臂里的筷子,倾身将手伸至他的颈后一会儿,而后徐徐地坐回椅里凉笑。

“我还会向左断烦那五十万两!”观探感觉颈后有一阵蚊咬般的刺痛一闪而过,不晓得兰析对他做了什么,还在变本加厉地向兰析威胁。

“你要做棺材本请便。”兰析懒懒地说着,一手揽着敛影的腰一手扶着她起身,不想再让她听下去。

“别以为我真不敢!”他犹威吓地大叫。

“我怕你不肯去找左断。”兰析掷回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心情挺好地带敛影上楼。

兰析的心情好,敛影的心情则很差。

大白兔在她的床上蹦蹦跳跳,她的心情却一刻比一刻沉。她不只是巫怀赋的占卜工具而已吗?皇族的人怎么会把她当成下一任的国师?她要回去那个冷冷的天狩阁里了?当上国师后,她又要为各方为求解惑的人占卜多少年?

“我会被带回天狩阁。”假若那个叫观探的人去向皇族告知她的行踪,不出多久,皇族的人就会来寻她。

“你不会回天狩阁。”兰析挥赶开护主的大白兔,坐在她身畔将她绞扭的手指分开。

“你没听到吗?皇族的人在找我了。”他还不懂吗?皇家下来的命令是不会更改的,他们要找她,就一定会找到她。

“你在我身边。”他拂开她一络垂落的发丝,淡然的语气铿锵有力,像是不容更改的诺言。

“你走!趁六扇门还不知道是你杀了巫怀赋之前,你快离开。”敛影握住他的手,轻推着他。

“我一个人走?”他不动,反而挑高了眉。

两人间的空气迅速变得沉静,静到极点,转化为一种窒人的鼓噪。

敛影的心头因他悚然一惊,或许是过惯了有人照料的日子,她从不需为自己的眼盲而困扰,也不认为一个人会有何不便,而方纔在楼下用膳时她才知道,她是无助无依的。她根本不能没人照料,孤单一个人该怎么过日子?这件一直存在而不能改变的事实,此刻面对时,沉重得超出她的想象。

她无亲无友,现在能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他了,但无名无状的,她凭什么与他一道?他不杀她已够仁慈的了,他一个人走,想来也是理所当然;可是握着他的手,她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与亲人分别的依依难舍。

“你无处可去。”兰析现实的话语穿过她纷纷乱乱的思赌,抵达她茫然的脑海。

“总能够……想到法子。”敛影的手撤离,改为环抱着自己,试图驱散纷乱不安的错纵感觉。

“上回我说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兰析挑起她的发嗅着她的气息,淡淡的桂花香直冲他的脑际。

上回的提议‥

一直在他身边?按着自己漏跳了一拍的心房,敛影昏乱地想起他说过的话。她是把这话放在心底,但不知他说的”留”是指什么意思。

“我没去想……”她垂下脸庞,面颊微微腓红。

兰析猛然将她按向床柱,寻着她怔愕张开的小嘴以唇将它掩覆。她讶然的低呼似是一种鼓动,勾引他更保吻进她飘着幽香的唇里,一探她的芳香。他的唇与她契合得恰到好处,十指与她的十指紧密相扣,让她不能躲、不能逃,他像等候已久的恋人般,需要释放胸腔里翻滚的渴望。

敛影只觉一阵昏眩,整个世界都在此停顿。他的吻,小心翼翼却又不满足;他的吻,勾起丝般的感触,惊慌和讶异都在他温暖的唇间徐徐舒散,一点一点地撩动,激起她相同的心跳,撞击着她的心房。庞大的温暖和刺激笼罩她全身,浓稠沉密的气息一直缠绕、缠绕

“现在呢?”他离开她的唇埋进她的发间,闻她身上与头发散发的芬芳。

“我开始想了……”唇上的余热未散,就像他贴紧的身子,如此地炙热燎烧。

“我等你的答案。”

第四章

“兰析……”敛影犹豫地启口,不知该拿这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怎么办。

兰析一手拿着木柄梳,一手握着她的发,站在她的背后努力地与她又黑又长的长发奋战着。她这头丰盈密实的长发,像一道黑瀑,正高度地考验着他的梳发技巧。他在小桌旁摆放着各式的珠花发簪,准备待会儿用来为她装饰,可是他不晓得姑娘家都是怎么将长发盘上做成发髻。身为大夫,他虽然有一双灵巧的手,但对于顶上功夫,他最多最多,也只会绑个男人常束的马尾。

敛影一手抚着水镜镜面,边观察他的举动边叹气。

老天,她的颈子好僵……从她在妆台前坐下后,她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早知道他喜欢女人长发披泻的模样,她说什么也不会洗完头后在他的面前将头发风干,她该躲得远远地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好,省得对她这头长发兴致浓厚的地主动表示要帮忙,然后……愈帮愈忙。

也不知道这次他第几次向她的三千烦恼丝挑战了,时而她会被他过重的手劲扯得头皮发麻,时而刚盘上的长发没一会儿又掉了下来,可是失败不能令他灰心,他依然卖力的对她的头顶下功夫;但是他甚至连绑个辫子都成问题!像这种复杂又麻烦的事,她想自己来,他又不让,说她一手要看镜子另一手梳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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