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聂也拉着卫非另一边的衣领﹐“我也是﹐回天牢总比被一个女人耍着玩好。”就算要死﹐他也不肯让这个女人玩死。
卫非含笑地拉下他们两人的手﹐“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待在这陪她玩﹐不是比被那个笨左断砍头来得好﹖”
“说得对﹐我要留着命﹐她叫我杀人放火也无所谓。”蔺析决心要待在这好好研究怎么把其它解药做出来。
“朝歌﹐希望一个月后还能见到你来吃药。”左容容笑意盈然地对心情沮丧的朝歌说。
“我算过你的流年﹐你今年就属此月运气最差。”卫非一掌拍在朝歌的肩上﹐对他直摇头。
左容容再对朝歌伸出一根素指﹐“朝歌﹐雷万春死了即可﹐人头你不必提回来﹔但是火凤凰一定得拿回来﹐一只鸟换一颗药。”
“我的命只值一只鸟的价﹖”孰可忍孰不可忍﹗他以愤恨的眼眸瞪死这个开便宜价的女人。
“今日正好是初一﹐这月三十记得要回来吃解药。别忘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喔。”她回眸浅笑﹐缓缓步出凉亭。
其它四个人皆叹息地重重拍着朝歌的肩。“你还真是流年不利。”
“啧﹗还用你们说吗﹖”
第二章
站在太阳底下想了一阵子后﹐朝歌晃晃头﹐将手上的黄历收回怀﹐重新面对眼前正等着他的问题。
在左容容的安排下﹐第一个奉命出征行刺的他﹐由六扇门地底的另外一条密道出发﹐顺利绕过六扇门外布守的衙役﹐直达京城繁华的大街。
这四处可见六扇门贴出的寻人告示﹐他的画像和四个同伴的皆在榜上。不过因左断追他们太多年﹐不知已经贴过这种告示多少回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不但没人去看那些画像﹐连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街口﹐也没人认出他来去报官﹐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因为他不能再倒霉了。
他是一个宿命论的人﹐对流年、时运皆迷信得很﹔尤其在经过教训后﹐他更相信一个理论﹐那就是当一个人倒霉时﹐其它的霉运也会接踵而来。而他今年跟霉神格外有缘﹐那霉神几乎是跟他形影不离﹐让他走到哪就背到哪﹐就算有个卫非每个月都会替他排解灾噩﹐可是他的霉运总是比卫非神算的功力更胜一筹﹔到后来﹐连卫非也放弃不再帮他了﹐只告诉他﹐今年过完后﹐他就可以远离不幸不再倒霉。
可是□□
只剩一个月今年就要过完了﹐他的运气却也糟透了﹗不曾逮到他的左断能有破天荒的好运逮到他就算了﹐他还被人下毒﹐要他去层层守口的雷府当刺客□□哼﹐叫他当刺客﹖还不如说是叫他学古代的那个荆轲白白去送死﹗他不想死﹐可是不去绝对会死﹐他想来想去﹐还是选择这种比较壮烈的死法。反正只是要拿一只鸟和一颗人头﹐这点小事﹐成功的机率远比解他体内的毒来得大﹔何况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应该能比雷府的雷万春活得更久。
只是现在不是行刺的好时机﹐光天化日之下当刺客﹐这蠢事只有白痴才会做﹐尤其是雷万春还布了这么多守卫防范刺客。他虽倒霉﹐但他不当白痴﹐一切等从长计议之后再来。而且就像左容容﹐他也不接受失败﹐要办就一次办成。
朝歌深吐出一口气﹐打算找个地方落脚﹐先把雷府的地形模透﹐特别是那个藏有火凤凰的地方。
他才转身走了几步﹐但又突然停下﹐偏首望着这条大街上颇有名气的城隍庙﹐想去烧个香。不过他再怎么烧好象也是枉然﹐还是一样倒霉。
“公子。”在他举步欲走时﹐庙口一个算命老人唤住了他。
“你叫我﹖”朝歌看着那个摊子旁挂有“铁板神算”布招的老人﹐不太想搭理。
“公子﹐您印堂发黑﹐非吉相。”算命的老者捻着如雪的长须﹐对他摇首叹息。
朝歌模模额头﹐毒性这么快就发作了﹖那个左容容不是说要一个月才会毒发﹖“公子﹐据面相来看﹐您的运气颇差﹐可否坐下来让老朽算上一算﹖”老者伸出满是皱纹的手﹐诚恳地邀请。
朝歌扯着嘴角﹐“失礼﹐我还有正事要办。”算命﹖他已算过太多次﹐就连神算也对他投降了﹐他还算﹖他的命只会愈算愈糟。
“老朽不收您钱﹐也不耗您太多时间﹐只因您的面相实属大恶﹐还请您务必让老朽为您算一回﹐您就应了我这老人行吗﹖”
老者坚持着﹐甚至还特地走上前﹐弯着身子恭请他。
让一个老人对他这般弯身请求﹐侠道心肠的朝歌十分过意不去﹐忙扶起弯着身子的老人﹐将他扶回算命摊。“老人家﹐你别这样﹐我让你算就是。”
“烦请□□您伸出左掌。”老者像是一时喘不过气﹐边咳边请他把左手伸出朝歌很合作的照办﹐伸出手让那个老者仔细端看﹐接着听见他不停地长叹。
“如何﹖”每个看过他手相的人都是这种反应﹐他想这次的结果也应该差不多。
老者掩不住沉重的叹息﹐“公子﹐您流年不利啊。”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标准答案﹐每个人都这么说。
老者在看了一会儿后﹐又对他叹大气﹐“您此月将有桃花劫。”
朝歌颇讶愕的看着掌心﹐“桃花劫﹖”怎么先前卫非没对他说过这个﹖“俗称桃花运。”
他笑着扬眉﹐“有女人﹖不错﹐我还有一点好运。”这点他能接受。
“公子﹐桃花代表的不只是女人﹐也代表噩运。”老者很快的补充。
朝歌的笑容立刻垮掉﹐眉心紧紧纠锁﹐“我遇上的女人是我的噩运﹖”他又要倒霉了﹖“也许。”老者语焉不详。
朝歌起身欲走﹐“我已经遇过一个噩运了。”女人如果是噩运的话﹐那指的应该就是左容容。
“且慢﹐您先前遇上的那一个女人不是您的噩运﹐下一个才可能是。”老者又将他拉回坐下﹐一手捻着长发一手不停翻看他的大掌。
“还有下一个﹖”碰上左容容那个妖女不算噩运﹖这世上还有别的女人比她更恶﹖“您近日会遇上。”老者掐着手。细算﹐而后告诉他大概的日期。
朝歌垮着肩吁自怜﹐“我还能怎么倒霉﹖”他已经倒霉得不能再倒霉了﹐而他的噩运却还没有完毕﹖“过了此桃花劫﹐您即否极泰来﹐此乃最后一劫。”老者朝他一笑﹐要他对自己有点信心。
“这是我今年的最后一个噩运﹖”既是最后一个的话﹐那就来吧﹐反正卫非说他明年不会再像今年这么惨了。
“是的。这首诗送您。”老者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从怀掏出一张小纸条交给他。
朝歌皱眉看着上头的诗。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情诗﹖”他来算命﹐这个老人却送首情诗给他﹖“非也﹐此乃警语。”老者正经又严肃的叮嘱。
“这首诗是在警告我什么﹖”朝歌端详了半天﹐怎么也瞧不出诗头有哪字哪句像在警告他。
“天机不可泄漏。请您带在身上﹐日后您定会用得着。”老者将他的手掌阖上。
“古古怪。”朝歌莫名其妙地把诗收至怀﹐拿出碎银给他。
老者推回他的银两﹐“公子﹐银两您收着﹐我算得若灵﹐您再来找我﹐到时您再给。”
“随你。”他耸耸肩﹐拉开椅子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