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韩渥带着淡淡的笑,虚心求教,一个西席能将他这个堂主难倒吗?
“要当关家的西席,必须有文、武状元的资格,我看你这个白面书生,在第二关就会被刷下来。”广路端详着韩泥白凈斯文的脸庞道。
“白面书生?我?”生平最痛恨有人叫他白面书生的韩渥,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不禁把手伸至袖里,将小姐交给他的第一个锦囊拿出来,再三默读字条上的“忍”字。
“不是你是谁,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你去考文状元可能会有希朢,不过应考的人数众多,能月兑颖而出的机会并不大。”不知道韩浘已经在发火的广路,还继续说着。
忍……韩渥黓念到已经快发出声音了,可是还是捺着性子照着字条上的字拚命地忍。
“虽然你身材挺结实的,可是外表斯斯文文,根本也不是武状元的料,我看你就别去关家了。”广路捏着韩渥的手臂衡量,他怎么看,都觉得韩渥是个仪表俊秀、谈吐不凡的读书人,加上他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息,甚至还有点像富家公子。
“为什么一定要文武状元?”韩渥拉开广路的手,再不结束迼个敏感话题,他怕一时控制不住,这个家伙会像以前叫过他“白面书生”的人一样,也睡到坟墓里去。
看他好象没有打消念头的样子后,他只好告诉他,“关家的西席可不比普通的西席,得要先过三关。”广路搔头说道。
“哪三关?”愈渥愣了一愣,没想到要当个关家西席还要过三关?
“第一关,听琴作诗。”齐应照把每次必考的第一关,也是先淘汰一半人选的难关告诉他。
“小弟尚通诗文。”在隐城,他听多也听久了小姐的琴声,作出来的诗不下百首,这关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第二关,护主武艺,关小姐贴身丫鬟的功夫在我们九龙城可是大大有名。”齐应照没见他打退堂鼓,于是再搬出第二关。
“小弟学过些拳脚功夫。”比功夫?哼!这世上除了他的二个师兄和小姐外,还有谁能比得过他?这关更容易了。
“第三关,由上任西席出题,就是那位文状元亲试。”齐应照再抬出那个文学底子深厚的主考官。
“小弟下笔成章。”他在隐城的藏书阁里读了二十年的书,可不是读假的,这一关,简单。
“你当真要去试?”广路看韩渥信心满满,忍不住再问他。
“对。”只要能够得到那个九龙鼎回隐碱复命,即使是龙潭虎穴他那会闯,何况这三关只是小儿科。
“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还想去?”齐应照也是忙着劝退,希望韩渥不要去自取其辱。
“关家不是有个九龙鼎?”韩渥不答反问。
“但关家是在找西席。”齐应照皱着眉,西席跟九龙鼎有什么关联吗!
“我知道。”韩渥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想成为关家的西席是很难的,这次赴考的人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广路再度强调困难度。
人数不足问题,他曾解决过更多。韩渥没把广路的话放在心上,起身拿起行囊,准备去找那个九龙鼎。
“请问关家怎么走了”
“跟着人群走,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了。”齐应照抬头说,他看见韩渥露出奇怪的笑容。
“谢谢,告辞。”韩泥向他们拱手告别,往外走去。
“韩老弟,你这么想当关家的西席吗!”广路迫在他的身后问道,齐应照也跟了上来。
韩渥转过头告诉他们,“非也,那不是我的目标,我也没兴趣,只不过,那是我回家的唯一途径。”
既然那个九龙鼎他无法轻易偷到手,那么,当关家的西席便是他唯一能够接近目标的方法,他要先混进关家,再找机会下手,才能顺利把九龙鼎搬回隐城。
“回家的唯一途径?”广路和齐应照满头雾水。
“我很快就能回家了。”韩渥挥手道别,身影消失在赶赴关家的人群中。
第二章
必弄玉在闺阁里手持金针,坐在绣架前问道:“喜儿,我爹又贴榜文了?”
“一早就贴了,老爷要为你再找一位新的西席先生,在听松楼外等候的应征者大约都入席了。”喜儿推开窗,还看听松楼前的人潮,不禁摇头同情那些来应征的人。
“又帮我找,我爹能为我找来什么?”关弄玉愈绣愈快,娇柔的声音有些嗔怨。
“找一个能再让你踢走的倒霉鬼。”喜儿走近,看她在绣些什么,看了一眼后不禁抚额叹息。
其它女子绣的是鸳鸯蝴蝶,她的小姐却是绣一只正鼓起月复部的青蛙。
必弄玉将绣布拿下绣台,示意喜儿看着她绣好的青蛙。“我爹找来的人,能文者不能武,能武者却又不能文,简直是一堆废物。”没错,那些来应征的人就像绣布上的青蛙,只会膨胀自己而没有真材实料。
“小姐!”喜儿伸手抢走她手中的锦布,把那只不能见人的青蛙藏在怀里。
“我知道了,矜持是吧!”关弄玉翻了翻白眼,规规矩短地坐在椅子上,双脚靠拢,轻执罗扇,摆出喜儿要的样子。
“还要庄重,不能口出俗话。”喜儿瞪着口从心不从的主子,关弄玉正在那把扇子上头戳泂,一把价值不菲的扇子顿时成了废物。
她不耐烦地跷着脚问道:“俗话、俗话,这些俗话你们天天都在说,我爹可以讲,你也可以讲,为什么就只有我不能?”
“因为你是关家的大小姐。把脚放下来!”喜儿气呼呼地吼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姐。
必出尘的独生女关弄玉,相貌美得没话说,再加上她饱襩诗书,堪称色艺双全,只可惜她骨子里的个性和她美丽的表相一点也不相符。
生在礼教甚严的关家,关弄玉注定要当个文秀端庄的女子,她可以前一刻在人前让众家闺女相形失色,但下一刻又能让派来管她的婢女气得吐血。
违背常理、不合礼教的事就是她的最爱,像骑马、射箭、习武、打架、女扮男装上青楼等等男人能做的事,而寻常好人家女子不能做的事她都做过,但知道她表里不一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不幸的爹,一个是她倒霉的婢女,最后一个就是她自己。
“喜儿,你的规矩比牛毛还多呀。”手中的扇子已经面目全非了,关弄玉干脆拆了那把扇子的骨架,随手扔在地上。
“不是由我看着你,今天你还能吸引这么多人来应征吗!”喜儿咬牙切齿地瞪她,蹲在地上收拾被主子破坏的东西。
“喜儿,去叫那些想自取其辱的人滚,反正又没一个胜得了我,要他们赶快回家照照镜子,顺道问他们的娘亲怎么把他们生得这么没用。”关弄玉玩着自己的纤纤素手,用着娇美的声音迸出一句不合她身分的话。
“都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也许这次有人能在文艺上胜过你。”喜儿捡完地上的东西后,扠着腰看着这个专看低人的小姐。
“胜过我?我才刚踢走一个文状元呢。”关弄玉邪恶地抿唇轻笑,指著书橱上头的历任西席先生的帽子,刚撂倒一个文状元,使她的收集品又多了一个。
“说不定这次会出现一个武艺高超的西席。”在喜儿听来,小姐的笑声比往常更加刺耳。
必弄玉讽刺道:“每次到你那关,就全将人淘汰了,哪一次轮得到我出手?连你这种小角色都摆不平,哪还能说是武艺高超?算了吧!”论武艺,放眼武林早就没人才了。
“小姐,老爷是要找西席先生,你为什么非要求西席先生通武艺了”喜儿决定今天一定要拿出所有的耐性和她谈清楚,而且绝不再被她气得去练功房打沙包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