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害我被误会了。
“郑旭尧,你够了没?”我沉下脸,推了推他。“还不去向你的爱慕者解释,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关系!”
“不要。”他酷酷地回我。“她们又不是我的谁,我干么要解释?误会了更好,省得麻烦。”
是哦,跩得二五八万咧!
“倒霉的是我耶!我人缘都够差了,要是哪天害我被泼硫酸,你就死定了!”
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郑旭尧说,看在我心情不好的分上,怕我一时想不开,跑去跳爱河自杀,污染水源,所以坚持陪我回家。
谁要跳河了?这只大乌鸦!他才去割腕咧!
摆月兑不掉他,我也认命了,一路忍受他欠扁的话,在他说得实在太不象话时,才出拳给他点教训。
“哇!妳谋杀亲夫啊——”他哇啦啦惨叫。不要怀疑,下毒手的正是坐在脚踏车后座的我。
“什么谋杀亲夫,你不要乱讲话!”我又补上一拳。
“哪有?我们不是说好哪天魏怀恩抛弃妳了,妳就要和我在一起?”
说得好像我一定会被抛弃似的,王八蛋!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要我屈就这痞子,很抱歉,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我为妳拒绝了九千七百六十八名的追求者,名节都没了,妳现在才说这种话,有没有良心——”他回头想跟我理论。
“你看路啦!”我捏了下他腰侧,怕又去撞到“内有恶犬”那户人家的盆栽。
“那妳要不要答应嘛!”
没见过男生这么ㄌㄨˊ。
我张口要说什么,他“吱”地一声,停住。我一鼻子撞上他的背,幸好及时抓住他的腰才免于倒头栽。
张口正要骂人时,视线瞥见站在家门前的身影!我的男朋友。更正确地说,是“冷战中”的男朋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凝,我跳下脚踏车,杵在原地。
他看了看我,又看向郑旭尧,点了个头,轻声说:“谢谢你送她回来。”
“没什么。”郑旭尧向我挥手道别,先走了,留下我跟他,完全的沉默。
他干么站在门口下进去?爸爸那么疼他,我可不相信会因为我们吵架就轰他出来。
我绕过他,拿出钥匙预备开门,他拉住我的手。“我们去外面说,别让三叔心。”
意思是,我闹起来会像疯婆子.嚷得全屋子的人都听到就是了?
我闷不吭声,跟在他身后。
他在路旁那株杜鹃树下停住,接住一片飘下的嫣红花瓣。我知道,我们一定都想起了同一段回忆,在这株杜鹃树下,最甜美的记忆。
他什么也不说,轻轻地、轻轻地,径自哼起歌来。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耳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妳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妳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妳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妳傻傻爱妳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他每唱一句,就勾起我的回忆,好多好多,愉快的、悲伤的……
他说,感情的路途,不会永远顺遂,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记得我们共有的快乐,不要轻言放弃。
他说,也许我会不小心伤了妳的心,但是对我而言,妳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说,听到这首歌,就要想起我们爱彼此的心,以及,属于我们的每一句约定……
他是故意的!居然用这招。
他一句句地唱,我眼泪一颗颗地掉,心酸得一场胡涂。
他伸手擦去我的泪,凝视着我,轻声说:“要怎样,妳才肯相信?我心里,只容得下一段约定。”
我说不出话来,眼泪拚命掉,他轻轻叹气,把我搂进怀里。“无论如何,记得我爱妳。”
泪水、鼻水糊成一团的样子,一定丑得很,我拚命把脸往他胸前埋,但他视而不见,坚定地勾起我的脸,贴上嘴唇,交换一个既不浪漫,也不怎么唯美的吻。
第五章
恢复邦交之后,我们都很小心翼翼在维护这段得来不易的和平。但是,真的没事了吗?不,我从来没真正安心过,甚至比以前更不安。
我没有任何的心情读书,时时刻刻,总要确认他人在哪里、做些什么事,只要没见到他,我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想,他会不会跑去和汪静仪见面……
我也不想这样神经质,可是那一天,他和汪静仪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画面一直深植在心底,就像养了一只小表,时时啃噬着心灵。
我和他都知道,目前的关系有多敏感,一不小心,就会擦枪走火。
渐渐地,我发现有些时候,他手机会突然关机,再不然,就是响好久都没人接。以前不会这样的,每次我想找他时,一定都能找得到,就算在夜里,他手机也会开着,就怕我有事时,联络不到他会心慌……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手机没电”之类的借口,他是很谨慎的人,出门一定确保手机电力够充足,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从以前的温柔多情,到逐渐掺杂一丝勉强与无力,不再只是纯粹的爱恋,我甚至不敢去猜测,他在苦恼什么……
我心里好慌,却不知道该向谁说,大家一定都会认为我多心了,可是为什么就是没人肯相信,女人在爱情中的敏锐度是很准的?
我不敢去向他证实我的猜测,问他是否变心的问题,怕他承认,也怕他不承认,只能用最笨的方式,时时紧迫盯人,让他没有一丝丝的机会,去找别人。
我们又回到过去的模式,甚至变本加厉,因为以前,只是依赖,而现在,还多了怀疑。
我现在,必须每天守在他身边,才能放心。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房里,那时桌上的手机正好响起,我看了看浴室的门,他在洗澡,没那么怏出来。
于是我顺手帮他接了这通电话。“喂?”
另一边完全静默。
“喂?”难道使用前还要摇一摇?我真的做了这么笨的动作,然后又问一次:“请问找谁?”
“……请问,魏怀恩在吗?”一个很清柔好听的女音。
我胸口一阵抽紧。“妳……找他有事?”
“我……没、没事。”
通常没事闲哈啦,都是有一定交情的。
没错,一把无名火已经在胸口燃烧酝酿了。
她接着又补上一句:“我只是要跟他说,那天的事,非常感谢他……”
那天的事?那天什么事?
很好,魏怀恩,你需要好好向我解释清楚了!
“我会转告他,还有什么事吗?”我咬牙说。
“没了,谢谢妳。”
还谢我?这句话听起来非常讽刺。
我用力切断通话,紧握着手机,忍着不把它丢到墙上去摔个稀巴烂。
怀恩洗完澡出来,坐到我旁边,顺手搂住我的肩。“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
“她是谁?”我劈头就问。
他一脸莫名其妙,反问我:“什么谁是谁?妳这么没头没脑地问,我怎么回答妳?”
“我说她!”控制不住怒火,我跳了起来,一把将手机丢回他身上,看他怎么解释!
“妳接我的电话?”他险险接住手机,按了几个键。
“接不得吗?如果光明正大,你有什么好怕的!”
“妳在查我?妳对我已经不信任到要像个八卦记者一样,想尽办法挖我的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