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不懂!我不要听,你回去——”
“还有一件事。苹苹说妳今天吃冰?”
我们都吵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管我吃冰的事,有没有搞错?!
“对,我就是吃冰!嘴巴是我的,我要吃你管不着!”
“妳跟我赌气就赌气,干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妳这个月生理期又要痛得脸色发青了!”他皱着眉头,像在看一个顽劣小孩的表情惹毛了我。
“好啊,那是我自己活该,我再痛也不会去找你哭诉,行了吧!”
“妳真的是——”他吐了口气。“算了,不跟妳说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我只能瞪着被他轻轻关上的房门。
他明明也动气了,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发顿火?这样我心理还平衡一点,可是他就算吵架,言行举止也都很自制,从来下会像我那样大吼大叫兼摔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环顾房间那些被我丢了满地的女圭女圭,酸酸热热的感觉又冲上眼眶。
我小心翼翼,一只又一只地捡了回来,摆回床头那些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只、两只、三只……“对不起,你们痛不痛?我刚刚气坏了,对不起、对不起……”每捡一只,就道一次歉。
我怎么舍得对它们那么粗鲁啊?这些女圭女圭,是我跟他最甜蜜的爱情片段,每一只都代表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弄坏了任何一只,我都会好心疼的……
可是……那个送我女圭女圭的大男孩,为什么就是不懂我的心情?还拿我最喜爱的东西送人,大笨蛋!
“啊!”看见闹钟,我尖叫一声,由床上跳起来,以火烧的速度冲进浴室,刷牙、洗脸、梳头、换衣服……
“咦?萱萱,妳还没出门啊,上学快迟到了!”爸爸探头进来。
“我已经在赶了。”昨天哭得太累了,今天差点一路睡掉早自习。
爸爸视线随着我打转,适时递出我需要的物品。“妳昨天和恩恩吵架是不是?嚷那么大声,我在房间都听到了。”
咚!梳子没放好,掉到地上。“不要跟我提那个浑蛋。”
“看在他由中午过后,一直等妳等到半夜的分上,妳就不能原谅他吗?”
咦?他由中午那通电话后,就一直在家等我啊?我以为他联络不到我,会更有借口顺理成章地和汪静仪厮混!
“我相信怀恩的人格,他不会像妳说的那个样子的。”
“问题是,老爸,人格和感情是两回事,美色当前,圣人还是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这句话很经典,继孔老先生的“食色性也”后成为时代主流,依我看,再流传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差劲的男人劣根性!
老爸突然不和我辩了,反而丢来一句:“萱萱,妳爱不爱恩恩?”
“废话。”不爱我会气得差点宰了他?
“那妳为什么不能试着给他多一点信任?爱他却不相信他,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也想啊,问题是,他让我没有办法信任。
他说只是朋友,好,我很愿意相信他,可是汪静仪呢?谁能保证她对怀恩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就算现在他指天立誓说绝无二心,那以后呢?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动不动就在他眼前晃,他又生来一副同情弱者的软心肠,谁晓得会不会帮着、帮着,就帮出问题来了?
这才是我最介意的一点。
“不说了,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如果还想继续在一起,你们的心态都要再调整。”爸爸将三明治装进袋子里。“去学校再吃,妳快来不及了。”
“谢谢爸!”我迅速在他颊上亲了一记,冲出家门。
很遗憾,我最后还是迟到了。
错过升旗典礼,被导师叫去训了一顿,恶劣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体育课时,同学在篮球场厮杀,我在树下躲阳光。反正再怎么打球也长不高了,懒得挣扎。
“啧,真丑,甜甜的可爱水蜜桃皱成肉包脸了。”肩膀被拍了一下。还会有谁?当然是那个顾人怨的郑旭尧。
“走开,我没心情跟你哈啦。”
“干么呀?被导仔念两句而已,就一脸要死不活的。”他在我身边坐下,递来一罐运动饮料,我没去接,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打开拉环,硬是塞到我手里。“喝啦,萱萱大美人,我恳求妳、我请求妳、我哀求妳,赏个脸喝嘛。”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莫非阁下就是传闻已久的饮料迷奸之狼?”
“被妳发现啦?”他瞇起眼,面露阴狠,准备先奸后杀的样子,狼爪往我胸前袭来——
“白痴!”我拍掉他的手,仰头灌了口饮料。
他收起玩心,双手撑着下巴打量我,这一刻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认真。“两只眼睛肿得像鬼,不会是跟魏怀恩吵架了吧?”
有那么明显吗?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我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们男生,看到娇滴滴的大美人有难,是不是都会义不容辞地英雄救美?”
“一般来讲,是的。”
“!”没节操、没格调的烂人!
“那跟色不色无关,是一种身为男人天生的使命感,总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要被保护的,除非狼心狗肺,不然谁舍得让一个弱女子露出无助的表情?”
“如果那个女生貌似无盐呢?”
“那我会自动瞎眼,当作没看到,马上绕道而行。”
“那还是!”我用力踩他一脚,他痛得哇哇叫,抱脚哭嚎。
“是妳自己问的耶,我老实回答又错了?”
“哼,男人没一个老实!”我以为怀恩是最磊落坦然的人,结果呢?还不是照样骗我。
“如果明知道老实没好下场,笨蛋才会自找罪受……”他喃喃嘀咕,月兑鞋露出脚丫子,让我看清老实应付的惨痛代价。
因为这样,就能理直气壮地骗我吗?
“那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们男人这种烂得要死的使命感,保护弱者到最后,保护出爱情来?”
“干么?妳家恩恩移情别恋了?”
可恶!他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我心脏揪拧成一团。
“看妳这表情,该不会想自杀吧?”他面露惊恐。
去你的乌鸦嘴!“要自杀也会先宰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死男人。”
“你们小两口吵架关我什么事?难怪老一辈的人说,麦管人尪仔某代,吃力不讨好。”碎碎念了两句,又再补上:“哎,妳不要想那么多啦,如果是魏怀恩的话,我觉得他是那种责任心、道德感很重的人,不会做背叛妳的事。”
“是吗?”我声音闷闷的。“他也说只是朋友,可是……”
“他说是朋友。妳就相信他啊,干么一定要去假设他变心的问题,然后自己在这里难过得半死?”
咦?他在安慰我?原来这个朋友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差劲嘛!凭良心讲,他对我算满好的了,每次我在学校被同学孤立,难过时他都会陪在我旁边,虽然讲的话很欠揍。
“我就是担心嘛……”
“不然这样好了,要是哪天他不要妳了,大不了妳来找我,我勉强接收,妳千万不要想不开。”
还勉强接收?他把我当什么?这群臭男人。
“我宁可去自杀。”
“喂,我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妳不要不识好歹!”他魔掌伸来,恶劣地搔我痒。“说,妳要不要答应?!”
“王八蛋,你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左闪右躲,刚好几个女同学经过,我瞧见她们眼申明显流露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