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你粉恶质哦!怎么可以因为小小的食物,就将你女儿藐视得这么彻底?用斜眼看我就算了,还用鼻孔跟我说话,这实在太……”正气凛然的口气一顿,她可怜兮兮地屈服。“不过,我还是决定要菠萝虾球和美味的红烧狮子头。”
瞧,就说吧!骆母一副“早知道了”的表情。“你不是很会掰吗?再说呀!”
“别这样啦,老妈,你一定不希望人家说你虐待儿童吧?人家正在发育耶,你不可以”
“发育?”这一声嘲弄更不客气了。“小姐,你早就发育过头了好吗?”
“哪有?”骆曦晨拉拉宽松的上衣,挺起胸。“你自己看啦,青蛙都笑我发育不良,刚纔还有人说我乳臭未干,关于这一点,老妈,你要负全责!”
“伯母──”天外一道男音加入两人当中。
骆曦晨想也不想,立刻回道:“我们母女正在讨论很感伤的话题,闲人回避。”
的确。骆母朝女儿胸前瞟了一眼,真是令她直想掬把伤心泪。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视线越过女儿,她有些尴尬地朝左少羿笑了笑。“这丫头平日口没遮拦惯了。”
“我明白。”左少羿微微勾起唇角。
“小晨,向左大哥打声招呼。”
左大哥?不就是大姊的男朋友?
骆曦晨好奇地转头──
当下,笑容僵在嘴角,她傻了眼!
他、他、他……不会吧?
那个在院子里为了接住她,差点被压死,并且被她取笑成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最后还让她要求保密的家伙……就是左少羿?大姊的男朋友?!
“你……你是……左……左……”被外星人偷去的舌头,硬是绕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左少羿。”他心知肚明,不慌不忙地微笑着代她完成未吐出的话。“请多多指教。”
事实上,她已经“指教”过了。
天哪!让她“ㄕ!”了吧!
骆曦晨在心底哀嚎连连,糗得恨不能当场当起土拨鼠,好挖个超大地洞来躲个千年万年。
完了,惨了,糗毙了!她刚纔在言语上一直戏弄他,他会不会借机报仇啊?他要是当场拆穿她,那……呜呜呜,她已经看到那一桌美食远远向她挥手道别的景象了……
“怎么了?你们认识吗?”骆母来回看着两人,多少瞧出了些许端倪。
这下,骆曦晨更是欲哭无泪,连头都?不起来了。
“没有哇,我们怎么会认识。”左少羿谈笑自若地响应。“我只是经常听小媛提起,说她有个很甜美可人的小妹,感觉上并分陌生。”
他……没揭穿她?还替她掩饰?
骆曦晨愣愣地仰首看他。
“发什么呆,还不喊人。”骆母见女儿一脸痴呆样,于是轻声催促。
“呃……左……左大哥。”真是糗到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啊!
“嗯。往后我又多了个可以疼爱的小妹,我想,我们一定能相处愉快。”他状似不经意,极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不着痕迹地替她将发丝上的一片树叶取下,揉进掌内。
“呵……呵呵!”除了傻笑,骆曦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般,深深觉得自己白痴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第二章
本以为,最丢脸的时刻莫过于乍见之初,之后根本算不了什么。
然而,她错了!错到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去了!
“我们家小晨呀,就是太野了,欠缺管束。”这是骆父的感叹。
“是啊,连我都很意外,她今天居然乖到足不出户耶,老公,你说,她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骆母将之当成家族奇闻,兴奋地与丈夫分享。
“真的假的?老婆,你别拐我,我宁可你告诉我,李白是目不识丁的大文盲,秦始皇是心地仁慈的大好人,也不敢相信我们家小晨是听话的乖宝宝。”
瞧瞧,这是为人父亲该说的话吗?这老爸真是太可耻、太令人唾弃了!
骆曦晨在心底暗暗咒骂,闷闷地埋着头吃饭。
偏偏,好死不死,就是让老爸给料得奇准无比,她今天的确没这么乖,对于父母的极度不信任,她是哑巴吃黄莲,屁都不敢放一个。
尤其在接触到左少羿要笑不笑的神情后。
左少羿抿紧了唇,忍着不笑出声。
“伯父,她今天是真的当了个『安分守己』的好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哦!”他特别强调了“安分守己”四个字,还有意无意地瞄了骆曦晨一眼。
“所以我才欣慰得想哭。”骆父这话,摆明了是取笑成份多过赞美。
拜托,真正想哭的人是她好不好?
死老爸!臭老爸!
骆曦晨在心底大逆不道地将父亲从头到尾给骂了个翻天。
无意间迎视到左少羿那闪动着戏谑意味的眸光,她当下羞愧地直想往桌子底下钻。
“唉,我们家小晨,要是有小媛的一半,那就好了。”想他们家大女儿曦媛自小就温柔、懂事,成绩又好,哪像小晨,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不知将来谁敢要这野丫头哦!
“爸,你怎么这么说!小晨也有小晨的好呀,她纯真,活泼,自然,大方,不造作,这些都是难能可贵的特质。”一向手足情深的骆曦媛,忍不住代妹妹说上几句。
呜呜呜……大姊,我真是爱死你了!
还来不及表达感动,骆父冷不防地又冒上一句:“问题是,哪个瞎了眼兼想不开的男人肯要她?”
瞎……瞎了眼?还想不开?
这这就粉给他过份了哦!
骆曦晨真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小脸愈垂愈低,拚命扒饭,整个人几乎埋到碗里去。
“咦?小晨,你今天很反常哦,老爸说了这么多句,你居然没反应?”要在以前,早一来一往,热闹滚滚,盛况空前的扛上了。
反正他就是存心闹她,非逼女儿“现出原形”不可。
“父亲大人训示,女儿受益无穷。”骆曦晨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句。
“咳、咳咳!”骆父差点儿将一口饭给喷出来。
不会吧?这──是他们家小晨?
下巴掉了下来,两眼大如铜铃,见鬼似地瞪着她。
“女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啊!”骆曦晨很假地干笑两声。
“是啊,伯父。令媛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糟。我还曾经遇到过翻墙进自个儿家门,却跌得哭爹叫娘的女孩呢!还好是我及时接住了她,不过,这小妮子没什么感恩之心,还取笑我是行将就木的糟老头。”顿了顿,左少羿一脸认真的问:“小晨,你觉得呢?我应该没有很老吧?”
死左少羿!真是太小人了!他摆明了是拐着弯在嘲笑她嘛!
她呵呵傻笑。“怎么会呢?左大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是所有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只不过现在的人都开奔驰,谁还骑白马呀?不逊得笑掉路人的大牙才怪。
“我想也是。”左少羿很不客气的收下了这硬拗来的赞美。“你比那个女孩有良心多了,她还说要整得我求爷爷告女乃女乃呢!”
“谁这么不知好歹呀?”骆曦媛微蹙起娟细秀气的柳眉。
“因为她觉得,她会这么狼狈,都是我造的孽呀。”左少羿笑笑地回道,睨了眼无地自容却目露凶光的骆曦晨。
他怀疑,他要是再多说几句,会不会就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她好象……想灭他的口耶!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和我们家小晨很像?”骆母困惑地喃喃自语着。
“是啊,小晨,这小番女和你有得比,你考不考虑和她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我……”呜呜呜,真的好想哭,这左少羿摆明了就是在戏弄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