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然我睡不着。”
他不信的嗤哼,“那妳刚才坐在这儿干啥?”
“呵呵。”德琳干笑两声,“那叫打盹,你一进门,我不马上就醒了。宣瑾,咱们相交这么多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就是这副怪脾气,有话都闷在心里,以后还是多学学我,想笑就笑,想哭就给他哭,万一憋出病了怎么办?要是我真有不对的地方,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真的?”对她之前的话,他不予置评。
德琳点头如捣蒜。“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那我要妳从今以后不准再见穆廷贝勒,妳愿意吗?”宣瑾就是不喜欢她太接近自己的敌人,那让他很不舒坦。
她愣住了。“嗄?”
“我说得很清楚了,接下来就看妳的决定。”他已经很宽宏大量的给她机会选择,换作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了。
宣瑾接获可靠的情报,皇上正派亲信私下调查索克赖仗着总管内务府的事务,与商人挂勾,从中图利,另外还纵容手下在外头收租、放高利贷聚敛财富等种种的恶质行径,这位年轻皇帝早就想大刀阔斧展开改革,头一个自然是要拿恶名昭彰的索家开刀了。
谤据他的了解,敬谨亲王府的穆廷贝勒就是皇帝的亲信之一,八成也介入了这件案子,德琳若是和他走得太近,难保不会无端被牵扯上。宣瑾敛眉沉思,怕就怕德琳被对方利用了还浑然不知,只要随便找个王府里的下人问一问,就晓得德琳和他的关系,虽然他并不怕有什么秘密被她泄漏给政敌知道,也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不过穆廷贝勒的心态就相当可议了,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看来计划得加紧脚步进行才是。
“你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宣瑾冷瞟,“妳只能选择一边。”
先是怔了几秒,德琳旋即捧月复大笑。“噗!炳哈哈……哈……”
“妳笑什么?”他不悦的揽眉。
德琳用力拍打他的手臂,笑得眼泪狂飙。“原来……哈哈……原来你是在吃醋……哈哈……”她终于听懂了。
“别胡说,我吃什么醋?”宣瑾疾目厉喝。
她笑到快不行了。“你以为……我和穆廷贝勒太好……会冷落了你……所以你才会生气……哈……你真的想太多了。”
宣瑾的脸色不太好看,可以称得上阴郁。
“别笑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为了这么荒谬的理由。
“好、好,我不笑……噗!”还是控制不住的笑到打跌。“哈哈……我好感动……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为我争风吃醋……这滋味还满不错的……哈……我感动的好想哭……哈哈……”
俊额上青筋爆凸。“妳尽避笑好了,我要回房睡了。”
“宣瑾,不要这样……你真的生气啦?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太高兴了。”德琳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压下嘴角的弧度,表情一正,慎重的握住他的大掌,“其实对我来说,再没有其它人比你更重要,我不会因为穆廷贝勒就把你丢在脑后,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女人难道就不能正经点吗?
“这么说妳是答应了?”宣瑾咬牙切齿的问。
德琳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答应什么?”
冷眸倏地一瞇,“答应和穆廷贝勒断绝来往。”
“这、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她才准备要大展身手,就这么收手未免可惜。
宣瑾愤哼一声,“妳自己考虑清楚。”
“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德琳一头雾水的咕哝,想了想还是追上去,试探他的口风。“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该不会是你喜欢上哪家姑娘,结果被拒绝了?”
他甩都不甩她。
“啊!我懂了,该不会你是在嫉妒穆廷贝勒?”她月兑口而出,打从这个名字昨天出现在两人的谈话中,就莫名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想不到此话一出,果然让前面的男子陡地停下脚步,旋过身来,恶狠狠的瞪视她,活像要咬她一口。
“我嫉妒他?我需要嫉妒他吗?”宣瑾冷嗤一声,“他算什么东西,不要把他跟本贝勒相提并论。”
听听他的口气,明明就是,还死鸭子嘴硬。
德琳夸张的打躬作揖。“是、是、是,再怎么说,你这个和硕贝勒将来可是豫亲王爷,而他不过是多罗贝勒,只配帮你提鞋,怎么能跟你相比,是我说错了话,该打五十大板,不过五十好像太多了,二十就好,但是如果能减到只打十下,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见德琳还有心情搞笑,完全不当一回事,他已经气到想掐死她。
在外头奔波一整天,总算大有斩获,对穆廷贝勒也交代得过去,不然她这个“密探”不就糗大了,说什么也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德琳捶着肩膀。拖着疲惫的脚步,一路走回豫亲王府为她安排的客房。毕竟寄人篱下,总不好还使唤人家的婢女,所以自己去打了水洗脸,才要准备就寝--
喀!喀!
就在她要月兑下外衫的当口,门口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不疑有他的前去应门,当门扉打开,不禁露出笑脸。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倚在门框上的宣瑾有别于白天的冷淡态度,眉宇间盈满妖邪的风情,长辫也松开,像黑色绸缎般披在背上,增添几分似男似女的诡异魅力。“我看妳灯还亮着,所以想来找妳聊一聊,方便吗?”
“当然方便了,快点进来。”还没发现异状的德琳很开心的邀请他进屋,以为宣瑾已经不再生她的气了。“只要你别再乱吃飞醋就好了,我跟穆廷贝勒不是你想的那样。”
贝起红滟滟的唇角,“那是怎样?”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她郑重的声明。
宣瑾呵呵轻笑的将全身的重量倚向她,笑得特别柔媚惑人。
“那咱们呢?嗯~~”
“当然是好兄弟、好哥儿们了。”德琳不禁失笑的看着他,“宣瑾,你今晚怎么了?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笑,你从来不随便对人笑的,还笑得这么,害我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他媚眼如丝的凑近她,“这样不好看吗?”
这下德琳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宣瑾,你该不会喝醉了吧?”他一向酒量不好,只要三杯下肚就差不多摆平了。
“我没有喝酒。”
她不太相信,皱着鼻子东嗅西嗅。“真的没有喝?可是怎么醉成这样?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这才是真正的我。”宣瑾妖媚一笑,伸手轻抚她的面颊,再次昭告身分。
“我才是真正的宣瑾,豫亲王的嫡长子。”
虽然闻不到酒味,德琳还是当他喝醉了,人嘛!总有失常的时候,尤其压力太大时,谁教他平常那么矜持,连她这个女人都要甘拜下风。
“好、好、好,你才是真的,我相信就是了。”她拍拍他,笑吟吟的敷衍两句。“我先送你回房间睡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宣瑾用力扣住她的腰肢,俯低那张妖魅的艳容。“我想今晚在妳这儿过夜,欢迎吗?”
“呃……咱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睡在同一张床上……”德琳越来越觉得他不太对劲,简直跟平常判若两人。“宣瑾,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宣瑾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邪邪一笑,红唇微勾。“我当然是了。从今以后我不要再压抑了,我要尽情破坏、尽情发泄……尤其是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