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伶雁一脸怔愕,“二表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才对。”他脸上没有表情,定定地看着她,“你爱我大哥吗?”
她垂下美眸,不敢直视他,“你、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暗观星高深莫测地睇她一眼,“既然你已经和大哥订亲了,就该全心全意地对他,毕竟他是你亲自挑选的丈夫不是吗?所以,往后咱们还是尽量避免独处,我可不想让大哥产生任何误会。”
“他不会的……”
暗观星悠然轻笑,却又让人感觉到笑中的冷意,“你凭什么断定不会?大哥是个男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喜欢见到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谈天说笑,你将是我‘大嫂’,就该守应有的本分。”
“二表哥,其实我……我对你……”骆伶雁绯红双颊地凝视着他的眼,下头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暗观星冷嗤,“你该不会想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吧?”
“我……难道二表哥对我已经再无情意?”一双美国中噙着隐隐泪光,看起来惹人垂怜。
他咬笑一声,“如果我说有,你希望我怎么做?如果我说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骆伶雁呼吸一窒,“你骗我!二表哥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因为大表哥的关系,所以你才这么说?”
“如果说我是骗你的,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把你从我大哥手中抢回来吗?”他嘲讽地斜睐,“其实,你比较喜欢看的是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打得你死我活的模样,这会让你有种优越感是不是?”
她倒抽一口凉气,“你……”
“我说错了吗?”傅观星英俊的容颜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十岁孩童,自以为得到你的笑容,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不过你也疏忽了一点,童年时的感情并非就是男女之爱,现在的你在我眼中,只是个类似亲人的女子,一个即将成为我大嫂的女人罢了。”
“我不美吗?我不让人心动吗?”她泫然欲泣地追问。
暗观星觑着她揉人心肠的娇弱泪颜,心潮依旧毫无波动,“你的确很美,就像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只是短暂的惊艳,而我要的是能在我心灵中引起共鸣的女人,那个女人不是你。”
“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骆伶雁退去柔弱无助的娇态,倏地瞠起冷傲的美目,眸底的泪光也蒸发了。
他淡淡一哂,“错了,是你从来都不认识我,正确的说法是你从来不想真正去了解一个人,包括我和我大哥,在你心中只有你自己,她才是你最爱的人。”
骆伶雁傲慢地娇笑,“看来咱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错。”他正式和她告别,一步步地踱离她。
就算没有他也无所谓,骆伶雁心中思付,她还有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自己仍然没有败得太修。
才这么想,眼角却瞥到不远处一道矗立不动的修长身影。
“啊!”她抽口气,“大、大表哥?你来多久了?”
暗国贤眼神阴暗,“够久了,足以听完你们的对话。”
“大表哥,我……”骆伶雁转动脑子忖度,该怎么扭转目前不利的情势。
他脸色阴晴不定,“观星说得没错,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和他,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娶你进门,让你稳坐荣国府未来主母的位子,因为再没有女人比你更适合了。”
骆伶雁心口一沉,“就因为这样?”
“当然还有你是我从观星手上抢来的战利品,我会好好珍惜。”
她全身蓦地发冷,幸好及时抓住身边的东西,不然恐怕早已跌坐下来,“不、不对,不该是这样子
空无一人的庭院只剩下她在喃喃自语。-------------------
表小姐回去了,而且走得似乎有些仓惶,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宁宁倒是松了口气,想想她来到京城已有两个月,身边也攒了一点路费,离开苏州这段日子,她还是挂念着嗜赌成性的亲爹,不晓得现在过得如何,是不是戒了赌,还是仍然执迷不悟?也许她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金钏,我想跟宁宁私下说几句话,你先下去。”老夫人的话让宁宁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金钏依言退出房外,留下满脸纳闷的宁宁。
她搁下茶碗,“宁宁,你过来。”
“是。”
老夫人抬起温和亲善的面庞,笑眼中颇含深意,“观星这孩子我从小看他长大,以为他脾气好,人又好说话,也从来没见过他在意过任何人、任何事,没想到这回为了你的事,才让我见识到这孩子发起火来可是威力十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这番话似乎有些指责的意味,让宁宁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无论他做了些什么,我这个当女乃女乃的都会原谅他。”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和不安,老夫人轻笑地说。
宁宁只是静静听着。
“我看得出观星是真心喜欢你,甚至扬言要把你娶进门来,我也亲口告诉他不会反对你们的亲事,不过……”她和气的语调明显一顿,话里的矛头渐渐尖锐,“观星是我最疼爱的孙子,就跟我的命一样,他的聪明才智更是远超过他的大哥,虽然不是长子,无法继承爵位,但是他终归是荣国府的二少爷。”
“老夫人究竟想说什么?”又一个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老夫人随和的笑眼瞟向宁宁局促不安的小脸上,“不是我这个当女乃女乃的有私心,凭观星的条件,足以匹配更好的名门国秀,不仅对他的将来有帮助,也不会惹来一些闲言闲语,宁宁,我知道委屈你了,不过,看在咱们都喜爱他的份上,你就帮我说眼观星接受我们为他挑选的对象,等正房进了门,我会做主再让他纳你为妾。”
她果愕地瞪着眼前慈祥端庄的白发老妇,“老夫人……”
“你也不希望听见有人在背后取笑他讨了个婢女为妻吧?他爹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说不定在一气之下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到时身无分文地被赶出门,流落街头,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宁宁震震得哑口无言,似乎直到这时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两个月来,老夫人一向待她亲切、没有架子,就像邻家和蔼可亲的老女乃女乃,所以自己也同样用真心去照顾她,每天向上天析持她的病早点好,现在才明白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当荣国府的名声地位面临了危机,老夫人可以眨眼间收起和蔼可亲的笑脸,换上势利自私的脸孔,她那虚伪的嘴脸令人作呕,宁宁几乎反胃地心忖。
老夫人微微一笑,软硬兼施地说:“宁宁,我这老太婆再活也没多久了,惟一的心愿就是亲眼看到两个孙子功成名就、事业有成,贤儿已经办到了,只有观星让人操心,你可得帮我管管他,你们的事我自会安排。””
“是,老夫人。”宁宁缩紧下颚应答。
她呵呵笑着,“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观星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宁宁脑子一片空白,随意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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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今夜,傅观星照例又把她逮到房里来幽会,见她心神不宁,不禁想退她开心,“唉!我这个大帅哥坐在你面前,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伤透我的心了。”
宁宁“噗哧”笑了,“真是厚脸皮,哪有人说自己是大帅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