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苹侬局促的垂下眼睑,含蓄的表白。“人家……人家只是不喜欢跟敖叔叔分开,难道这样也错了?”
“我当然知道你想念敖叔叔,敖叔叔也一样,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你应该习惯了才对,以后敖叔叔保证会尽量回来看你好不好?”敖俊像哄孩子似的安抚她。
她暗自生着闷气,“不要把我当三岁孩子,随便说说我就相信。”
敖俊的耐性也用罄了。“丫头,你是怎么了?个性越来越别扭,到底要敖叔叔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你还不了解吗?”宋苹侬大有豁出去的感觉。“我喜欢敖叔叔!从小开始,我就只喜欢敖叔叔一个!”
他哈哈大笑,“傻丫头,敖叔叔当然也喜欢你了,你就像我女儿一样,是我把屎把尿带大的。”
“人家是认真的,我喜欢敖叔叔,不是把你当作爹或者叔叔,而是喜欢的男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敖叔叔。”她小脸通红的大胆告白。
敖俊一阵错愣,旋即捧月复大笑。
“我不是开玩笑的!”宋苹侬难堪的嚷道。
“丫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敖叔叔,不过,敖叔叔配你太老了,再过几年,你就会发现我不适合你。”
宋苹侬激动的扑到他胸前,“才不会,我这辈子只喜欢敖叔叔,不管你年纪多大,我才不在乎。”
他不由得失笑,“你所谓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不过现在说这个,我想你也听不进去,总有一天,等你真正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了。”
“除了敖叔叔,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一味的认定。
敖俊揉乱她的发,“如果三年后你遗这么想,到时敖叔叔会考虑考虑。”
“真的?”宋苹侬喜出望外的问·“大丈夫一言九鼎。”反正他也没表明会娶她。
她笑得好灿烂,“好,一言为定。”
“那你就听敖叔叔的话,待在无疆山照顾爷爷,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任务。”
末苹侬挺了挺小巧的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一切就拜托你了。”敖俊狡猾的笑说。
第八章
琵琶河是条贯穿数省的大河川,每到涨潮或大雨便会泛滥成灾,大约二十天前,连下了几天的雨,便造成老百姓极大的生命财产损失,可以说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各省辟员连夜进京呈上奏折,奏请朝廷赈灾筑堤。
皇帝在民意的压力和政治的考量下,为了确保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和文武百官经过几日的协商,终于指派钦差大臣,带着朝廷勉为其难拨下的五十万两,并下令开仓放粮。
当百姓听闻有赈灾物资到达,纷纷前往各地衙门等待领取,可是左等右盼,得到的答案皆是早已领完,并粗暴的予以驱赶,让他们对朝廷见死不救的所作所为彻底的寒了心,历尽无数次的失望,到了绝望,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老百姓再也忍无可忍,开始展开一波波的暴动,抗争行动越演越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半个月后,被朝廷授命为赈灾行动的钦差大臣惨死在销魂窝中,墙上用鲜血写下“泯灭人性,该杀!”六个大字。验尸报告上说死者是遭两指勒断,根据妓院老鸨透露,凶手是名有着巨人身材的男子,经过官府研判,有可能是“狂天四兽”之一的“大象”所为,目前正极力通缉当中。
不出几天,担任发放物资米粮的两省总督府遭到强盗洗劫,听说两省总督一刀穿胸而过,现场地面上同样用鲜血写着“贪赃枉法,该杀!”五个字,私吞的五十万两官银也不翼而飞,并且大开米仓,囤放在仓库的米粮一下子被蜂拥而至的老百姓全数搬得精光,真是大快人心。
远在京畿的皇帝得知消息,可是寝食难安,深怕暴民会攻进皇宫里来,在诸位大臣的建议下,派出更多的官兵前往镇压,并且下旨要“铁面神捕”战戎一旦发现“狂天四兽”的踪迹,不需审判,可以先斩后奏。
暴动如野火燎原般蔓延到全国各地,让那些平日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官员各个心惊肉跳,唯恐哪一天轮到自己遭殃,有的甚至干脆携家带眷和财产,弃官潜逃去了。
在无政府状态下,插着“正义”旗帜的正义之师出面领导不知何去何从的百姓加入推翻极权暴政的行列。
眼看龙椅快坐不稳了,皇帝慌了,躲在寝宫里不敢出来,在一干奸臣的怂恿下,诛杀所有企图造反的老百姓,以达到威吓的效果。没想到适得其反,让更多人不畏生命危险也要打赢这场圣战。
玉竹在租赁的屋子里坐立难安,急切的想获知敖俊等人的消息,这些天外头情况很乱,官兵挨家挨户的大力搜索,也是导致敖俊无法顺利返回家门的原因。
“在这里干著急也没用,我看还是出去打听一下好了。”据说正义之师快到了,到时官兵便会撤走,敖俊他们也就安全了。
她心付,便挽起食篮,在篮内放了些水果和香烛,假装要到庙里上香,拜拜总不犯法吧!
郊县的百姓和平时的生活没两样,邻县的暴动还未影响到这里来,可是人人脸上还是笼罩着一股不安,也不再谈天说笑,死气沉沉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她走得很慢,小心的留意四周,即便是与官兵擦肩而过,依她朴实无华的容貌和穿着,丝毫不曾引来侧目。
虽然玉竹的态度装得很自然,只有她自己明白此刻心跳得有多快,仿佛随时有可能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期然的,她瞥见一具熟悉的身影自茶楼里出来,就算他烧成了灰,玉竹也认得出和自己同床共寝数月的丈夫,不禁扬高唇角,小跑步的冲过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害她望眼欲穿,一个人傻傻的在家里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对方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她。
玉竹抓着他的手臂低嚷,“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快跟我走。”
“对不起,这位夫人恐怕认错人了。”对方沉稳的说。
她攒起秀眉,快怏不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认……”就在这当口,玉竹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呃……”
不对!这个男人不是敖俊。
虽然他们的五官、身材可以说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是仔细比较后,她发觉面前的男人眼神内敛,不似敖俊的狂放,两人的气质更是相差甚多,而且穿着讲究,不似敖俊随意。
怎么可能?天底下居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世上除了双生子外,这样的机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夫人,你真的认错人了。”他有礼的点醒她。
玉竹有些词穷,“对、对不起,我以为大爷是我认识的人……你们长得很像,猛一看还真会认错。”
“那人真的和在下长得很像?”
“呃,其实也不是很像,是我没看清楚。”玉竹尴尬的笑说。
他一哂,“认错人是常有的事,不必太在意,请问夫人也是郊县的人吗?”
“我是最近才搬来的。”她简单的一笔带过。
“夫人要上哪儿去?要不要在下送你?”
玉竹慌忙的摇手,“不用了,我只是想到前面的土地公庙上个香,祈求不好的日子赶快过去,不用劳烦大爷。”
他深表同戚。“在下也是这么希望,相信只要赶紧抓到那帮强盗,你们自然可以继续过原来的日子。”
“大爷所说的强盗是指……”其实不必问也猜得出来。
“当然是『狂天四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