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长老泛出冷笑,“他现在跟那个死丫头打得火热,难保有一天不会将翠湘一脚踢开,到时,她一样没有幸福可言,你就不要再寄望你那个宝贝孙女了。”
“我……”
埃长老阴寒着脸,“我赞成禄长老的计划。”
“怎么连你也……”寿长若惊诧的问。
禄长老啜着刚彻好的香茗,心中早已料准他会答应。
“干不干就在你一念之间了。”福长老回他一句。
在天人交战中,对权力的终究获胜了。
“好,我答应。”寿长老点头同意。
在外头的温翠湘听得心都凉了。
这天中午,丁冲载着范桃花驱车来到“温馨育幼院”,在她最彷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她视为母亲的李院长,所以她决定在医院作检查前,想来听听李院长的意见。
两人并肩走进育幼院,迎面走来的是一位不曾见过的中年妇人。
“两位有事吗?”
范桃花有些困惑,“我想找李院长,请问你是?”
“我姓程,是这家育幼院新来的院长。”对方自我介绍。
“新来的院长?那李院长人呢?”她铬愕的问。
中年妇人打量她一下,“我想你应该就是范小姐吧?”
“我是姓范没错。”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脏忽然跳得好快、好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非常遗憾,李院长在半个多月前就病逝了。”
这位新来的程院长一宣布噩耗,范桃花有好几秒钟没有反应,在下意识中告诉自己,一定是她听错了,那不可能是真的。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我一个多月前才见过她,她那时候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的摇头,拒绝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院长不会死的,她不可能会死的……”
程院长怜悯的看着她,“她得的是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末期了,就算开刀也没用,原本医生断定她还能活三个月,不过病情发作的太快,送到医院时,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胃癌?”范桃花轻轻念着这两个字,想到李院长常常犯胃痛,原来是得了足以致命的癌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陪她去医院作检查,也许她就不会死了,都是我不好。”
丁冲摇晃着她,“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想。”
“院长死了、院长死了……”她茫然的张着大眼,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沿着两腮滚下去。“我不要!我不要她死!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她,我不要地死。”
再多的安慰也于事无补,他只有紧紧的抱着她,让她哭个痛快。
范桃花抡起拳头捶打着他,放声大哭,“不要、不要!”
去而复返的程院长拿来一封信,“我在整理李院长的遗物中,发现这样东西,上面署名是要给你的。”
丁冲代她接了过去,“谢谢。”
“呜……”她的哭声依旧设有停歇。
他只好先带她出去,来到车旁,将信交到她手上。
“你想现在看,还是等回去再看?”
范桃花因为哭得太猛,所以抽搐的很厉害,膝着捏在手中的信封,直到呜咽声渐渐变小,才撕开封口,抽出里头的信纸,上头还附了一张某某律师事务所的名片,而丁冲则点了根烟,等她把信看完——
孩子,我知道自己快不久于人世,也许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不过,不要为我伤心,因为每个人早晚都会走上这条路,我已经为育幼院做了最好的安排,所以走得很安心,唯一挂念的就是你了。有件事我隐瞒了二十年,就是在等你长大成人,可以分辨是非的那一天,再向你坦白。
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二十年前,你是被人遗弃在育幼院门口,不过,却隐瞒了在你八岁那一年,有位王律师受客户的请托前来拜访我的事。他的客户是一对姓蒋的老夫妇,也就是你的外祖父母,他们在临终前,决定将全部的遗产留给你。
后来我才从王律师的口中得知,当年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爱上一个他们极力反对的男人,那男人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当他因杀人而被判刑入狱后,你母亲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不论你的外祖父母如何激烈反对,她也坚持要生下自己与深爱的男人的骨肉。在孩子落地后,她原就虚弱的身体目为耗损太大,熬了不到两个月就过世了,独生爱女的粹逝,让他们在悲痛之余,对你产生了一股怨恨,才会狠下心来抛弃你。
孩子,不要认为你的外祖父母残忍无情,其实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记挂着你,毕竟你身上也流着他们的血液,在女儿过世后,他们夫妻也在几年内相继辞世,在临终前,才会委托律师,希望能对你做些小小的补偿。等你年满二十岁,就可以动用你外祖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上面我附上王律师服务的事务所名片,好好的善用它们吧!不要再以为这世上没有人真心爱你,不然就大对不起用自己的生命让你来到人世的亲生母亲了。
孩子,爱并不可怕,放心的去爱你所发的人吧!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去找到一个值得你全心付出的男人,院长会像过去一样,永远默默的看护着你。
滴滴答答……
不听使唤的眼泪不停的滴在信纸上,将上头的字迹都渲染开来。
“院长……”范桃花悲从中来,那种埋藏在内心底层,长久以来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憎恨,被这封信给化解了。
她不必再自卑了,因为她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她是带着父母的爱来到这人世间。
想到这里,她真的好高兴,高兴得想痛哭一场……
丁冲眼看她的泪水又要泛滥了,将指间的烟头弹出去。
“你还没哭够吗?”
她呜呜咽烟的说:“仇叔他、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爸爸。”
“既然这样,你还哭什么?”真是搞不懂女人!
范桃花用一双“核桃眼”白他,“就是因为高兴才要哭嘛!连这个也不懂。”
“好、好,随便你,只要你开心就好,要回去了吗?”
“那当然,赶快开车!”她率先打开车门钻进去,兴奋的催促,口里开始碎碎念,“我好紧张喔!这二十年来,我从来没叫过爸爸,万一等一下叫不出来怎么办?你说我待会儿见到他,是要先哭着抱住他?还是要先叫他一声爸爸?”
他斜睨她一眼,“顺其自然就好了。”
“跟你无关的事,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了。”她轻斥道。
丁冲觉得被骂的根冤枉,“是你自己要听我的意见,怎么又反过来怪我?”
“算了,我不要问你了。”
他往上翻个白眼,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尤其是他身边这一个。
车子从台中市开到郊区,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范桃花还在反反覆覆看着那封信,偶尔会低头擦了一下眼泪,心情渐趋平静。
“把安全带系上。”丁冲突然说。
范桃花抬头目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异常沉重,就照他的话做。
“怎么了?”
他握稳方向盘,分神注意着后照镜,“我觉得后面有辆车从市区或一直跟着我们,希望只是我神经过敏。”
“哪一辆?”说着,她便转头要看。
丁冲马上出声斥喝,“坐好!不要让他们知道被我们发觉了。”
“哦!”她不敢再妄动。“你想会是谁?”
他讥嘲的勾起一边的嘴角,“很多可能,如果不是仇家派来的,就是那三只老狐狸已经打算干掉我,好水除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