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失礼了。”馡瑶敛下眼,“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你这话说过多少次了?”说了这么多次,却从没听话过,这种徒弟不要也罢。
“我不会再让师父受连累了。”她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师父,我们回去吧!”
“你果真听话呀!”他撇嘴笑笑。
“因为我不想再落入坏人手中,成为要胁你的棋子。”从今起她该处处小心,别再让他为难才是。
“对了,你……刚刚为何说要我找钱雁雁呢?”他觉得她这句话有某种含义。
“这是我猜想的,如果我大哥有问题,那她也有问题,既然你们彼此喜欢,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忍着心疼,她说出这些话。
“哦……你的意思是我跟雁雁在一块儿,真的一点关系都没?”齐亦双臂抱胸地眯起一对狭眸。
她苦涩的笑了,“当然没关系,师父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总之,请你一定要对钱雁雁说,请她——”
“行了,说了不就等于拆穿我正在调查这件事吗?你别为我伤脑筋了。”他转头看了看,瞧见一家客栈,随即二话不说地往前走。
馡瑶虽不解,但还是跟上去了。
两人在客栈里坐了下来。
他叫了几盘小菜,将菜摆放在她面前。“快吃吧!”知道她这阵子吃得少,见她一天天变得消瘦,他心里就不舒服。
“我不想吃。”真奇怪,她还以为是他饿了,没想到竟是要她吃!
“都不吃东西,真想当神仙吗?”见她依然不动筷子,他干脆夹了一堆菜在她碗里。
馡瑶看着碗里的菜,又看看他,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师父,你说你不喜欢女人,那为什么会喜欢钱雁雁呢?”
齐亦微微一愣。
“不肯告诉我吗?师父如果说出来,倘若我办得到,我会尽可能做到你想要的……”
“你怎么又来了?因为和她相处很自在,不像你成天问一些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他不是木头,当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情意,而他对她从刚开始的排拒,到如今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转变。
他不想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懊接受她吗?但如果半个月后他仍调查不出证据,最后死在她面前,那岂不是让她更痛苦?
“那是因为人家在意你。”她噘起小嘴。
“好吧!那我就听听,你到底在意我、喜欢我哪一点?”他靠向椅背,俊魅的双眸直想从她脸上找出端倪。
“我……我已经喜欢你七年了,真要说理由还真难。”晶莹璀亮的眼直瞅着他的脸,这张深刻在她脑海的脸。
“你怎么老说些天马行空的话!别再说什么七年了,就说说现在好了。”他没辙的叹口气。
她眨着眼问:“现在吗?”
见他点点头,馡瑶便上上下下打量他,而后说:“有人说你很俊吗?”
“听到腻了。”
“可我喜欢的不是你的俊,而是你身上那股温暖的味道。”说着,馡瑶的眼眶又红了,“等你回去之后,我就再也闻不到这种温暖的味道了。”
“闻久了你就会生厌。”他嗤之以鼻。
“不,我永远都不会生厌。”她很快地顶了回来。
“你……”她的话让他一惊。
“不信吗?那我也没法证明,要不你就当我一辈子的师父,你就可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可以吗?”她祈求道。
“一辈子?”齐亦半眯着眸望着她,脑海里闪过一辈子跟她在一块儿的情景。
“算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了。”她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着碗里的食物,“师父,以后我都会好好吃饭,这条命是你帮我捡回来的,我一定会珍惜。”
馡瑶抬头对他笑了笑,也夹了些菜进他碗里,“你也吃,接下来你可得多费点劲儿,知道吗?”
齐亦撇嘴笑笑,举筷吃了起来,两人相处的气氛难得的温馨愉快。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可以熬过去,他会考虑给她想要的一辈子。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为她牺牲性命,若真有人得死,那就取走她的命吧!
第七章
数天过去,齐亦并没有因为要调查而荒废教导馡瑶练功。
馡瑶也明白,他就是这么负责之人,而她也用尽心力去练剑,就连虎口破了、指尖长茧,也一点儿都不在意。
眼看最后的期限一天天逼近,他仍没向钱雁雁开口,这让她更忧心了。
正在她焦急之时,阿德前来回报探查的结果。
“大小姐,我那几个在钱家镳局卧底的兄弟捎来讯息了!”得到消息后,他立刻找到馡瑶,急着告诉她。
“快告诉我,是什么讯息?”
“他们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他压低嗓继续说:“据说最近一年来,钱家镳局经常接获运送棺材的生意。”
“运送棺材?”馡瑶紧张地问:“是空棺吗?”
“有些是空的,有些则像是装了什么东西。”阿德一五一十的回报。
“这么说来,棺材里装的东西很可疑了。”她沉静思考了会儿,“也有可能是人了?”
“人?运死人?”
“不是,我是指活人。”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如果真的挟持一些女子,就是靠棺材掩人耳目来运送?”阿德震惊道。
“对,我是这么想,所以现在需要更多证据,有了证据我才能找钱雁雁谈判。”她握紧拳,有丝激动,“时间所剩不多了……”
“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阿德只知道大小姐是为了调查钱雁雁可能贩卖人口一事才如此积极。
“阿德,你不必知道太多,我只能说如果在几天之内无法救出被掳走的女人,就有人会丧命。”
“这么严重!”阿德以为她指会丧命的人就是她,整个脸色都变了。
“嗯。”她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跟少爷说?少爷他……”
“大哥是钱雁雁的师兄,他才是主谋。”否则上回挟持她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找她大哥。
“老天呀!怎么愈来愈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阿德不安地来回踱步,“应该不会,少爷很关心你呀!”
“阿德,很多事不知该怎么向你解释,总之现在得先把证据找出来,我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馡瑶急切地对他说。
“好吧!我去催我的弟兄们,要他们尽快查出来。”说着,阿德便先退下,赶紧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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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找到证人,那人愿意指证钱家镳局的镳车有私运人口之嫌。
当然,同时也要付给那名证人相当的代价,几乎是馡瑶这一年多来当琴伎的所有报酬。
虽然代价很高,但馡瑶觉得值得,只要能留住齐亦的命,要她付出一切也愿意。
有了证人之后,她不再延宕地去找钱雁雁。
两人在院子里相遇。
“钱姑娘,有空吗?”
“真可疑呀!今天怎么会来找我?还客气的喊我钱姑娘?”她笑意盎然地望着朝她走来的馡瑶。
“没错,我是有话想对你说。”馡瑶直视着她,“可以和我谈谈吗?”
“既然你是我师兄的妹妹,当然没问题了。”钱雁雁走向不远处的亭子,“有话就说吧!”
“你和我哥……是不是拐了别人家的姑娘?”馡瑶的目光转为锋利,一针见血地问。
钱雁雁心下一惊,整个人赫然绷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而你也不必害怕,我并没有打算报官。”她定定望着钱雁雁,问了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你是真心喜欢我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