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夫人真的笨回去了,在下也不敢说呀!”葛云轻逸出抹笑。
“为什么?”
“那岂不表示在下的医术太差了吗?”葛云打趣道,跟着又转向石槐,“寨主,谢谢你这半年来的招待。”
“哪儿的话,幸亏有你在,幼幼才有这么好的表现。”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夫妻俩相视一笑。
“你太客气了,那我也该告辞了。”葛云微微颉首,继而在小三头儿的陪伴下,旋身步下山头。
“槐,我会想他的。”幼幼很老实地说。
奇怪的是,石槐这次并不怎么难受,因为他知道幼幼的喜欢包括很多种,除了他与她之间的夫妻之爱外,更包括了友情、亲情。
其实他也不舍得葛云离去,毕竟这半年来他免费为弟兄们医治病痛,风趣幽默的态度让他打进了所有人的心底,自然有他做人成功之处。
“坦白说,我也会。”他对她眨眨眼,“但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喔!”
“讨厌,你就喜欢逗人家笑。”话虽这么说,幼幼还是被他逗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石愧想早点敔程,说不定幼幼便会被回乡的期待感给冲淡了这股离别的涩意。
“回苏州?”她雀跃地问。
“当然,立刻回苏州。”
“哇……好开心喔!”幼幼立刻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丝毫不在意别人打趣的眼光。而石槐也就是爱她那份不灭的天真,即使她现在已能守礼知理,却也没有因此而对他展现那些多余且不必要的矜持。
“马车已准备好了,快去换件衣裳,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他饶富笑意地说着。
“嗯。”幼幼点点头,立刻开心地奔回寝居,在刘婆的帮忙下换上一件俐落轻便又不失大方的外出服。
再度走到寨门外,马车早已等在那儿,她赶紧拉开车厢的门帘,对着坐在里头的石槐问道:“你看,我这样漂亮吗?”
“当然,妳是我最美的妻子。”他笑着将她抱上马车。
幼幼转头向外头送行的人道别,不一会儿马车缓缓朝前驶离,她回头却看见车厢里堆放着成迭的帐目。
“真没意思。”她忍不住噘起粉唇抱怨。
“怎么了?”
“陪人家回娘家还要看帐本,如果真这么忙就不要回去了。”她拉开遮住圆窗的帘子,不开心地看着外面。
“小丫头,火气不要这么大,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无天山所有人。”他将帐本往旁一搁,搂过她的身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皱着一双娟秀的眉,
“我想解散无天山寨,带着弟兄们下山谋生。”他这才说出已在心底计画许久的心事。
“为什么?大家在山上住得好好的呀!”幼幼好诧异。
“我不想一辈子做山贼。”他说出自己的理由,“总有一天妳我和弟兄们都会有自己的孩子,难不成也要他们继承『山贼』的衣钵?”
“说的也是,我也不要我的孩子以后还是做山贼。”她小脑袋一偏,也陪他一块儿陷入愁绪中。
“所以啰!我现在得努力开辟财源,好供我们一群人下山做个小生意。”说时他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拢起。
“槐。”她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嗯?”
“你并不想下山对不对?我知道你对无天山已有了很特殊的感情。”这就是幼幼的另一项优点--非常善解人意。
“当然了,不过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冒险,天知道衙门的人何时会杀上山来。”他拍拍她的小脸。
“义父不是会帮咱们吗?他说他不会对自己的义女和女婿下手的。”这阵子全都是靠着郭义之的帮忙,衙门才没再来打扰。
“我很感激他,但是在他之上尚有别人在,谁敢保证不会有人不顾他的意见而举兵攻山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喔!害我也担心起来了。”她一手托腮,嘟着嘴儿望着他那张俊魅的脸庞,“槐,我现在更佩服你了,多亏你想得远,才不会让其他人跟着受害。”
“别太早褒奖我,这事儿还没个准呢!”他伤脑筋的是,经过他反复盘算后,金钱上还是差了一大截。
想想这些年来,他们所劫之财大多赠给其他更需要的人,自己压根儿没留下什么。靠着一些刚建立的事业,虽然足以在山上温饱,可在山下生活的开销更大,恐怕难以打平。
包重要的是,大伙早就习惯了山上生活,突如其来下了山,肯定会需要很长一段的适应期呀!
“但我相信你。”她递给他一抹嫣然巧笑。
闻言,石槐自是十分得意,大手温柔地将她拉进怀里,“一大早妳便兴奋地早早起床,累了吧?要不要倚着我睡一会儿?”
“不……”她指着他身旁的帐册,“我想看你做帐的模样。”
“可我现在不想浪费妳我独处的时光。”将她揽得更紧,他以唇热烈地爱着她……
在一间客栈里休息了一宿后,石槐一行人又继续赶路,直到第二天天黑之前,终于抵达了苏州于家庄。
“爹、娘……”走到于家大门外,正好看见有仆人在外头扫地,幼幼上前打了声招呼后,便快步奔进里头。
扫地的仆人蓦地张大眸看着幼幼的背影,接着又揉揉眼睛,像是伯自己看错了!
“她是你们家三小姐幼幼没错。”石槐噙着笑容,快步跟了进去。
当幼幼进入厅内,看见整理环境的贵嫂与大妞时,立即笑道:“贵嫂,妳越来越年轻了;大妞,妳怎么胖了些?不过这样更可爱了!我爹娘呢?”
斌嫂和大妞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才齐声惊呼道:“三小姐?!”
“嗯,是我没错。”幼幼甜甜地笑着。
“天呀!妳……妳好了……妳完全好了?!”贵嫂开心地直绕着她打转,大妞则兴奋地冲到后头主屋唤人去。
“我已经全好了。”幼幼在贵嫂面前转了圈,笑咧着嘴,露出两个隐隐约约的小酒窝,“我不再痴痴呆呆的对吧?”
“谁说妳痴呆了?”珠帘一掀,就见沈静走了出来。
“娘。”幼幼望着美丽如昔的母亲,又望着紧随其后走出的于刚,“爹……”
下一刻她便跪了下来。“这些年来幼幼一定让你们担心了,非但如此,还得费神照顾,幼幼好感激你们。”
“说妳不傻,妳还真傻!这有什么好感激的?”于刚赶紧扶她站起,又看向一直带笑站在门边的石槐。
石槐走向前,拱手道:“岳父、岳母,很抱歉,一直没时间带幼幼回来,让您俩担心了。”
“哪儿的话,对我们而言,今天可是莫大的惊喜呀!”沈静说着,眼眶都红了,想起自己三个女儿不但都找到了好归宿,一些怪毛病也都痊愈了,她能不开心、能不感动吗?
“说的是,幼幼过来,让爹瞧瞧。”坦白说,三个女儿里,他最担心的便是她了,他当真是连作梦都想不到她可以进步得如此神速。
“爹……”她走过去,一双璀璨中洋溢着幸福的大眼直瞅着于刚。
“有神多了。”他瞧着她的眼睛。
“变聪明了?”幼幼笑着问,泪已不自觉地漾出。
“嗯,我聪明的幼幼,看着妳像是又回到八年前……那时的妳就跟现在一样,好慧黠、好调皮,不输妳大姊呢!”
“真的?”她扑进爹爹怀里,“我好爱您。”
“好了、好了,他们大老远赶来苏州,也该休息一会儿了。”沈静走向女儿,看她似乎丰腴了些,“石槐待妳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