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赶紧冲进浴室一瞧,天……整个刘海被她吹得蓬松,底下却还湿湿的,活像一只快乐的火鸡,难怪他会笑得那么畸形了。
她连忙梳了梳,再次走出来瞪着他,“有话就快点说,要取笑也取笑够了吧?”
“别这么生气,就算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也算是朋友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将她的辞呈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明天妳还是给我准时来上班,懂吗?”
“如果我不肯呢?”她深提了一口气,有点气他的霸道。
“如果妳不肯……因为我没核准,如果妳不来,公司发生的所有损失就只能算在妳头上了。”
“什么?”可晴慌了,急忙问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样的能耐可以让公司造成损失。”
“妳想想,在我还没找到秘书前妳就离职,妳的工作谁接续?在没人处理的情况下我可能会忙得一团乱,所以我不容许妳说走就走。”他深邃的眸瞇成直线,勾起一丝危险笑痕。
“这……”她闭上眼考虑了下,“那好,我去上班,不过也请你赶紧找接任的新秘书。”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离去前拿起那瓶多多撕开后一饮而尽,“哇……真的不错!其实妳刚刚说对了,我是个没有童年的人,甚至没喝过它。”
“什么?你……你真没喝过?”终于有一样东西让可晴感受到有钱人并非都很幸福。
“谢谢妳给了我这样难得的第一次。”将空瓶在她面前摆两下后,他就丢进了角落的垃圾筒里,然后把双手插在裤腰袋内,踩着潇洒俊逸的脚步离开了。
可晴迷惘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大门阖上,她都还没回过神。
怎么办?原以为她可以就此慢慢忘了他,没想到……她竟然连忘了他的自由都没有。
看着摆在桌上的辞呈,她突然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竟然在上面画了一个小眼睛、小鼻子的胖女人,活像只可爱的猪小妹。他是在暗示她是个爱生气、爱计较、爱拿辞职当手段的女人吗?
她拿起它扣在心窝处,泪水已经无法控制的淌落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让我等那么久?不是要打电话给我的吗?”章玲一直在家里等着裘韦林的电话,在离开父亲的病房时,他说过会另找时间约她见面的。
结果她却足足等了一整晚,直到十二点时才熬不住地主动打电话过去。
“我忙,一时忘了。”裘韦林烦躁的揉了下眉心。
“忘了?你是想过河拆桥吗?”章玲咬着唇说:“我爸答应借你资金,你就跩了?”
裘韦林一听,立即蜷起双眉,冷冷回答,“没错,你们的利息是低一些,但我们A.RIS也还没到倒闭的地步,如果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
他的心情正差,不需要她来火上加油,本来商业上的交易就是各取所需,难道他们就没有打算靠A.RIS来拉抬借款业绩?
“这……”章玲没想到他会这样,然而被他狂傲的口气吓了一跳的她不禁立即改口,“我没什么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是误会吗?”他扯着笑问。
“当然是误会了。”章玲压低嗓音,开始撒娇着,“拜托啦!你是君子,就别跟我这小女子生气啰!人家还不是埋怨。”
“埋怨什么?”他眉一扬。
“埋怨你不关心人家,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她噘起唇,那娇柔细嗲的嗓音可是甜得腻人呢!
“我不是故意忘了妳,是真的很忙,我向妳父亲借资金就是为了标购信义区的那块地,据我所知,参与标购的企业可不少,我怎能掉以轻心。况且他现在人在医院,无论契约、内容、分析价格,都得要我一一算出来,既是机密更必须亲力亲为。”他看着桌上的液晶萤幕,里头竟空荡荡的连个字都没有。
“好吧!那你哪时候有空?总该有约会的时候吧?”她还是不肯轻易挂电话。
裘韦林揉揉眉心,思忖着--如果不虚应一下,她肯定是没完没了。
“明天星期五,下班后妳来公司找我。”他顺手点了根烟,想从烟单中找寻到一丝丝灵感。
“真的?好,我一定到。”她开心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可以挂电话了?”
“你还真急。”章玲虽然不悦,可就是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想她有多少男人追求呀!就偏偏拿他没辙。
“是忙公事。”他又强调一次。
“好吧!那我挂电话啰!面天见,BYE,啵!”像是担心他会忘了似的,她不停的再三叮嘱,挂上电话时还不忘献上一记香喷喷的飞吻。
裘韦林迅速挂了电话,视线重新调到萤幕上,将游标移动下数次,却始终无法静下心的打出半个字。
“算了。”他用力一踢,椅子往后滑动直到墙边停了下来。
双臂抱胸,他看着空白的萤幕上反映出的自己,竟是这么的不耐、烦躁、怨恨,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丢下所有的事情,他离开书房走出住处,开着车到外头闲逛吹风。突然,他灵光一现,打了手机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刘黔,“睡了吗?我们喝酒去。”
“天!我才刚躺下。”刘黔是他的老同学,目前在广告公司担任企画,每天昼伏夜出,活像只猫头鹰。
“先陪我去喝两杯,喝过以后你会更好睡,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他虽然是一家大公司的总裁,可是知心朋友没几个,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好好,真是误交损友,老地方吗?”刘黔爬了起来,揉揉惺忪睡眼。
“没错。”
“那等一下,我半个小时就到。”
两人约好时间,裘韦林便一个人先前往那间PUB。到了那儿,他先点了杯酒,边喝酒边听歌。
约莫三十分钟后,刘黔果真到了,他拍拍裘韦林的肩,“你还真是善变,下午打电话约你时你不是说挺忙的吗?怎么现在有空出来喝酒。”
“我的确很忙,可惜心情更乱。”他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心情乱!我怎么不知道你的人生字典里有这三个字?”刘黔笑开嘴,“喂,你该不会失恋了吧?”
“失恋!”
“是呀!如果我猜得没错,跟你昨天等的那个女人有关。”他笑得好暧昧。
“哪个女人?”
“你当我健忘呀?”我的记性可好了,何况才一天而已,不要瞒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想太多了。”他揉揉太阳穴。
“不承认拉倒,我也不会这么不识趣,非得逼得你投降。”刘黔也叫了杯和龚韦林一样的酒,才喝上一口,便眼尖地看见一个眼熟的男人正和几个女人在说笑。
“你看、你看……”他拍拍裘韦林的肩,指着前面,“我一向自认过目不忘,应该没认错才是。”
裘韦林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双眼突地半瞇了起来,跟着勾起嘴角,“我看有人比我还适合冠上『公子』这四个字。”
“他是谁?”
“在商场上是我的死对头。”原来他指的人就是江崴。
“只是在商场上吗?我看在情场上应该也差不多啰!”刘黔故意去挑裘韦林痛处的刺。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费特力的在台总监,我跟他会有什么情场上的交集。”他的眉头重重撩起,果然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刘黔揉揉鼻子,笑得诡谲,心底有个回音告诉自己--信他才有鬼!
接着,他竟看见裘韦林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接通,里头传出一抹嘶哑碎语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