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要别让腿伤恶化了。”医生笑了笑,便走到另一张病床巡视下一个病人。
两人的病床相邻,方凯欣紧握住翟士易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语,“士易,刚刚是你护着我,从今以后换我护着你,你一定要赶紧痊愈喔……”
第十章
经过数天的休养,翟士易的身体渐渐康复,本想回到调查局复命的他,却被方凯欣限制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你的身体才刚好,怎么可以乱跑呢?”她将他按回椅子上,“你要看片子我去租、你要看书我去买,这样就不无聊了。”
“我不是因为无聊,本来行动结束就该回去做报告的。”他戏谑一笑,“再说我若真无聊,找妳就可以了。”
“找我聊天吗?”她嘴角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可以呀!你想聊什么?”
“不,我只想找妳做运动。”他倏然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
“啊!”她直想站起,“你伤势才刚好就这样,不怕旧疾复发?”
“我哪有那么脆弱,若真这样,早该留在家里当大少爷了,何必出生入死呢?”他将她紧紧困住,就是不肯放手。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接掌家里的事业呢?”
“我迟早会回去的。”有关这点他已经想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你父亲年纪大了,你本就该回去尽点孝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调查组织,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退出……”方凯欣一双眼直采究着。
“是因为我母亲和妹妹。”说起这段往事,他不禁愁眉深锁。
“哦?”
“十年前,她们因为车祸意外身亡,当时的我顿失两位亲人,妳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沉重吗?”
方凯欣明显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劲加强了,赶紧安慰道:“我可以体会你的痛楚,但毕竟都过去了,你也别再伤心了。”
“如果只是意外那就算了,可当时我明明听见有位警官对另一位警员说她们是被谋杀的。”他不觉牢牢抱着她,全身发着抖,“我问他们,他们却矢口否认,当时的我不过是个高中生,无力为母亲与妹妹报仇,只好离开家,瞒着父亲到外国接受训练,让自己有能力调查这件事。”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你调查出真相了吗?”
“查出来了,对方是我父亲生意上的死对头,原本是想置我父亲于死地,哪知道当天我父亲临时改坐另一辆车,我妈和妹妹就坐上这辆死亡之车。”他轻吐口气,“但我调查出来时,凶手已经因为绝症住进医院的加护病房,妳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士易!”她明白他痛失亲人的悲恸,反搂住他,轻轻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凯欣。”他心一动,将她揽进怀里。
“我或许保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她抬起脸笑望着他,“那你呢?愿意让我陪吗?”
“这个嘛!”他眉头一皱,“既然妳要硬巴着我,我只好让妳陪了。”
“哇塞,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迫啰?那好,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气得站起,可他却将她重新拉回身上,“妳这小女人还真会计较,难道开玩笑的话妳都听不出来?”
“我可不想自以为是。”她噘起唇。
“那我现在郑重告诉妳,我很需要妳……需要妳一辈子,这样可以吗?”说时,她的小嘴已被他轻轻吻住,在唇舌之间细细品味着。
突然,一道怪声音从方凯欣的肚子里传出,他笑望着她,“饿了?”
“嗯。”她难为情地点点头。
“那我们出去吃饭?”
方凯欣却对他摇摇头,“别想溜出去,你的伤口刚愈合,怎么可以乱跑?我去买东西回来吃。”
“妳哟!把我养得这么尊贵,我真怕我以后都不能再出任务了。”他开着玩笑。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方凯欣顿住步子,回头对他说:“说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再看着你出生入死了。”
微笑地望了他一眼后,她便走出大门,翟士易不禁凝起眉,开始细想她的话。
虽然她说来轻松,可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沉重,谁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天在枪林弹雨中打滚呢?
对了,他何不乘这机会溜出去!休息这些天,他也该去向许组长报备了,顺便将他的决定告诉他。
“砰!”实心门板倏然被踢开来。
方凯欣徐徐走了进来,双臂环胸地瞪着正在办公桌前看着资料的许达昆。
“凯欣?真是稀客,士易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一直想去见他,但实在很忙--”
“是呀!你够忙,忙得可以什么都不管,只为了破案,为了自己的升迁是不是?”方凯欣怒斥。
“我是真的忙呀!”
“真的忙?”她深吸口气,“许伯伯,我一向敬重你,可是那天你明知我和士易跳下溪里,却狠心不来搭救?”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几次要来找他问清楚都被翟士易阻止,可是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不摊开说清楚她会一辈子不舒服。
“我没有不搭救,我不是把车留在桥头吗?”许达昆做出无辜的表情。
“那也要我们爬得上去,假设我们被困在下面或水里呢?”方凯欣瞪大眼。
“我早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你们,看你们从溪里爬起来,士易背着妳爬上桥头,我才放心的离开呀!”许达昆带笑地做出解释。
“你不怕我们爬不上去或中途发生危险吗?”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大意。
许达昆隐隐一笑,只道:“因为我相信翟士易,他一定会保妳平安归来。”
“没想到长官对我这么有信心。”不知何时,翟士易站在门外笑望着他们。
“你怎么跑来了?”方凯欣上前扶他。
“放心,我没事了。”他搂佺她,拧拧她的鼻尖,“怎么可以对许伯伯这么无礼呢?”
“我……不发泄一下难受嘛!”她嘟喽着。
“咦?你什么时候也喊我许伯伯了?”许达昆挑起一对白眉,洞烛机先般的利眸观察着他。
“因为……”他笑望着方凯欣,“我打算回去接掌父亲的事业。”
“什么?”发出疑问之词的是方凯欣。
“不喜欢吗?这不是妳的希望?如果是我会错意,那我--”
“不、不,你没会错意,我希望,我真的希望……”她激动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真的希望你别再做这种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工作了。”说时,她还不忘朝许达昆吐吐舌。
“没人情味?”翟士易挑眉。
“凯欣跑来我这里兴师问罪,说我亏待了你,还见死不救,这阵子也故意不带同事去看你,把你当成隐形人了。”许达昆加油添醋道。
“我哪有说成这样?”方凯欣错愕。
“没有吗?那就表示我没亏待他了?”许达昆笑问。
“我终于知道士易为什么那么油嘴滑舌了,原来都是跟你学的。”她指着他们。
“我才不是跟他学的,即便有,现在也完全听妳的了。俗话说的好,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呀!”他还耍嘴皮子。
“什么女人?是老人言。”她傻得纠正他。
“够了够了,我看我的办公室留给你们了。”许达昆抚额一叹,“听你们这么打情骂俏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不用了。”翟士易握住方凯欣的小手,笑着对许达昆说:“我知道你忙,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带她离开,过几天会过来办手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