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心中的酸楚便不由自主地自鼻头泛开,哽住了她的声,也浸湿了她的眼。
“行,你放心,我也不会逼你太急,终有一天……我会等到你自愿地投怀送抱。”他牵动嘴角,莫测高深地笑了笑。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累了,想回房歇着,告诉宛儿,晚点我会带她去放纸鸢。”说完,花芸便逃开似地离开他眼前,直奔她房里。
连凯黑眸一暗,冷睇着她那纤柔的背影,突地撇撇嘴角,对她更有着一股手到擒来的决心。
※※※※
棒日一大早,花芸便趁连凯不在、宛儿又要习字的空档,回到了灵幻居。
原本她心里就已经很苦闷了,可一回到屋里,居然瞧见所有人都在,而且还围着一张圆桌吃饭,不由得鼻腔一阵浓热,站在门口便哭了出来。
面对大门的秦未央一抬眼便看见早已哭红了眼、却不敢哭出声的花芸,在他的印象里,她向来是个冷静聪慧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是让她如此失控地流泪呢?
秦未央眉头一蹙,起身轻喊了一声,“花芸!”
闻声,在场所有人都望向大门,每个人被花芸那两行清泪给弄拧了心思。
“花芸,快进来啊!你怎么站在大门口呢?”身为大嫂的玥儿赶紧趋向前,拉住她的小手往圆桌的方向走。
花芸先是走了两步,但随即又摇摇头。
面对这些熟悉的伙伴,她真不知该如何将心底的疙瘩说出来。不说,她心里难过;说了又怕让大家挂心,还真是为难啊!
她用衣袖拭了拭泪,不想让这些人看见她心底的悲伤,“没事,只是来这儿的路上,眼睛被沙子吹的。”她刻意隐瞒。
“你别说谎了,咱们灵幻居里的人没一个会说谎,有什么事就说吧!”仇瑚倒了杯酒,走过去递给她,“若真说不出来就喝杯酒,微醺之下或许你会全盘托出。”
他知道花芸因为习医,因此平日滴酒不沾,所以他能想见这么一杯酒绝对足以让她放松心情。
“好,我喝。”花芸仿似铁了心,拿着杯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当那热烫的酒液划入胸腔而渐渐往下沉时,再次激出了她眼眶中的泪。
大伙儿关心地望着花芸,平时总流露着沉静智能的她从没有这般脆弱的表情,心底仿佛暗藏了非常巨大的心事。
“好了,酒也下了肚,可以说了吧?”仇瑚这才开始询问。
其实,他早已发现花芸神情有异,之所以不像绘漓她们那般积极的探询,是因为他始终相信她有足够的智能处理自己的事。
然而如今看来,是他太看得起她了,女人一旦碰上感情的事,就会变得非常软弱。
“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说着,她竟哽了声。
“别急,有话慢慢说。”大伙儿安抚道。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心头很乱,甚至嫉妒你们为何能遇见完全符合数百年前记忆的爱人,唯独我所遇上的他,除了那张皮相外,其他几乎是大相径庭,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到这儿,花芸又免不了黯然神伤。
“你确定他就是你心底的那个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弄错对象?长得相似并不表示就是同一人呀!”秦未央开口劝说。
“我也乱了……真的乱了……”她无法抚平心头不安的思绪,对于未来,她更是茫然得不知所措。
“我看这样吧!那儿就别再去了,好好静一静,或许对你未来的决定有帮助。”绘漓不忍见她就这么愁容满面的过日子。
花芸没辙了。回来也好,可是……她放心不下宛儿啊!
唉!是她作茧自缚吗?一个无关于己的小孩居然令她如此牵挂,是前一世的缘分未尽,还是自己根本摆月兑不了那个酷似季哥哥的男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大伙儿在一起有多好呢!现在少了你,我们这几个女人做什么事都嫌没劲。”玥儿走上前,颇认真地说。
“谢谢你们,我懂你们的意思,但是……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回来,因为那里有个小孩子需要我,我已经答应他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小孩子?”大伙儿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别误会,那是连凯和他前妻所生的小孩,今年已经七岁了。”
扁看他们震惊的脸,花芸便知道他们一定又胡思乱想了。
“可那孩子是他的,关你什么事啊?”于荞飞蹙起眉,脸上挂着不解的神情。
“他终日只将心思放在事业上,无心于家里,也无心于那小孩,她实在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一想起宛儿的天真活泼,她便不自觉的弯起唇,温柔的笑了。
“唉!这只能说是前世中下的孽债,还是让花芸回去吧!”仇瑚以大哥的身份说道。
想当初在他认识玥儿的时候差点魂飞魄散,也是花芸尽其所能地救了他一命,对于她,他有着千万恩情,自然不希望她难过。
看着他们都给予自己适时的帮助,花芸禁不住笑了,“能回来跟你们聊聊真好,看看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干嘛那么急呢?一起用饭嘛!这全是玥儿的杰作喔!”
“不了,宛儿下课的时间就要到了,我答应她待会儿带她去市集走走,不能言而无信。”对每个人歉然一笑,花芸这才点点头,离开了灵幻居。
可灵幻居里的所有人都轻松不下来,于是仇瑚道:“未央,以后有空尽量在连家庄附近走走,若发现有异,得尽快回来通知我们,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让花芸受欺负。”
“放心,这个我懂。”
第四章
花芸才刚回到连府,便察觉出气氛不对。
当她找到了宛儿,竟发觉她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小亭子内,趴在桌上噘着小嘴偷偷哭泣着。
她心下一惊,赶紧加快脚步趋向前。
“宛儿,你怎么了?”捧起她的小脸,花芸担忧地望着她。
“爹爹他……爹爹他又将那个春雪儿给带回来了,还将她留在府里住。”她鼓起腮帮子,小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愤怒,“我最讨厌那个坏女人,她每次一来就会霸占爹爹,连我要找爹,她都不让我见他,芸姨,你帮我赶她走好吗?”
“哦!”花芸皱起眉头,“能不能告诉阿姨,那个春雪儿住哪儿呢?”
“他们就住在后苑里,有时候爹一去那儿就好些日子不会回房,我想去找爹,林管家又不敢带我去,好讨人厌。”她气得跺了下小脚。
花芸听在耳里,不禁也跟着心烦意乱了。自己的季哥哥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甚至于住在一块儿不回房,她心底又何尝好受呢?
可此刻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评论他的是非?只能说时不予我,上天实在是对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啊!
想着想着,她的鼻头不禁泛红,心痛也随之加重。而且,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明明知道宛儿身体不适,为何就不能拨空陪陪她,硬要搞些风花雪月的事?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芸阿姨,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宛儿抓住她的手,靠在她胸前,“我好喜欢你,你做我娘好吗?”
闻言,花芸大吃一惊,她目光灼热地望着倚在胸前的小脑袋,“我可以疼你,当永远爱你的阿姨,可当娘……”
她的眉头忽地一皱,因为发觉宛儿的小脑袋居然愈来愈沉。
“宛儿……宛儿……”花芸赶紧掬起她的下颚,望着她那张泛白的脸蛋,一双小手直抵着心窝,已是呼吸困难。
“阿姨……我胸痛。”宛儿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不!”花芸立刻抱起她往自己房间冲,而后将她平放在床上,找来医袋,拿出几根细针,灸进几处重要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