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这回再次出现,他才发现一切的感觉原来早已变了质。然,固执的他依然不肯去相信,白白惹疼了她毫不隐瞒的心。
而她的腿伤,只是激发他表达的因,绝非是歉意所致的果,他心里非常明白。
诺安却完全因他的吻而僵住了身子,她没想过他会以那么露骨的方式表示情爱,更因生涩而不知该做何反应。
蓝勋似乎不愿意放开她,他伸出湿润的舌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型,手指轻触她纤弱的耳后,接二连三的刺激让诺安禁不住吟叹了起来,血液里激狂的跳动因子不停鼓动着她薄弱的血管,她几乎已迷失了自己的心。
不,应该说早在半年前,她已经整颗心交给了眼前这个谜样的男人。
“我永远都等着你。”
诺安蒙眬的眼神像丝绳般扯住他的灵魂。
“诺安,你愿不愿意陪我去青海?”蓝勋粗嗄地问。青海这趟远途他一定要走,但他着实放心不下她一人在这儿。
“青海?”她因方纔的激情而凄然的脸蛋仍散发着红晕。
“我想你已经从我那两个哥哥口中,得知我此去青海的目的,身世之谜我一定要追查清楚。”
事实上,去找穆天行才是当务之急,但他不能让诺安知道。
“你愿意带我一块儿去?”她的酒涡乍现,露出难以言喻的兴奋。
“现在你我是不分的了。”他笑得极富魅力、嗓音醉人。
“啊──”诺安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热情的话,一张脸已像只熟透的虾子,低垂螓首不敢看他。
“还记得在山洞里的那个晚上,你对我告白时都不会脸红耶!这回是怎么了?害羞成这副模样。”蓝勋已渐渐从逗弄她的情趣中了解她是个可爱的女人。
“可是……我的脚伤,你可以等它好吗?刚才你不是说得治上很久吗?”她有些郁闷的说。
“这……”蓝勋顿时煞住了口,他该怎么告诉她?“没关系,反正也不是马上就出发,即便是,我也可以推着你走。”
也只有先这么安抚她了。以后的事再说吧!蓝勋有点儿灰头土脸。
“好,希望它赶紧痊愈,不用让你那么辛苦的推着我!”
她笑得灿僩如花,令蓝勋极欲想掬饮她那份自然的朦胧之美,受挫的感觉他尽可能摆在心灵深处,让她的笑语撼动自己原以为已禁闭的灵魂。
“我会等,不管多久。”他紧紧将她锁在怀里,如果上天同意,他多希望拿自己的脚和她交换……只是……
★★★
已经将近十天了,诺安的脚伤始终没有进步的迹象,她的左小腿依然仍只感觉到那股麻木。原本无所谓的她也开始有了心惊的感觉,照理说,那么久了,即使没痊愈也该有一些进展吧?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完全没有知觉呢?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窜过她的心坎,使她冒了一身冷汗!看着置于床边的那辆竹轮椅及木拐杖,该不会它们得陪她一辈子吧?
不,她不要!
“勋哥是不是骗我,如果只是普通的脚伤,应该用不着轮椅吧?”当初他说,因为中毒太深,所以要治疗久一点儿。是真的吗?
倘若是真的,那照她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呢?她不要再做无谓的等待了,非得去找勋哥问个清楚。
诺安拄着拐杖,一步步跳出了房门,费尽所有的力气拐出了屋外长廊。对面便是悯悯的房间了,她开心的想,好不容易撑来这里,不如先找她聊聊天吧!这阵子她明显的感觉到悯悯和兰薇说话时眼神略带踌躇,她们到底隐暪着她什么呢?
避他的,上回悯悯说要教她刺绣,她正好趁这机会请教她。慢慢挪近房门,敲门的手才举至一半,她便听见屋里头兰薇说话的声音──
“悯悯,你说我该怎么办?每次看见诺安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我就说不出话来,害我去见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当她问到脚伤的问题,我都快崩溃了!”
“你就尽量安慰她呀!千万则让她受刺激。”
悯悯吟叹了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尤其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谎言随时都会拆穿,这教诺安情何以堪?
“你总不能要我每天面对她睁眼说瞎话吧?”兰薇暗自吐了口气,虽说善意的欺骗是不得已的,但长久的隐瞒却像是埋着看不见的地雷,不知何时踩到了,便会引发一阵更强烈﹑更剧猛的伤害!
门外的诺安,拄着拐杖的手掌微微在颤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隐忍下来,再待一阵子,或许她就能听见实情了。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但蓝勋交代,能瞒多久算多久.他不忍心看见诺安绝望的神情。”她们当然也不希望呀!
“你有没有发觉,诺安这两天好象有点起疑了,总是对我们问东问西的,害我连去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兰薇不想让诺安日后恨她一辈子。
悯悯按一按眉心,苦恼不已,“我还不是,总而言之,就是要怪那个叫穆天行的,制成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毒针,害得诺安一个好好的女孩变成残废──”
咚!诺安手中拐杖一松,直坠地面,发出撞击的声响。
屋里的两人心里大喊不妙,快速冲出了屋外,当她们看见诺安那双含满怨怼的眼神时,一时竟无言以对!
“诺安……”
“你们为什么要欺瞒我?”蓦然,她的美梦清醒了!侵噬她内心情潮的不是脚伤,也不是成为残废的事实,而是蓝勋对她的感情。
原来他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完全来自于同情!
她背抵着墙面,紧紧闭上眼,隐忍的泪不断涌上脸庞,如梨花带雨般。
“兰薇,你快去叫蓝勋来,快呀!”悯悯被她的泪给吓坏了。
“不,不要──”诺安扶着墙壁站起身,急急唤住兰薇的脚步。“你们老实说,我的脚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她的声音梗在喉间,嘴角别着绝望的弧度,似苦笑又像极了自嘲。
“只要有解药……”兰薇急于解释。
“意思就是说,如果没解药,那我注定一辈子当一个瘸子了?”诺安截断兰薇的话,自我下了定论。
“诺安,你别这样,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只要找到穆天行就可以得到解药的。”悯悯也上前为兰薇解围,更希望能化解诺安闭锁的心理。
“是吗?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取到解药,是不是根本找不到他?”诺安心底陡升一线希望,但继而又泄气的问道。
“我们已经知道他在青海,蓝勋打算带你去找他。”悯悯继续的解释。
一思及蓝勋,诺安的心又沉了下去,“不用了,我可以试着当一个瘸子,也不要他的怜悯。”
困难的拾起拐杖,诺安波澜不兴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只是一步步跳着,往她的房间徐徐前进。
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闹,反倒令人担心不已。悯悯与兰薇怔忡地看着她的背影,真不知该怎么表示她们的关心。
“我看不太对劲,诺安表现的太过平静了。”悯悯自言自语着。
“完了,她会不会想不开呀?”兰薇蓦然大喊。
“不行,我看我们不能让她就这么自我消沉下去,还是去找蓝勋来吧?”悯悯主意一定,立刻寻找蓝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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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蓝勋已准备立即带诺安前往青海,因而与凌澈、龙越在书房商议着此行的重要事宜,顺便向他们辞行。
当他听见兰薇的叙述之后,立即撇下手中的事,疾奔诺安的房间。只可惜门已上闩,无论他说破了嘴,诺安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说句话,更不愿开门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