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毒针是他发明的,他应该有解药。勋哥──”蓝勋恶狠狠的一瞥,瞪回了她矫揉造作的昵谓,“蓝勋,求求你原谅我,放过我好不好?看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计较嘛!再说,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因为我已经爱你好久好久了──”
“够了!”
蓝勋猛地一声怒吼,她这些话让他想起了诺安在山洞里对他每一句真情挚爱的表白,任何一点一滴的回忆都足以令他痛彻心肺。
穆蓉儿骇于他这抹冷炽目光下的寒意,噤若寒蝉地缩着肩不敢再说话了。
“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在海拉山安置那么多置人于死地的残忍陷阱,别告诉我这是要对付禽兽的,我不会相信。”蓝勋回过身,突然转移话题。
“那也是我爹的主意。他说是以备不时之需,至于为什么,我也问过他好几次,他总是不愿说清楚。”穆蓉儿战战兢兢的回答,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无论如何展现狐媚之姿,他还是不动心。
现在她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她只要一想起刚被逮进邬的那一刻,那眼睛会发绿光的狼不停在她身旁徘徊的景像,就全身发毛!
天哪!她差点儿成了狼的月复中物了。
蓝勋也陷入沉思中,他不停揣测着穆天行所谓的不时之需,是代表着什么意思,难道他这些机关压根是要对付他们四兄妹的?
疑窦丛生下,看来他不得不求证事实了。
“穆天行现在人在哪里?还在北派吗?”不知为何,蓝勋已无法承认穆天行便是那位慈祥可亲、幽默风趣的穆伯伯了。
“我在出发来这里之前,他说要去青海一趟。”穆蓉儿头越垂越低,一直不敢看他带火的眼睛。
“青海?”蓝勋眼神突地睁亮,天底下真有那么巧的事吗?“他去那种偏远之地干嘛?”
“爹是去找药材的,他老人家的身体近年来越来越羞,每年这时候都要到那里取药服用,才能茍活下去。”穆蓉儿也仅知这些,这些年来她也曾好奇地向她爹询问原委,往往都换来一顿骂,所以渐渐地也不多嘴了。
蓝勋揉了揉眉心,发现整件事更复杂了,既然她知道的也只不过这么点儿,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青海?这个神秘的地方到底藏了些什么样的秘密,他一定得去找寻答案。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撂下这句话语,蓝勋便打算返回诺安身边。
“你什么时候放了我?”穆蓉儿急忙唤住他的脚步。
“什么时候诺安能走路了,我就放了你。顺便告诉你,她不是别人,而是项王府的安郡主,你等着项王爷来找你索命吧!”
他当真气不过她的跋扈任性,与诺安所受的苦楚相较,她简直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若不是还得靠她逼穆天行拿出解药,他一定会破例宰了这个女人。
他更笃定除了他之外,第二个饶不了她的便是项楚云,当然,闻言后的穆蓉儿颤抖的更厉害了。
★★★
诺安昏睡了两天两夜后,终于在天际拢上晨雾的时刻转醒了。一时间,她只觉得头疼欲裂,猛揉着太阳穴,一抬首,却看见蓝勋浮着黑眼圈的大眼正挨着她瞧!
“勋哥……”忽然,她想起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夜。“你……你没受伤吧?”
蓝勋心上一揪,心疼她在危难之际还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而他呢?为逃避她的善良与纯情总是伤害她。
“我没事。”他面带微笑的握住她的柔荑,将心中的苦涩强制压抑下,不愿让她发现。
诺安倒是突然往自己的脸颊上用力掐了一下,“啊,好痛!”
“你这是干嘛?”瞧她脸颊上红红的瘀痕,蓝勋忍不住蹙紧眉。
“勋哥,我不是在作梦,我没死耶!以那时候的情况来看,我以为我活不了了,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我,不仅你毫发无伤,我也没事!”
瞧她那股兴奋的神采,宛若天使般的笑榕,他怎好泼她冷水。该死,他该怎么向她提脚伤的事。
诺安彷佛看出了他表情中那抹抑郁不平之气,轻轻唤了声:“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心疼你的脚受伤了。”他俊逸的勾起唇笑了,不愿带给她一股紧张的气氛。
“我的脚受伤了?”诺安动了动双腿,这才发现她的左小腿完全没了知觉!
她以惊骇的眸光看向他,“我的脚……”
“别紧张,没事的。别忘了我大哥、大嫂有双回春妙手,这点小伤难不倒他们的。”蓝勋在这种节骨眼上只好瞎掰了,只要能暂时安抚她。
“那要多久才能动呢?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好无聊喔!”
她嘟着嘴有丝抱怨,但似乎已相信了蓝勋的说词,这使得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至于以后……那再说吧!
“我已经想好了,尽快帮你做好一架竹轮椅,我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看看。”
事实上,这事他正在着手进行当中,约莫再两天就可大功告成了。他想,有了竹轮椅代步,她应该会舒服些。
但他却忽略了诺安的联想力,“竹轮椅!我的伤得好久才会好是不是?否则为何要大费周章的为我做那玩意见?”
“这……不是的,大哥说你这不是普通的脚伤,伤你的毒针中含有剧毒,毒性很顽强,得跟它耗段时间才能从体内完全去除,少说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
头一回,蓝勋佩服自己那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希望诺安能相信他的话,别再钻牛角尖了。
他更计划在这两三个月内带着她到青海向穆天行索取解药,所以,能瞒则暪,他绝不忍心看见她得知后的苦涩。
“要那么久呀!真讨厌。”听了他的解释后,诺安似乎已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腿伤了,反倒是不喜欢被人当成残废般看待。
“这段日子我都会陪着你。”炯炯黑眸锁着她,他已渐渐开放心灵,不愿再封闭自己的感情。
“你陪我?”
诺安感到受宠若惊,如果腿伤能换取他的温柔,她宁愿让脚多疼一阵子。朦胧印象中,她似乎还记得刚刚他好象曾说:他“心疼”她受伤了!
难道脚伤是她的转机?那她是不是该好好膜拜她那条腿了?
“对,看你想去哪里,我都愿意当你的脚。”他情真意切的说,那对多情的眼眸就像一望无垠的大海,快将诺安的少女心吞没了!
“你……你怎么突然变了。”虽是欣喜于胸,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是让她有丝不对劲的感觉。
“不是我变了,是我从迷雾中清醒了,我不该再排斥你对我的爱,我想如果我当真放弃了你,将会后悔一辈子。”蓝勋说出心中的话,早已不想再将心底那份蠢蠢欲动的感情压抑住,他打算完全的释放!
爱一个人当真是没有道理的。
“勋哥……”诺安有丝错愕,说出这么一段感动人心话语的人会是他吗?
“别不相信我,我可是从没对姑娘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过。”他拧了拧她已皱成一团的小鼻尖。
“是不是你我大难不死,所以你想通了?”
诺安嘴唇浮起一抹笑,天真如她,娇容上充满了诱惑的颜色,让蓝勋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没错,我是想通了。我不该放着如此清新可人的女孩儿不去采撷,现在后悔应该还来得及吧?”在诺安尚未意会出他话中的含意时,他已俯身含住她微张的唇瓣,将积压已久的情丝细细贯注于其间。他想告诉她,从他看见她第一眼起便忘不了她,只是他一直误以为这是对小妹妹的疼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