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风晃了好一会儿,才在这花圃前找到了她。
“老人家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他荡到她身后,出其不意的开了口。
萧如霞微微一惊,但马上又恢复镇定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下驱逐令?”
“没办法,谁要我们家小姐不肯离开,我这个做总管的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了。”杨清风故作无辜道。
“就因为她是你们家小姐,你应该负起责任,用绑的也得把她绑回去,不要留在这儿打扰别人。”
萧如霞冷冷的瞪视着他,阴恻恻的回嘴反击。倘若不是韦儿一心护着她,她早就将那丫头送走了,哪还轮得到夏家的管家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我是想把她带走,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希望得到老人家的帮忙。”杨清风已慢慢扯出了目的。
“好,你说,我要怎么帮你,你才能把她带走?”萧如霞早就想驱走绫琦,如果这小子能合作,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杨清风邪气地一笑,慢慢说道:“据我所知,老人家还没将我们小姐的身份告知岛上众人?”
“你!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萧如霞非常诧然,他似乎知道的比她想像的还多。
“今儿早上,我约张伯去小酌了一番,在他酒醉之时,我套了他几句话。”他非常得意的咧着嘴。
“什么?你套他话?不对,你不可能知道张伯知道夏家的事。”萧如霞直摇头,这会儿才发觉杨清风不只善谋也非常阴险。
“哎呀!我想,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他对你唯命是从,一副跟随了数十年的忠心样,我稍稍转了下脑筋,就猜得出十之八九他必定知道内幕。”
他那自命不凡的可恶脸孔令萧如霞厌恶,却已收不回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因为了解实情的他很可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萧如霞眯起眼,非常谨慎小心的看着他。好个杨清风,果真有当年夏怀德的阴沉险恶,看样子事隔十八年,夏家人依然没一个好东西!
“很简单,运用岛上所有人的力量赶走夏绫琦。”杨清风说出重点。
“她不是你们小姐吗?你理应保护她,不是让她成为镖靶吧!”萧如霞人老心不老,立即察觉出杨清风眼中的异样。
“这是我们夏家的事,你老人家管得太多了吧!”杨清风一反向来的冷静,怒目扫向萧如霞,让人戳破心思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没错,你们夏家的事我根本懒得理会,刚才我只不过顺口问问罢了。”萧如霞冷冷的笑了,夏怀德呀!夏怀德!你们夏家何其有幸,聘用了这么个善攻心计、野心勃勃的总管,看来,你的劫数就快到了。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无论用什么法子就是要让夏绫琦无法在岛上继续待下去。”他目露凶光,狠狠的说。
她应该是属于他的。
“我也要请你记住,我答应与你合作可不是为了你与甄隶儿,而是为了石韦。”她重申,不希望日后让石韦以为她是在助纣为虐。
他无所谓的点点头,“既然咱们已经算是合伙人了,是不是该给伙伴一个安身的房间,你可知道在暗无天日的黑洞过夜是挺不好受的。”他眯上黑眸,由细缝中闪出某种企图。
萧如霞冷笑着,“想不到作恶多端的你也会怕黑?”
杨清风错愕了!他极不喜欢别人知道他这项弱点,为何最近他老是忘记隐藏呢?甄隶儿发现了,这老女人也不例外。
是的,他怕黑,幼时家境清寒、生活困顿的他,为了裹月复,只好以偷采别人家果园中的果子维生,倘若倒楣被逮了,往往被人送进囚困野兽的牢洞内度过数日,直至饿昏了才将他拖出去丢在山野中。
因此,对于黑暗,他心中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也因为这个原因,从懂事起,杨清风就立誓要成为财富与权势兼得的地方霸主,他要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奉承逢迎。
虽虚假,但他也自得其乐。
“这无关怕不怕黑,至少给我们一个舒适的房间,应该不为过吧!”他口气陡变为暴戾不耐。
萧如霞轻喟了口气,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为了使他早点离开,她索性答应了,“好吧!我会为你们准备房间,也会尽力去做,你可以走了吧!”
直至杨清风满意的离开后,恍然中她想起石韦,心底深处蓦她产生一丝茫然,她恨夏家,恨夏怀德,朱亭香,却不愿伤害石韦一分一毫,这么做石韦会原谅她吗?
前阵子,她亦曾处心椟虑的思考过各种打击绫琦的方法,但最终都因为石韦而作罢,而现在自己却要拿出这最狠毒的一招对付她,石韦能接受吗?
海捞了一下午,石韦果然不负所望,捞到了一颗大又圆的珍珠贝,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情与名义把这颗珍珠送给绫琦呢?
是订情之物呢?还是缘定终生?
无论如何,他必定以最珍惜她的心情,将它奉在她手中。回到岸上,换下干爽的衣物后,他立即三步并做两步的往绫琦的房间奔了去。
阴错阳差的,就只差一个转角,他却被隶儿给拦住了。
“石韦,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这岛就这么点儿大,难道你飞天遁地啦!”聒噪的她,立即像只麻雀般问个没完没了。
石韦双手抱胸,按撩住性子说道:“我并没义务告诉你我的去向吧!从前你并不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维持原状,否则别怪我无法尽地主之谊啰!”
“我是努力的想维持原状,但先变心的人是你。”隶儿骄纵的说着,状似委屈的直跺脚。
石韦摇摇头,以肃穆的表情回答她,“除了绫琦外,我从未对任何女子承诺过什么,一厢情愿并不代表全部。隶儿,看在过去你我的交情上,我希望你能看开点,我并不适合你。”
“不,咱们郎才女貌是再适合不过了,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朝楚暮秦、生张热魏的生活,仿个专属你一人的女人。”隶儿立即否决他的话,表明自己愿意为他奉献牺牲一切。
“隶儿,无论你再怎么多费唇舌,我依然不改初衷,爱的还是绫琦,我当初既没爱过你,以后更不可能了!”在他胸口是一片无限绽蓝苍穹,他对得起自己所说的每句话,更对得起隶儿。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从未爱过我啰!”隶儿双眸涌现出挫败的泪光。
“咱们是各取所需,你毋需用眼泪来征服我,让我有愧疚感。”
在石韦讳莫如深的表清中,能看出的只是坦率两个字,绝无愧色。毕竟他从未对她承诺过,当初他喜欢往她那儿跑是因她不忮不求的表现让他欣赏,倘若早知她如同其他女人般善攻心计,喜于纠缠,他早就走得远远的,哪还轮得到她来琉湮岛上对他兴师问罪!
“可是我爱你呀!我可以牺牲一切来爱你。就这点,夏绫琦哪能比得上我?真的,我对你是掏心挖肺、全心付出的。”眼看她就要失败了,她改以苦肉计应对,希望还来得及。
石韦斜唇笑了,挑高一层,“你并不爱我,只不过是你的虚荣心作祟,因为我能给你的比别的男人还多,让你一时忍受不了没有我的存在。”
“石韦……”彷若被人挖空了心思般,隶儿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