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纱纱俐落的爬上长凳,接过小圆手上的饭糊,一手拿着小毛刷将手上的“春”字涂满了饭糊,黏在适当的角落。
忽地,一阵黑影掠过眼前,她猛地一阵晕眩,若不是她及时抱紧身旁的圆柱,可能早已失足滑落下来。
“纱纱姑娘,你怎么了?”小圆看出她怪异的动作,不安的问道。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她揉了揉太阳穴,不在意的一笑。
“你脸色好苍白,我去跟公子说去。”
“小圆……”纱纱来不及唤住她,紧张兮兮的心圆已跑得不知踪影;如今冉府上上下下每个仆人都知道她现在已是公子心上的一个宝,更是大伙由衷喜爱的乖巧女孩儿,任谁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不适与万一。
真是的,明天就过年了,力桥一定忙极了,怎好让他再为她的事操心。纱纱无奈地叹口气。
单脚尚未构着地面,没想到那般黑色漩涡又袭入她脑中,一个不平衡,她知道自己要闹笑话了,这一摔必是很惨。
然,接下来的一切,并未知她预料般发生,一双强而有劲的臂膀将她拦腰一抱,收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不舒服怎么不说?想瞒我到几时?”
是力桥!此刻的他怒意横生,更融入相当的担忧。
“小圆太敏感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站稳后,她对他漾出一抹美丽的笑靥,但依旧掩盖不了其苍白的唇色。
“推托!你的脸色瞒不了人。”他漂亮冷峻的黑眸闪过一丝不满。
“那我去歇一会儿就好了。”她随意敷衍道,其实这种情形已经有三天之久了,魂魄也会生病吗?她不懂。
“来,我扶你。”
“不用啦,我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连走路都要人扶岂不令人笑话!”她掩唇一笑,轻拂开他伸来的关心,为了表现得能让他信服,于是兀自迈开步伐大步走。意料之外的,走不到两步,晕眩感又袭向她,使她跟蹈了几步。
“怎么了?”
漾满疑惑与忧虑的跟随掠过一抹惊慌,力桥连忙勾住她的腰,有种不对劲的感觉益加困惑了他。“我派人请大夫进府一趟。”
纱纱急急拉住他,“不用……我想,我并不是生病。”她眉头渐锁,神情笼上一层淡淡的愁。
“那你──”
“还记得我什么时候落水的吗?”她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力桥一愣,更明白这问题并不单纯。,.,“再九天就是腊月。”他怎会忘了那一天,那一天他几乎失去心爱的女人。
“离今天有几日?”她细心望着他刀刻般的脸部线条,想将这份感觉刻骨铭心,更想抓住那抹稍纵即逝的温暖,即使哪夭她烟消云散了,也忘不掉。
“很简单,三十九天了。”
力桥全身绷得死紧,他有预感,这结论必定差的不得了!
“听说人死后四十九天就得回地府报到,我猜我就要魂不附体了,也将永远离开你。”她也不希望如此,但这几夭的种种迹象显示,这种可能性最大,也是她将逃不过的劫数。
原以为再差的日子也不过这样了,只要能与他终日相守,她不在乎回不回到彩衣的身上,但如今可能连这少得可怜的析求都将变成了奢望。
“不可以,不会是这样的。我已梢信回奇林山向我师父丘妙儿求救,你要等他来,一定要!”他搂住她的细肩,声声碎心的低吼不停凌迟着她的心,她若能等,一定等,她也百般不愿离开他呀!
“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如此的。”她笑的娇媚极了,但愿能赶走他心中阴霾;倘若这些臆测全是真的,那就表示她还有十天的时间,她要利用这仅存的时光带给他欢乐,而不是烦郁。
像她这几天勤奋不怠,拚命做的事,不就是希望带给冉府一个欢乐的过节气氛,她要他们每个人都快乐、开心。
“你为什么总是表现的什么都无所谓?”
力桥难以想像,这女子到底是为自己而活,还是别人?
“我只要你快乐。”爱他的心可见一斑。
气氛顿时僵滞,她的话令他莫名感动,按捺不住搂紧她的冲动,他多想紧紧地将她嵌进怀里,永远不再失去。
“放心,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他温柔的拂去它的泪,“明儿个是大年初一,咱们去水雾寺上香析福,相信神明知道你的善心亦会保佑你。”
“可是白天我没法子出门。”她考虑到自身的不便。
“撑伞呀!”
她翩若蝶翼的眉睫悄悄敛下,稍感为难地道:“明天水雾寺一定挤满了上香的人潮,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成为众人的焦点。”
“偶尔成名一次也不赖呀!”他一点儿也不以为意,事实上,纱纱在他心目中坤,任何东西都重要;面子,算什么啊!
“你就会逼我笑。”纱纱为他不正经的话而笑了。
“会笑就好,别再哭了!为了我你一定要坚强下去,必须有搏斗的精神。”坦白说,他心里可能比纱纱更害怕,担心哪天她突然又离开了他。但力桥告诉自己,若连他都认命了,纱纱就真的没救了。
“好,我答应你。”
激荡的情绪在纱纱胸臆间翻腾不已,她要为他击倒命运,即使是地狱来的使者也不例外。
“纱纱……”他挽起她鬓边的一丝秀发,这才发现她脸色并未好转多少,“快去歇着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就可以了。”
他取下她手中剩余的春联,以专制的眼神命她立即回去房里。
“吃年夜饭时记得叫我。”她答应冉母要一块儿用的。
“哪会忘了你。”在他浓情蜜爱的眼神中,纱纱满足的回房中。
当纱纱消失在转角处时,力桥的目光瞬间转为犀利与坚决,看来,他得以飞鸽拦截住师父,要求他迅速赶来,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十天,充满关键性的十天!
力桥作梦也没想到,迎春的第一夭,所前来的第一批访客,竟会是耶序廷与石韦,当初他们同为风城丘妙儿门下,与晶辰云、孟宁风号称为“风城五杰”。
自从辰云娶妻后,打光棍的也只剩下他们四人了。
冉府难得一口气来了这么两位英俊挺拔、卓尔不辞的男子,这封冉府大小仆役来说,可是件大新闻耶!
“序廷、石韦,怎么有空来开封呢?”
三个大男人一见面,忙不迭地拍肩寒暄着,尤其是力桥更是兴奋不已;算了算,他们风城五杰自从葫芦岛一别后也有两年不见了。
“听说你情场失意,所以特地来安慰安慰你啰!”
石韦向来爱耍嘴皮子,得到这种八卦新闻,他能不调侃一下吗?
“是辰云告诉你们的?”力桥翻了下白眼,原来男人也有长舌的。
“别怪辰云,他是担心你,偏偏最近又走不开身,所以梢信托我们来看看你。”
序廷倒是一本正经,或许身为封远候的他,本身就深具威严。
力桥笑的摇晃着脑袋,“多谢他了。倒是你,序廷,葫芦岛乃边防重镇,你这个封远侯又怎么走得开呢?”
“他最近已训练了位得力助手,所以已不用像从前那般忙碌不堪,偶尔偷跑一下,并影响不了军防。”石韦扯开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笑意,代字廷起了个话题。
“是吗?那恭喜你终于出头夭了,不用再被重任压得瑞不过气来。”葫芦岛虽为序廷所驻守,然当初李尊叛变,图谋不轨,险些遭外族侵略袭夺,全是由“风城五条”慷慨赴义、全力反击,以致能守住这重要的据点,进而能守住大唐的版图,不为宦官污吏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