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浪情云在前头披荆斩棘,而两兄妹则在后头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阿语,那个姓浪的似乎挺喜欢妳的,他……有没有同妳说什么?”莫言不开心地问道。
“哥真厉害,竟然看得出来。”莫语苦笑。“浪公子说他对我一见锺情,想娶我回家当老婆。”
“那、那妳心里头怎么想?”去取蚌水也有事,这个姓浪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成、不成!他无法忍受阿语离开自己。
“我会考虑──”莫语闷闷地开口。
唉!扮如此心急,难道真想快些摆月兑她吗?
“不用考虑!”
“嗄?”
“我说,不用考虑。妳不是很喜欢为哥洗衣煮饭吗?那就别嫁给姓浪的,一辈子待在家里头就好。”他急道。
“可是哥的老婆会为你做这些事,我不好跟嫂嫂抢。”莫语漾开笑靥,心头曙光乍亮。
嘻嘻,她误会哥哥了,他不是急着要摆月兑自己耶!
“没有嫂嫂。我不想同别人一见锺情了。还有,那个浪情云不是挺好,妳想想,他之前将那女贼绑在树上,还用石头丢她耶!妳若嫁给他,万一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也这么对妳怎么办?”他搭着莫语的肩。“千万别考虑他。”
说别人坏话也算小人招数,可是他说得很有技巧喔!浪情云本来就做过欺负人的事情。
“嗯。那咱们兄妹俩往后一起睡柴房。”好可怕,她又不聪明,免不了会做错事。哇!她不要被吊在树上。
“为什么要睡柴房?”莫言一阵纳闷。
“阿爹娶妻后会生许多小女圭女圭,咱们不睡柴房睡哪儿?”
“啧,傻阿语,哥盖个木屋,咱们一块儿栖身不就成了。”搔了搔她的头,莫言觉得她傻得可爱。
“呵呵,对喔!”拨云见日的感觉何其好,莫语顿觉开心不已。
***
浪情云懂的事情真的不少。诡异的石阵,不消片刻就让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哗!浪公子真是太厉害了。”过了石阵,莫语拍手叫好。她对波情云实在是佩服万分呵!
见阿语双眸发光,似是对浪情云佩服得五体投地,莫言顿时沈默不语。
浪情云的才华是无话可说,可又如何?他才是最后的赢家。阿语选择的是自己,不是浪情云。
浪情云轻笑,正要回话,但见一抹身影走近,扬起的嘴角随即垮下。
“三位身手着实了得,才一会儿工夫便破了我师父精心布下的石阵。”丁瑶媚态横生地欠了欠身夸道。
“又是妳。”浪情云目露寒光,心中感到不悦。
“噫,别这么凶啊,奴家可是特意来通风报信的呢!”丁瑶皱着柳眉,将视线移向莫言。“奴家的师父担心你们很快就破了阵,故而要奴家盯着,若见你们身影便尽速回报。”
“怎么,然后还有什么伎俩?”莫言出声。
“等你们入了洞口,他将使毒。”
“哇,老山羊想毒死我们啊!贼女,妳何必向我们通风报信?临阵倒戈,有问题喔!”
“没问题、没问题。奴家自小颠沛流离,为了餬口求生存,不得不认了林天做师父,跟着他偷拐抢骗。可奴家发誓,取人性命这种恶劣事奴家绝对做不来也看不惯的。”眸光流转,她哀哀地诉说。“当奴家得知师父想害死你们时,简直是坐立难安、无法平静。苦思了一整夜,奴家决定违背师意,通知你们。”
“当真?”莫言面露怀疑之色。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要他相信眼前骗过他们的贼女,实在太难。
一旁的莫语及浪情云表情各异。
浪情云对丁瑶的话语可说是嗤之以鼻,他对她毫无好感。而莫语一双大眼眨呀眨地,仍在消化丁瑶所诉说的可怜身世,后半段则有听却没入耳。
“当真。”丁瑶点头轻喟。“莫公子信奴家也好,不信也罢。若师父他准备施放毒烟,奴家会发出声响警告,届时你们便立刻闭气闪躲,待毒气散了再前进。”
“当真?”莫言重复问道。
“绝无虚言。”丁瑶信誓旦旦。“莫公子,奴家言尽于此,告辞。”临去之前,她双唇微噘,朝莫言抛下别有涵义的媚眼。
“那丫头真是来通风报信的。”浪情云改变了他的看法。
“欸?何以见得?”人心让肉包着哪!姓浪的凭啥如此确定?
“人家姑娘春心荡漾,喜欢上英俊的莫兄弟你了。”浪情云讽笑道。嘿,好样的。虽然他讨厌丁瑶,可花痴女若缠上莫言,那么自己追求语儿姑娘将会更顺利。
“嗄?”莫言莫语兄妹二人同时张大了嘴,愕然出声。
***
可恶啊!究竟是哪里出错?何以这三个家伙竟能躲过自己施放的毒烟?面对浪情云等人的逼近,林天不敢相信地惶然后退。
他还来不及参透宝藏的确切位置啊!
“师父,怎么办?”跟着林天退走的丁瑶,假意惊慌失措。
“丫头别怕,有师父顶着。”将丁瑶护在身后,林天且战且走。
突然,丁瑶误触了机关,脚下忽地踏空。“呀──师父救我!”她双手费力地攀住岩块,惊骇莫名地垂眼望着下头尖锐无比的箭林。
不会吧!这是她通风报信的报应么?不要,她不要死!
“吓!”乍见丁瑶落难,浪情云三人停下脚步,未再进击。
见爱徒陷入险境,心急如焚的林天再无心细想浪情云等三人何以不藉机乘胜追击,此刻的他,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弱点呀……
“撑着!”矮子,林天单手抓住丁瑶。他凝聚所有的气力,将她一寸一寸地往上拉。
即将月兑险的她左手肘紧攀着林天脚边的石地。许是太过害怕,她情急之下竟松开右手,抓上林天的衣襟。这一抓,真害死了她的师父,也令自己再一次面临危险。
就见林天平衡点尽失,往前下坠,而她抓住他衣襟的右手放得太慢,硬生生地又给扯下数寸。现下的她更惨,单靠只手气力苦撑着。
“哇──”师父的死状好惨!丁瑶吓得面无血色。
情况危急,莫言不假思索地飞身向前,救起了丁瑶。
月兑困后的她,紧抱着莫言大哭不已,满布的泪水九成九是为了自己所受的惊吓,只留一分哀悼死去的林天。
“好了、好了,拜托妳别哭啦!”受不了魔音传脑,更不愿她的眼泪鼻涕脏了自己的衣裳,莫言轻推着,试图与她保持距离。可丁瑶犹如八爪章鱼般死命地抱着,他实在莫可奈何呀。
“呜……多谢莫公子。”哭声乍歇,逐渐回复平静的丁瑶仍不肯放手,头甚至向前倾,枕着莫言精壮的胸膛。
生平第一次让个姑娘家如此紧偎着,莫言顿觉全身僵硬,颇不自在。
天啊,眼泪鼻涕全给沾上啦!他正嫌恶地扬手欲将她推离,脑际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已然扬起的手改推为拍,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着。“不用多谢,好歹妳也帮过我们,总不好见死不救。”
莫言心中暗忖,那一夜浪情云同阿语说的碰触是啥?当时他只瞧见姓浪的手在阿语脸上胡乱搓揉,然后又叫她闭上眼睛,再然后呢?再然后该如何进展?
他也想要这么对阿语。所以,他一定要搞清楚所谓“美妙感受的碰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浪情云说这贼女喜欢自己,且她看起来同那个寡妇李芳华一般,经验似乎颇丰富。或许,自己可以从她这儿获得一些知识吧?
将一切看进眼底的莫语,心口刺扎,鼻头一阵酸涩。唇,抿了又抿,她撇过头不愿再看。“浪公子,这山洞设了机关,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