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废话,不是妳,难不成是我呀?”
“可是……”
“别再可是可是了行吗?妳再这么吞吞吐吐,连我都想撇下妳了啦!”因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被迫离乡背井,陈佳芯心情坏透了,再听到麻吉遇到的麻烦事,她简直要捉狂了。“拓跋可掬,妳的骨气跟担当呢?把它们给我找出来!”
私心里,她暗暗地对自己起誓,这辈子,绝对不跟任何男人有牵扯,看看可掬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再看看她现在的孬样,哼,这就叫前车之鉴呀!
“陈佳芯,妳好狠的心!”红着眼眶,她微微失笑。
什么时候,佳芯的心竟然黑掉了?那个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好友呢?她要她回来啦!如果不是佳芯的眼神仍旧温和如初,光听听她说出这么狰狞的字眼,她几乎要以为麻吉被鬼附身了。
“少来,我早就没心肝了啦!别烦我这个了,拓跋可掬,一句话,妳到底上不上?”
上,当然要上!
冲着好友扫来的横眉竖眼,冲着不容她退缩的现实状况,冲着想跟他四目相视的渴望,拓跋可掬长长的深呼吸,豁出去了。
而此时,管墨的情绪也很澎湃。
发现她也在派对里时,他就已经全副武装好情绪,就算抑不住不时偷瞟向她的犀利目光,但,总可以控制自己的双脚,不让它们叛变的飞奔向她,可是,只要她不先有行动,要他像缩头乌龟般跟她保持距离,他勉强还可以,但如果遇到她采取主动,那──就完了。
她有话要说?!
扁凭一眼,管墨便猜到了她的意图,心倏喜,却旋即一愕,继而恼怒起自己的洞察先机。
既然光凭一眼就能知道她要左要右,为何一开始竟没防到她可能“居心叵测”呢?
没错,心头有了阴影却又无法及时解开后,她的若有所思及欲言又止,全都被他贴上了别有用心的标签,不待强挤出勇气的她踏入他的十尺距离,当下,他掉头走人。
避墨撤得很孬,拓跋可掬也是难以置信的当场成了柱子。
怎么可能?一夜激情后,他决心与她恩断义绝,甚至连想跟他说几句话,他也吝于施舍时间?
可是,她不放弃!
送走了离情依依的陈佳芯,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自我催眠,当晚,她鼓足勇气,上场。
她独自一人上阵,就算要死皮赖脸的抱住他大腿,哭哭啼啼的演出洒狗血的烂戏码,她也要咬牙硬撑;总之,这次她非得跟他对上话不可,没时间再拖拖拉拉了,而且,她也允诺佳芯,绝对不再临阵月兑逃,至少,也要有个明朗的答案才行。
为了不重蹈覆辙,她隐身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等着他。
这次,她出奇致胜!
当管墨看到她时,已经来不及撤离了,匆匆一眼,他接收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却不让自己垮下脸,一如往常般笑颜常挂,却是满腔的五味杂陈。
前几天看到她时,她的脸色不好,灰白、黯然、神情哀凄,可是,此刻眼前的她似乎又春光拂面,心情明显转好。是因为笃定逮到他,所以大爽?始终未曾撤离的心中暗鬼又冒了出来,拚了命的对他咬耳朵。
“你有空吗?”
虽然没吭气,可他总算正视她了,却是漠然以对。
这无声却意义非凡的一眼──突然,拓跋可掬但愿他的视线没有迎向她,因为,这一眼,好伤她。
深邃的黑眸比往常更沉凝,也多了份完全陌生的森凛,就这么定睛锁住她,像是极厌恶她,为何?她是做了什么事或是说了什么话?她不懂,为什么他变了这么多?
唇畔的淡笑没褪去,他等着她说话。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心情过于激动,一阵酸液涌上喉头,她连句正常的话都难以接续。
“我有事。”
“就一会儿时间。”
“还有个派对得赶去。”
难道,派对比我、比我要跟你说的话还要重要?
差一点点,心中那股浓浓的怨怼与愤慨就要这么月兑口而出,可是,她长长吸口气,硬是将不满给吞回肚里,因为,她真的有事要跟他讲,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跟他大小声。
“可是,有件事……”
“改天吧。”
“呃?”
“现在没时间,我还得去接人。”
“管墨──”再一次的难以置信,他竟然不待她接话,就又很突兀的走开了,独留她僵在那儿。
他怎能这么待她?
第九章
避墨走得很洒月兑,完全将吃干抹净就走人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他也没存心诓她,开车越过两条街,心不在焉的提早出席了下一摊,只不过,有件事是他胡诌的──
他并没有携伴参加。
人,相当成功的月兑身了,只可惜心没带上,仍留在拓跋可掬那副欲言又止的委屈神态中。
她想说什么?
她要说什么?
对流连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完全视若无睹,管墨放任自己沉浸在借酒浇愁的意愿里,红酒、白酒、各类酒品,一杯又一杯的喝入喉,却完全尝不出香醇的酒气滋味,一心全系在她身上。
何时,挥剑斩情丝对他来说,竟这么滞碍难行?
微醺的意识并未掩主太多的烦躁,反倒让他情绪更趋纷扰,跟派对主人打过招呼,他决定打道回府,就算无法入眠,也胜过挤在这里跟人大眼瞪小眼,更烦。
“管墨。”
“怎么妳也在?”他微讶。
“这种热闹的场合,怎么可以缺了我?”
“说的也是。”不以为意的打哈哈,他不动声色的避开李佩珊倚过来的柔软娇躯。
“看到我,你真的很惊讶?”
“怎会。”该死,泊车小弟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将车开来?
“别睁眼说瞎话了,管墨,看到我,你真的很惊讶,对吧?”含酸带怨,李佩珊再度靠近他,却不再尝试碰触他。“我想问你,你的眼睛究竟长到哪儿去了?今晚我在你面前晃到脚快断了,你连一眼都没瞧我。”
“我没注意到。”
“是吗?”她笑得苦涩。
别人或许会忽略,可她绝不会看走眼,管墨这些日子的表现几乎可以跟失魂落魄搭上线,怎么,他是被人甩了?如果真如她所料,那可真算得上是天大的新闻了。
曾败在他手下的她瞧出了端倪,怎能不刨根究底?这辈子,只有她李佩珊甩人的份,哪容得下被人甩?
即使他是管墨,尤其他是管墨,败在他手里,她极不甘心!
“我还有事……”
“有事?哈,你一直都有事,我早见怪不怪了,反正你是贵人多忘事嘛……”见泊车小弟将他的凌志开过来,她忽然要求。“送我一程?”
避墨起了犹豫。
“就凭我们之前的关系,让你花这点汽油钱,不过份吧?”见他太过明显的不情不愿,她也有些毛了。
睨视已隐约透着天明色彩的夜空,管墨也不拖泥带水,只求速战速决的将她送回家,然后自个儿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待神清气爽后,不再逃避的直接找可掬将事情摊开来讲清楚。
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太不适合他了!
“管墨?”
“上车吧。”
“我来开车。”
车让她开?
“干么,你又不是不曾坐过我的车,女人开车像我这么猛却又这么稳的,很少见。这是你曾说过的,忘了?”伸手,她不由分说的抢走泊车小弟递过来的车钥匙。
就算不清楚她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可是,她霸住驾驶座的举动让管墨微微傻眼,也有些无可奈何。
女人呀,若蛮横起来,简直不可理论。
“还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