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说什么笨呀笨的,该不会是指我吧?”
她理直气壮的质问倒是让管墨恍然大悟,眉峰不自觉的耸起,再顺平。
呃,他倒是忘了这女人还赖在身边。
“欸,你还好吧?”随口问着,她的手臂才高举,就见他倏地又拢起两道剑眉,眼神略带凶狠的望着她,她吓了一跳,心脏陡然间提到喉头,下意识地将手缩回,再瞧见他缓缓露出往常的淡笑,发颤的心这才悄悄归位。
还以为他终于动了念,想采取行动了哩,结果是空欢喜一场,她好失望。
“抱歉。”
抱歉?
眼巴巴的瞪着他对她视若无睹的快步踱离,就好像对他而言,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的内容全都是个屁。吕雅淇为之气结,却又拿他没辙。
如果他能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像条哈巴狗般随便女人吆喝,他就不叫管墨了,可话虽如此,她还是气,而且气到一个不行。
避墨走得极快,因为想到了解决办法。笨哪他,打通电话给贝海卢,将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不就结了?只不过,派对里的喧嚣笑闹连他听了都烦,不走远些,哪能好好的说话呀!
还没走到气氛清幽许多的中庭花园,电话通了。
“小避!哇咧,什么风在吹?你竟然会想到跟我连络?”听得出来贝海卢很惊讶,声音也很飘忽,甚至讯号也是忽显忽弱。
“可掬。”言简意骸,管墨没心情跟他哈拉一堆。
“可什么?你讲清楚一点啦!我这里收讯没有很好。该死,你听不听得到我的声音……”
三两句话,管墨便捉到重点。
“你在哪?”此刻,贝海卢绝对不在台湾,他敢赌。
“大陆。”
丙然!
“该死!”
“什么该死……谁……该死……欸,到底在说什么啦你?,我没听清楚……再一遍……快点啦……”
“可掬。”事关她,他有着难能可贵的耐性。
“什么呀……你说谁啦?”
“拓跋可掬!”几乎是用吼的了。
“啊,可掬?她怎么了?”
问他?有没有搞错?现在是他在问他耶!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单刀直入,他问得一点也不心虚。
“我跟可掬……啊?可掬她……你竟然跟我问到她……”怔愕过后,贝海卢狂笑不止。“真的假的,有没有听错呀我?可掬跟你……这下子我全都懂喽!”
懂?
他说懂了,管墨却更犯疑心。
“难怪唷,那天我要拉她出门见客,她拚死也不肯,脸色有够怪的……就说嘛,若有缘哪,山高路远还是能兜在一起。”
“见客?”勉强听到这个令他严重反感的字眼,他立刻追击。
“认识新朋友嘛……干么一沾到你,就黏死了ㄌㄟ……”
讯号相当不稳,拉拉杂杂的一堆话里,管墨只能隐约听出他乐不可支的语气,还有,似乎他在──糗他?说他贪吃又假客气?
贪吃又假客气?
“你什么意思?”
“不就跟你说过喽……直觉你跟她很有缘……千方百计……你偏不……没想到你们自个儿倒是……连老天爷都很赏脸啦……对吧……”
断断续续的笑谑一串,迭声的笑语里只让他捕捉到一个重点。
他跟她有缘!
有缘?真是这样?就不知这缘份真是老天爷赏的,还是他贝海卢跟拓跋可掬构计的?
“你何时回来?”这通电话没达到目的,他打断贝海卢的啰哩叭唆,耐性有些不足了。
“回……啊,回台湾呀?要大半个月以后哩……刚来几天,事情还多着呢,你找我有……”
还要大半个月?
听到他的行程有够慢,管墨当下便上了火。
“你什么时候不去,偏选这个时候去?!”才怨完,立即闭嘴。他这是在干么?迁怒?
贝海卢也很诧异。
“半年前就排的行程了,怎了啊你?欸,你跟可掬……别玩……完了……”又是一串头尾掐不到一块儿的嘀嘀咕咕。
不想继续虐待自己的耳朵,耐性也完全告罄,管墨磨磨牙,索性结束这通电话。
“算了。”
“算什么算?欸……说清楚一点呀……要跟我算什么?”
“等你回来再说了。”随意扔下这句,思绪更见紊乱的他收了线,心中的疑雾不但未能解开,反而更浓厚了。
为何一听到他跟她兜在一块儿,贝海卢会这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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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了两天,拓跋可掬咽下恶劣的情绪,主动出击,因为某件事,她一定得跟他谈过,可是心中的胆怯却不知怎地挥之不去,所以她赖着佳芯的支持跟勇气,生平第一次,这么死皮赖脸的追踪一个男人。
“他可不可以别这么逍遥自在呀?”瞪着被众星拱月的那个男人,陈佳芯一脸的不满与不悦。
现在一看到他,尤其是他那张招牌笑脸,她就很想上前去呼他一巴掌。黑心男人,都罪恶满盈了还敢笑?随便笑一笑也就罢了,有必要笑得这么魅惑众女吗?
“其实,他好像没有很开心。”完全是不自觉地,话就这么溜出口。
“嗯?”
“他的笑比平时还要假。”睨了不以为然的好友一眼,拓跋可掬咽下吞吞吐吐的观感,贪恋的目光偷偷瞥向他。
他的确是在笑,唇角上扬,神情也不见黯淡,任何人都会觉得他很享受被拱在峰顶的滋味,偏她不这么想。
不知怎地,她在那双幽黑的瞳眸里,见不到他惯常的意气风发,甚至,她隐约瞧见浮掠在他眼底的冷冽及阴沉,尤其,当他发现她也在现场后,那份冷意透过两道直射而来的目光狂猛地袭向她周身。是她的错觉吗?他在看她,也在瞪她,更像是在──羞辱她?
她不敢跟陈佳芯直言,怕此刻对管墨完全采唾弃政策的好友不但无法认同,反而会骂她自做多情。
“吱吱喳喳地,妳在说什么?”心情坏到极点,陈佳芯连带地口气也冲得很。“干么呀?声带被人给切啦?连我家后院的蝉都比妳叫得还要大声哩!”
“我……”
“什么啦?”
“没、没什么。”将话吞回肚里,她朝好友苦笑道。
因为骨子里的义气,也因为最清楚她跟管墨之间的来龙去脉,佳芯相当替她抱不平,先前对他只是隐性的不屑与不齿逐渐发酵,现在已经是一听闻他的任何讯息便大肆挞伐,除此之外,佳芯的情绪不稳还有另一个原因──
“妳什么时候的飞机?”
闻言,陈佳芯的脸色霎时一片黑沉。
“讨厌,我心情坏透了,妳还一针见血的直戳着我的痛处,怎么?是非得要时时提醒我离情依依不可?”
“哪时啦?”佳芯以为她不在,她的心情就很好吗?
“后天。”
“这么快?不是还有一些资料没备齐?”
“他们急呼呼的想将我送出去和番,妳以为那些鬼资料能挡得住他们的神通广大?哼,就算是要用偷渡的,他们也绝不会迟疑……算啦,别再提我的事了,反正无济于事,现在妳的事第一啦!”
“啊!”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她又面临抉择关卡。
“走呀,都已经来堵人了,还扭捏什么?”
“……”她无言以对。
佳芯什么时候这么观察入微了?
“干么,妳想打退堂鼓?”白眼一瞪。“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她可以面对这一切,绝对可以跟他当面将事情给说清楚,绝对不会当瘪三?”
百忙之中,一听到可掬的“新发现”,便不由分说的拖着犹豫又善变的她来这里抛头露脸,以求图个确实的End,别说待会儿回家后可能要面对的三堂会审,光看麻吉这副怯怯喏喏的畏缩相,陈佳芯就不由得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