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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 第16页

作者:刘芝妏

哪会没这么多鬼?至少,他耳边就有一只甩也甩不掉的暗鬼!

“开门。”这次,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与命令,因为被鬼侵占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亲眼证实,贝海卢究竟有没有在她的床上。

“赫!”冷不防地,他的声音伴随着呼呼风声穿透对讲机传进耳朵,又是三更半夜,真的让她浑身发冷,不自觉的打起哆嗦。

“可掬?”

这声低唤充盈着复杂的情绪,瞬间,拓跋可掬的睡意全消,又惊又喜。

“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事先通知我?啧,你是想吓死我呀。”慢半拍,她这才悟到自己在说什么,几乎是反射性动作,她急忙摀住对讲机的话筒。

不是决心要跟他切八段了?听到他的声音,她高兴个屁呀?!

“开、门!”

这声音真恐怖,他该不会是一回到台湾就直接杀到她这儿来追根究底?心中不信他怎将她的存在当一回事,可是夜半三更,他就杵在她家楼下吹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的语气这么阴鸷沉重──当下,一个顿悟冲上脑门,震得她七晕八素。

喔噢,她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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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管墨立即冷却满腔怒火。

“早……”

雷达眼迅速环视屋内,然后,锁定在她身上。

不必杀进卧室,他便知道屋子里除了她,恐怕连只小强也找不到,可是,也因为太专注在寻求“证据”,待理智稍恢复,炽热的视线停驻在她身上,嗅着那依旧能蛊惑他全身的淡然幽香,再瞪着她清凉的薄翼睡衣,顿时怒火退尽,浓烈的欲火竟随之攀升而上。

“管墨?”到底是怎么了?他像是着了魔似,死瞪着她,偏又不发一言。

他要她。

现在,立刻!

“怎么了?”她没忽略他闪烁的神情,一时之间却模不着头绪。

谁教他活像只色彩阑鲜斑艳的变色龙,任谁也无法轻易勘破他那一层又一层的保护色。唉,他突然冒出来,又怪里怪气的闷不吭声,要她开口跟他直说“从现在开始,她跟他切八段”的决心,真难。

凝眸,他定望着她的双眸,试图抑下酥麻到骨子里的冲动。

拓跋可掬恼了,也微慌了。

“说话呀你,欸,你、你干么这样瞧我?”瞧得这么目不转睛,让她不自在到极点,难不成他是中了邪?哇,这下子可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该放他进门的,他要耍酷、他要玩门铃,就随他吧,顶多她拿耳塞塞住耳朵,忍一忍,门铃坏了再换个新的就是了,这下子,好像有点引狼入室的恐怖感,怎办?怎办是好?

趁着她举棋不定,他快步走近她,冷不防地将她拦腰抱起,脚步不停,直接迈向她不久前才刚离开的温暖大床。

再笨、再傻、再无知,她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等、等等啦!”

等?他会等,才真的是有鬼!

当晚,管墨没让拓跋可掬瞇过眼,几乎是连喘气的时间也吝于施舍,光果的身子与她纠缠难分,激情难捺,狂猛中带着呼之欲出的暴戾,一次一次,非要她倾付所有不可。

虽然沉浸在他这突如其来的狂涛,可是,略略不安的惊惶却隐在胸口,挥之不去。

“怎么回事?”在稍歇的剎那,她仰望着神情尽显蛮悍的他问道。

汗水轻洒,他冷然不语。

“嘿──”

“这不是妳所想要的?”

“我要的?”什么意思,她不懂。

在此之前,她总是苦无机会端出丁点借口将他引诱上床,因为,他绝对都是早她一步掌控先机、使尽花招的摆平她;而且,从他按下门铃到现在,她可不记得自己曾说过“嗨,我好想你,让我们上床吧”之类的邀请,为何他会说出“这是她想要的”这句话。

“妳不想要?”

“想要?到底是要什么啦!”她微恼。

何时,行事简扼的管墨也爱玩起拖泥带水的文字游戏来着?

“我。”

他?

这次分开前,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他或对他身体有着极浓的兴趣,可是,无端端的胡说八道……今晚,总觉得他超怪,却又说不出哪儿怪,只是觉得──就是超怪!

尽避身子得到了从所未有的满足,也产生让她无法忽视的隐隐作痛,可是,越琢磨,就越觉得毛毛的。推开他,她撑起酸疲的身子,决定将事情摊开来,一一二二地说清楚、讲明白。

“上哪儿?”从她身后环紧,那双炙烫的大掌随之覆上她渗着细汗的女敕白酥胸。

她又惊又气,又有着难以置信的啼笑皆非。

不会吧!他这是累积了多久的精力与呀?

将她气急败坏的疑惑看进眼,管墨也不浪费唇舌,手脚并用,一翻身,将她压倒在床,又是另一曲激情的调子奏起……

直到天光初亮之际,他总算松开了缠合的身体,但仍紧拥着她,丝毫不见倦态,但拓跋可掬早就睡眼尽瞇了。

“累了?”

“累死了。”连打哈欠的力气都没有,下意识地住依偎难舍的颈窝印下轻吻,她便睡得不醒人事。

凝望着怀中潮红未褪的娇媚脸蛋,管墨的情绪始终没能有个定数。

从不曾为谁这般大动肝火过,也不记得有谁曾让他痴醉在激情中而无法自拔,如今,她轻而易举的全做到了,可偏偏又让他发现到她似乎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这个事实令他不自觉的发着冷意。

日出东方,灿阳逐渐高照,却烘不暖管墨胸口的疑云重重。

第八章

自己何时困盹睡着了?拓跋可掬没印象;管墨究竟有没有阖眼,她也不清楚。环视四周,熟悉的摆设凌乱却不陌生,但不知为何,她很确定一件事。

他,走了。

不是像往常那般日出夜归,而是划上了休止符,走了,再也不回头。彷佛一夜狂欢后,当钟声响起,载着灰姑娘的南瓜马车便出现,连咻一声都没有,所有的一切便随着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

可是,这次不行!

如果没有昨晚,她的决心不会崩动;如果没有昨晚,她的一刀两断会继续砍下去;如果没有昨晚,她不舍收藏的眷恋不会再度被唤醒;如果没有昨晚……但,昨天晚上并非没事情发生,不是吗?

“你在哪儿?”电话接通,忍住淹到喉口的哽咽,她努力维持着平心静气的口吻。

“公司。”

饼于冷然的回应教她顿时凛住了气,眼前一片薄薄雾气,良久、良久,飘忽的神魂这才稍稍挪回本位。

“怎么了?”

“没。”

“那你今天……”脑子本就一片空白,遇到他竟是这种明摆着“妳少来烦我、缠我、闹我”的冷淡应对,她的舌尖顿时千金万担重,更是半天都挤不出个屁来。

一个晚上,不,最多不过就几个钟头的光景而已,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为何他的态度竟如此的天差地别?

“有事?”

“……”

“有事?”他再问,语气更寒。

“没、没有,你呢?你有……在做什么?”她虚弱问道,只恨自己的决心与意志力一遇到他,就轻易地兵败如山倒。

“开会!”然后,突兀的挂了电话。

短短一秒,拓跋可掬僵化成蜡像,怔愕地注视前方,却一片的茫、一片的麻,平和的世界在剎那间被两个字所摧毁。

连“谢谢再连络”都没说,简单一句“开会”,似乎就概括了他与她之间的过程与结束,然后是──再见,却也不必再连络了。

他这是做什么?

他这是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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