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打算卖了我?”
“哟哟哟,妳这是什么话?当真教我伤心哩!好,敢这么小眼睛、小鼻子的怀疑我,小心我叫老五把妳锁回家里,反正妳也懒得动,就趁了妳的意,别让妳出门了。”
“你敢?!”
“电话拿来,妳赌我敢不敢?”
闻言,她扁扁嘴,再度扮孬。
贝哥哥跟五哥是穿的麻吉死党,虽然这几年来,一个在香港,一个在台湾,但无减他们之间的“情比石坚”,只要他跟五哥扯个八卦风头,五哥立刻就会信了个七八成。
绝对不含糊!
她怕,她当然怕呀,好不容易挣来的自由空间受到威胁,谁不怕呀?
“明晚的事,妳怎么说?”看出她的软化,他面带得意问道。
这人……那张嘴脸……当真、当真是贝戈戈啦!
“就算要将我推入火坑,好歹你也先跟我露个口风,那是堆什么杂物的垃圾坑吧?”就算败,她也不要轻易地弃械投降,否则,以后她就别想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了啦。
“妳唷,小心迟早被暗鬼给害死了,上次不是说想换份工作?”
嗄?
“那老板明天晚上有空,要我约妳见个面……”没好气的道出原委,再恶狠狠的瞪着那张转惊为喜的妍丽笑颜。“笑?现在妳可开心了?现实鬼,总算知道我的用心良苦。”
偏他这“用心良苦”四个字,又将拓跋可掬心中的暗鬼给拉了回来。
“既然是谈工作,干么不约在公司?”而且,选在晚上?听起来就是有点怪怪的。
“过两天他要出国了,公事一堆忙不完,他的耳朵跟眼睛只有明天晚上抽得出空。这个答案,妳满意了吗?”几乎又想要将她一把抓过来,直接将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给扯成大光头。
不、不满意。
“还有呢?”贝哥哥以为她没瞄见那抹飞掠过他眼底的贼光?哼,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
“赫,妳得了便宜还卖乖呀!女人哪女人,就是疑心病太重,真是不讨人喜欢,干么那样瞪我?我哪一句嫌错了?是啦,没错,明天晚上是有点事……”
看吧!
“喂,妳又用那种眼光斜视我了,有个朋友过生日,就一并拖妳去见个面……怎样嘛,顺便让妳多认识一些朋友,不好呀?”
丙真是,用心良苦呀!
“我有说要多认识一些朋友吗?”心中疑惑尽释,她就是忍不住再呛他几句的冲动。
“不多识一些有力人士,凭妳这老是疑心生暗鬼的毛躁性子,迟早会被人乱棒打死,到时别说我没劝过妳。”
“真气了?”
“哼!”
“别臭着脸了,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啦!呵呵……”
“少来,口是心非的女人。”
“你又多兜我一条罪状。”被他嫌弃,她嘴一扁,泪眼汪汪的瞅着他。
“恶心,妳是在演孝女白琴呀!”
“哈哈哈,还是贝哥哥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才不怕那些个妖魔鬼怪哩,反正天塌下来,我还有贝哥哥替我顶着呀,怕他那么多?”
“闪一边去,谁理妳这个大头鬼,哼!”
“好好好,我闪、我闪。”快点进门也好,免得贝哥哥待会儿又突发其想的耍一些贱招报仇。
“明天晚上六点给我准备好,我来接妳。”见她机灵的知道先退场,早已被激得咬牙切齿的贝海卢没急着将她逮回来,却不忘趁胜追击的定下时间。
“知道了啦!”她头也不回的吼回来。
反正,只要斗不过他,采哀兵政策绝对奏效,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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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着这一幕,才刚下飞机就立即飞驰而来的管墨坐在车上,不动如山,搁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贝海卢他在做什么?可掬也认识他?
只要瞧他们的互动,谁都猜得到他们绝对不止是认识而已;当她顽皮的对他扮鬼脸,他反应极自然的将她搂近,大手往她发间乱揉一通……冷眸细瞇,一抹细小的狐疑在他心中萌芽、茁壮,只眨眼工夫就长成一棵大树。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为何可掬会任由贝海卢动手动脚而不避开?
为何她会对他笑得这么真、这么毫无防范……赫,他是怎么了?!
思及脑海中逐渐扩大的疑惑与杀气腾腾?管墨不禁震慑,下意识的踩紧油门,迅速离开。
杀气?
他在想什么?他在气什么?他在──吃酸喝醋?猛力摇头,晃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打乱了趁兴而来的喜悦。
“趁兴而来?”他低喃,几乎压不住那股排山倒海的自嘲与愤慨。
没想到他竟在无意中将心防毁得这么彻底!走出机场,他连先回公司的念头都不曾浮现,直接奔向有她的地方,热切的期盼心情是自己所陌生且少有,不料,却让他看见她跟贝海卢亲昵嘻笑的场面。冷不防地,心中闪过一念──
记得,贝海卢曾说过好几次,要替他牵红线,难不成说的就是可掬?
他拒绝了贝海卢的“引见”,却在异乡认识可掬,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
猛然串起的线索重重敲击着他紧绷的猜忌,再加上她这几日来的无消无息,隐埋在心底深处那条细微的神经线蓦然纠紧,难得的小心眼竟也跟着凑热闹。
脑海中的预设剧本不停的挥洒,随即构思出一连串的疑惑,心,起了微忿。
难不成──他们在他身上用心思?
善与恶在脑中拔河,拗了一整个晚上,管墨开着车在街头闲晃,不肯松懈越来越沉重的猜忌,竟也不甘就这么云淡风清的让她成为过去式……
天甫亮,不自觉的将车停妥,憔悴且略显怨怼的按下拓跋可掬家的门铃。
他有一肚子的气,但忍着。
棒了许久,没人应门。
懊不会是……贝海卢也在还没离开?
心中暗鬼越描越鲜活,牙根早在不知何已经咬到麻痹了,他再按下门铃,不假思索,直接压住它,不让它喘气。
“……”
喀一声,对讲机明显处于通话状态,但,没人吭气。
难道是过了灿烂且耗损体力的一夜,两人都累趴了?
心中暗鬼不理会他的怒火中烧,犹自搧风点火,尽夜未眠的管墨只觉得血管里的液体波波在沸腾着……想到他跟可掬相遇以来的点滴,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再相逢时的暗室欲涛难抑,这些夜晚的耳鬓厮磨,在在都撩拨着他已然浅薄的理智。
想太深,脑子不停的焚烧着所剩无几的理性,他猛地缩指握拳,狠狠击向毫无回音的电铃。
咔!
电铃盒盖竟硬生生的裂成数片。
“……”虽然还是没应声,可是,她睡意仍浓的哈欠倒是清楚的传进管墨耳朵里。
是她,不是贝海卢!他心中竟浮起难掩的微喜。
“开门。”
炳欠声蓦然止歇。
这声音……
“我要上去。”
“管墨?”
不,他不是管墨,现在站在楼下的不是管墨,是个被暗鬼附身的积怨男人!
“是你吗?”
“是。”嗓音瘖痖,他试图挥开贴在耳畔不断进谗言,努力抑住仍在胸口鲸吞蚕食的燥怒。
“真是管墨?!”
听得出来她很惊诧,至于半扬的语调──管墨脸色陡然沉黑,差一点就掉头走人,直接信了心中暗鬼所描述的五四三;因为,无论她的心情如何,听见是他,似乎没太多欣喜若狂的成份存在,更似乎,她的心情严重欠佳。
怎么,贝海卢没将她伺候得舒舒服服?
心念甫转,旋即重重的撼震周身;何时,他的心思竟也变得如此狭隘?
“咦,怎么没声音?”听到像是他的声音,睡意霎时被吓跑了九成,偏偏,对讲机又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凝着气,拓跋可掬全身冒出了厚厚一层的鸡皮疙瘩。“他应该没这么快回来,该不会是见鬼了?可是,现在又不是七月半,哪来这么多孤魂野鬼……唉,又在胡思乱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