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图个耳根清净,她不管这么多了,若容柯有话要说,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她决定要暂时当只乌龟,没种却长命百岁的缩头乌龟啦。
貌合神离的三个人一踏进江苏的边陲小城市,炸药随即引爆。
“他可以甩掉了。”
迅速的睨了容柯一眼,甄平安不语,眼角偷偷瞥向赵岩和,她支支吾吾的低着头,没讲话。
赵岩和没听清楚两人的对话,但光凭他们的眉来眼去,他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念头,于是他臭着脸,逞强的快步追上前,跟她并肩逛进人潮逐渐变多的市集。
“再不说话,我可不担保妳会继续平安下去。”瞪着赵岩和,容柯语带威胁的对她低喃。他一直觉得这小子不单纯。
“还不到时候啦,你有耐心一点行吗?”她敷衍着,她可是答应过赵岩和要和他一直照应下去,端看他表现如何,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只好敷衍了。
要他有耐心一点?容柯恼了。
他闷在心里,气了好几天,而她,倒是气定神闲,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那天他在溪边打点出一处清幽的“丛林净地”,准备一篮子绝对能填饱他们跟大昊的食物,和一小坛恰巧能让两人微醺以助兴的白干,万事皆备只欠东风,他背靠着树干,双手背在脑后,悠哉的等着那阵令他神魂紊乱的春风出现。
最后她是来了,但他看了就发火的螳螂脸也跟来了,当下恼得他直接将一篮子食物摔进溪流,便宜了那些鱼虾螃蟹,可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气,双眼狠瞪着像是做错事的两人,不发一言的回到客栈。
而她至今连半句解释、道歉都没说,似乎以为“微笑”跟夜里的“好事”能画上等号,可以一笔勾销,他气的就是这一点。
“妳是不是非腻着他不可?”
“腻着这娘娘腔?”忘了实话很伤人,她月兑口驳斥,“你有没有搞错?”
“是妳有没有搞错吧!”气火一冲上脑,话就不由得多说了几句。“默许他这么跟上跟下,怎么,妳是跟他很投缘?”
“对啦对啦,我就是跟他很投缘啦,你不服呀?”气极,她说着反话。
“喂,你们吵够了没?当我是不存在的吗?”不甘被忽视的赵岩和插进话。
“你想让我们正视你的存在?”
“对啦!”
他不开口抗议,容柯可以眼中无他,径自逼着她下定决心,偏偏螳螂脸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不知道沉默是金的保身原则。
“那正好。”
什么叫做那正好?
赵岩和的疑惑还在舌尖未说出口,就见容柯潇洒的摆摆宽袖,眼神示意大昊避到一旁去,手腕一挺,朝他比了个“请”的动作。
“容柯,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胆子有一点点萎缩了。
“将你打成猪头,这么一来绝对不会有人对你视而不见了。”满心恼怒她的拖泥带水,让他气得拿这种对手开刀。
不再多话,一个强逼进攻,另一个狼狈还击,两个人当街大打出手。
见状,甄平安二话不说的迅速退到街角。
“这是怎么回事?”
“您老也瞧见了不是?两个男人打起来了。”说话的是个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叼着水烟,薄烟熏瞇了一双贼目。“我看那位公子哥儿身形瘦削,大概撑不了多久。”
瘦削的公子哥儿?那不就是容柯?嗯,他的确是没赵岩和来得壮硕,但就她所知,容家大公子似乎曾拜师学艺过,虽然不曾在她面前露过招术,却似乎颇有两下子,而赵岩和嘛,呜,她忍不住要同情起他来了。
:晅一点老汉的看法跟陈爷颇为相似。”
“可不是嘛,就凭他那身手,哪敌得过那壮汉的横拳竖脚呀!”
几张嘴巴议论纷纷,凑热闹的无聊份子越来越多,繁荣的小市集因这突如其来的拳脚相向更沸腾了起来,而站在街角的甄平安听到这儿,杏眸一溜,却当下有了主意。
“这位大爷,瞧您说得笃定,想不想下个注呀?”
“下注?”
“对呀,我来做庄,让大伙儿下注,看看是哪个人打赢了。”眼一飘,瞄到旁边的一个老人家正在拿钱,她不禁扬起嘴角一笑,“啊,这位老伯伯,我瞧见你在掏钱了,你要下较壮的那个吗?”见老人家点头,甄平安笑得更开心,“没问题!镑位大爷姑娘们,右边是下那位壮汉的,别搁错了。”
夕日西下,街巷的一方腾了个空间,容柯与赵岩和打得火热;另一方,人墙越挤越宽厚的中心点,甄平安直接跟一旁卖玉石的店家借了张小板凳和小桌子,扯喉吆喝,理直气壮的做起庄来。
“小泵娘,这注可以下多少?”一位大爷问。
“这位大爷要下多少都没问题。各位大爷大婶们,财神爷来了,赶快下注。”
赵岩和是玩真的,瞧他凶神恶煞的神情和拚了命的拳打脚踢,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打上了瘾,而容柯也是恶脸相向,但甄平安心里明白,他的臭脸全都是冲着她来的。
因为她眼珠子一溜,主意拿定之际,也顺便扔了个眼神给他,让他恼怒之余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配合她要猴戏。
谁赢谁输她早就心里有数了,眼看着桌上的银两越积越多,几乎全都是押在拳脚虎虎生风的赵岩和身上,她熠熠亮眸漾着见钱眼开的狂喜。
嘿嘿,大丰收呀!
第七章
“这就是洪泽县?”
“嗯。”容柯冷淡应着。
这辈子,大概也只有她甄平安胆敢叫他耍猴戏了,让他气闷了许久。然而气归气,但见她的手伸过来,他还是不发一言的将手迎上去,十指轻扣。
总算,她到了目的地了,可是……
“我有没有找错地方?”
“没有。”
“那……我娘呢?”
容柯也是满心疑惑。
“哪来的墓园呀?这地方,活人比死人还要多呢。”
拍拍她的肩,他走开在附近绕了一圈,问了一些人,回来时更是一头雾水的望着她。
她的娘真是葬在这儿?
“没有对不对?”
他摇摇头,“谁跟妳说妳娘亲葬在这儿?”
“二娘说的,然后我去套我阿爹的话……赫!”
“怎么了?”
“我知道了啦,一定是他搞的鬼!”突然,她扑向他放声大哭。“就只有他才会这么坏,连娘死了都不给安葬,害我不但无法替娘送终,甚至死后连一眼都不让我们母女相见。”
“他?”
“还不就是我那没血没泪的臭阿爹!”
“妳阿爹?”他失笑。
“你不信?”
他是完全不信。
甄添南在外的名声确实不是大善人,但也极少有负面的评论传出,最多就是为了生意所展现的铁腕作风令人闻之丧胆如此罢了,他会狠心的让妻子死无葬身之所?尤其曾听过传闻,甄家老爷与夫人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欢喜冤家,平安的指控根本就是空穴来风。
听他们一言一语的揣测,赵岩和忍不住叹气,逐渐心生不祥。
小安的心思较单纯,遇到挫折就直接怨到她阿爹身上了事,可容柯就不同了,不用多久时间,绝对会让他逮到那些蛛丝马迹,也绝对会让他将他跟这些事给串在一起。
经过了前一天的捉对厮杀后,他算是怕了这两个骨子里充满暴力的同路人,几乎不假思量,他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心中突然想起要和她一路上照应下去,但看这情况,只好千山万水不必相送了。
呜……小安哪,妳就当我从来不曾出现过,也甭跟我实践诺言了,往后妳就自求多福吧,我赵岩和要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