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疾飙的计程车也很配合,迅速停了下来,顺便再溅了他一身湿。
“Shit!”低咒着,他伸手搭在车门把上,忽地一股无名的抽紧在心中泛开,他回首望向巫贝儿。
她就杵在雨中,湿答答的发丝披在肩上,那无助的模样叫他心一动,黑瞳涌上不曾有过的温柔与不舍,向来游戏情场的心窜进了难得正经的关切。
她没事吧?
他还没扬声招呼她一块儿过来,舒爽地坐在驾驶座的计程车司机已经先有了动作——
连招呼都没打,后悔没看清楚拦车的他一身湿透,他直接踩下油门,溜了。
手还维持方才握车门把的姿势,目视着计程车的,韦榷哑口无言。
巫贝儿见状,不自觉地开始往后退去。
他则因为气结于心,怒磨起牙,最后只有无奈的仰天长叹!
待会儿还有个Case等着他,他非得想办法赶回去将自己打点好。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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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贝儿很想优雅的退场,可是,她怕气疯的韦榷会冲上来一把掐死她,所以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哇咧,这下子,冤仇结大了啦!
在雨中,她像被鬼追似的逃得飞快,后来还怕不够快,口中轻声念咒,咻地一声消失踪影,她想也不想地跃现在一处楼房的骑楼下,人一放松,也没注意周围纤手一扬,凭空变了条大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湿儒。
“安全过关!”
巫贝儿为自己大声喝彩后,这才留意到身旁有个原本就站在骑楼避雨的老婆婆。
没事吧?
怎么老婆婆的神情这么怪异?
“婆婆?’
跨步上前,她想展现亲和力。
这冷不防的动作却吓到了周老太太,她惊喘一声,猛地往后退去,脚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你……”
“我怎么了?”
见老人家急喘着气.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巫贝儿蹲漾出最温柔婉约的微笑。“你还好吧?”
周老太太瞅着她的目光发直,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声像在压帮浦,咻咻咻,吓人得很,这下巫贝儿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阿婆?”
“你……”
她又不是长了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怎么老婆婆看她的眼神,好似她就是那阴幽幽的鬼魅魍魉!
“如果你没事,雨好像没这么大了,我扶你起来就得走了。”
“妖怪呀!”
周老太太拼命挥开她的手,不让她近身。
妖怪?喝,指的是她吗?
巫贝儿还来不及伤心,就见周老太大眼白一翻,昏了过去,吓得她当场傻了眼。
这还得了呀?出人命喽!
急救,对,要快点急救!
生平第N次,她感激死了自己与生俱来的魔法,拼上了吃女乃的力气,她扛起周老太太,咻!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六章
原就有心律不整毛病的周老太太被吓得进了医院,为了安全,还得留院观察个几天。
不,不是心脏病,幸好,只是轻微的心律不整,不至于要人命,但老人家毕竟禁不起吓,所以几天来,巫贝儿天天提着补品过来赔罪,惊魂甫定的周老太太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反倒对她感到不好意思,没想到数天相处下来,一对忘年之交就这么产生。
而慢半拍的她发现一件事,周老太太正在替她的侄子找侄媳妇儿,自己就是新的目标。
“害唷!”
当时巫贝儿长叹一声。“这又不是在种萝卜,一个土坑一个种子,他未娶,我未嫁,就可以搭起友谊的桥梁了。”
周老太太住院当天,她一直等到她清醒,再帮她联络家人。那天稍后赶来的周老太太的侄子周亚政一见面就对着她的脸发怔,月兑口便一串赞美,当时她并不以为意。
毕竟长得甜、笑得美,也不能当饭吃呀!
后来意会到他投向她的目光除了意乱情达外,还有那么点不顾一切的疯狂,她开始给他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但似乎晚了那么一点点!
回想周亚政每次碰面的赞美,巫贝儿口中念念有词,“这叫什么?色不迷人人自迷?去,不过是个微笑,就可以迷成那样?”哼,她才不信。“骗我是三岁小孩呀?”
迎面有人自一间病房里出来,认出她,听进她的喃喃自语,心口不觉泛起一抹莫名的欢愉,甚至忍不住出言逗弄。
“你看来……”
微俯首,她走得慢,思绪纷乱,听见这天外飞来的一句搭讪,不禁月兑口问出,“怎样?”
“不只三岁唷。”
什么意思?而且,这人是谁呀?怎么随随便便就打断她的喃喃自语?谁允准他的?真是欠扁!
巫贝儿猛然抬眼,正待呛几句回去,圆睁的杏眸却直勾勾的望进魔魅深幽的蛊惑黑眸,倏地心律又月兑了序。
竟又是韦榷这魔鬼!
这到底叫什么?有缘?冤家路窄?还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她心情恶劣的时候遇到恶魔本人。
巫贝儿只觉得她好倒霉!
“你好。”
“呵。”
她发现,自己愈来愈熟悉皮笑肉不笑这句话。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反正,她看破了,这魔鬼除了气坏她可以,绝不会成为她们魔女宅急便的财神爷,所以,她没必要顾虑到何谓顾客至上以客为尊。
哼,不鸟他!
可是,韦榷倒是很有兴趣逗她。
“没想到你们的业务触角挺广的。”大雨那天她跑得太快了,等他恢复平静心情后,一回首,已然没了她的踪影。
那又怎样?她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关他鸟事呀!
“替人运送医疗器材来医院?”
巫贝儿无言以对,随他猜测。
“或者该不会是运送死人?”
是啦,若是要运送他这身死人骨头,她绝对二话不说,免费替他服务到家!
“今天怎么不吭气?”
吭气?哼,她才懒得理他呢。
见她噘起嘴唇、一双眼灵活有神,明明在回应他的逗弄,偏又把话含在唇间,韦榷笑了,不假思索的下猛药。
“你舌头是被乌鸦嚼烂了,还是被黑猫给啃了?”说也奇怪,她愈是佯装平静,他愈是想逼她跳脚。
韦榷很少这么不识相,但这会儿,他不由自主的只想挑弄出她显而易见的坏心情。
逗弄她,像是上了瘾!
乌鸦?黑猫?
这魔鬼摆明了就是在讥讽她嘛!士可忍、孰不可忍,鼻孔喷气,巫贝儿不下去了,正想很呛他几句,眼角余光正巧瞥见窗外周亚政从停车场走来,满脸傻笑,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那副模样活像只正在发情的公孔雀。
她敢拿韦榷魔鬼的俊脸打赌,八爪鱼手中的那束花,绝对不是送给周老太大的。
快溜啊!
难以置信自己的费心耍弄不但没得到反击,甚至,她就这么转身走开,连声滚开都不打算丢给他。韦榷满心不解,顺着她方才移扫的视线,瞥见了那束玫瑰,还有笑得像呆瓜的男人,他想他知道她在逃什么了。
小魔女有男缠身喽!
巫贝儿不理会他那低沉饱含嘲弄的笑声,她只顾着大步快走,速速移向侧门。
森幽的黑瞳有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追上她的背影,两人间只剩几步远的距离,韦榷才慵懒开口。“唉……”
“你闭嘴。”
她头也不回的低斥。
呵呵,这小魔女发脾气了!
“只是想提醒你,逃得这么辛苦,不如动点小脑筋。”
咦,这魔鬼非但不问她为何要逃,竟还好心的献上良计?
巫贝儿挣扎着该不该轻信魔鬼之言,古有明训“魔鬼之言是陷阱之端。”但,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她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微侧身,亮灿灿的水眸警戒的瞟着他。
“有话还不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