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在说话的男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望来。
“蕾?”
“以后不准你再碰我了。”呜呜咽咽丢下这句话,她掉头就跑。
“你要去哪里?”刘青越追出来。“蕾,你停下来。”
吧嘛?还想将她骗回去当?他当真以为她的脑袋没长半点脑细胞呀?
龙蕾几乎想停下来踹他一脚。
“龙蕾,你跑个什么劲?”他腿长她一截,却追不上滑溜的她,长手捞了两次全落空,不禁恼羞成怒。“给我站住。”
呸,他还敢生气?!
“你这混蛋,猪头!”气上加气,她有力气骂人了。“大骗子,你不得好死呀你!”
“无缘无故,你干嘛发这么狠的咒?”
脚下没停,最后一层阶梯就在眼前,她忿忿地抹去颊上的泪水。
“狠?哼,要我现在手上有刀,就一刀斩了你!”
“你有本事?站住,想扁我就来呀,你逃什么逃?”索性一旋身,他直接跃下楼梯,堵住她。“闹什么别扭?我就在这里,来砍我呀!”
他的话听在她耳里更像是嘲讽,像是取笑她的技不如人,而偏偏,她真的就是技不如他。
打不赢他,骂不过他,甚至,连谈情说爱,都被他轻而易举的耍弄在掌中。
越想心越酸,踏下最后一阶,见他堵在前方,她脚跟一转,另择生路。
没料到她这么不认命,刘青越的脸色微沉,但,谅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焦虑的心境悄然落定,慢慢地缩小捕捉网。
“唉,你到底想兜到哪里去?”
“关你屁事!”
“嗟,你又骂脏话?”
“干嘛,你想找我妈告状?”
“有用吗?”
虽然刘青越二话不说的追了上来,状似关心,可是,龙蕾却更是热泪如涛。
她在生气,在椎心刺骨的揪着心,可是,他却当这一切全是笑话,还无聊的跟她扯起这种五四三的屁话。
呜……她是蠢蛋啦,竟然笨到将身与心都给了他;难怪,难怪他不急了,几乎称得上沉稳如山。
“你停一下下行吗?”见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于心不忍。“就算要判我的罪,也该让我有上诉的机会吧?”想也知道,她铁定是误会了他在裘伊房间的那一幕。
“去死吧你!”龙蕾蛮横的语气已经开始不稳了。
泪雾中,她发觉前面就是刘女乃女乃的房间,没多想地便冲过去,连门都没敲,拉开房门,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波斯猫,直接窜上那张大床。
他总不敢追进来吧?大家都知道,他跟刘女乃女乃是相看两相厌的。而高贞秀也被吵醒了。
“谁呀?”
“刘女乃女乃?”满月复委屈的她哭得嗓子都沙哑了。“我啦。”
“蕾蕾?”
“嗯。”扁着嘴,她不由分说的钻进暖暖的被窝,偎向老人家的身边。
脚步声,逼近大床。
她听出那沉重却仍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是谁的,紧咬着下唇,将哭红的脸埋进高贞秀怀里。
“蕾?”刘青越忍着气,喊她。“你别闹了。”
龙蕾赌气得连脸都不抬。
“龙蕾!”
“你走开啦。”
“你这是在做什么?出来。”倾身,他施力环扣住她的颈背。“听到没?别吵二女乃女乃睡觉。”
还睡呀?被这小俩口一吵,她想不醒都难!
斑贞秀轻吁口气,不得已的翻动身躯,介入这场情爱纠纷。
“蕾蕾呀,怎么啦?”
“我……刘女乃女乃……我……我在哭。”即使不想回答,但根深蒂固的教养教她不能不开口。
她向来对老人家礼敬三分,尤其问她的人是疼她甚深的刘女乃女乃,再加上也是自己贸贸然地跑来扰醒老人家的睡眠……反省着,又是满脸热泪。
她这显而易见的回应让祖孙俩相视无语;高贞秀想笑,而刘青越已经在摇头,无声绽笑。
“那,对不起了。”
一老一少还模不清刘青越这句对不起是跟谁说的,就见他疾速的将被褥掀起,将猝不及防的龙蕾一把抱起。
抽着气,龙蕾不依的扭着身躯,可他故意的松开手,她又怕死的四脚攀爬回他身上,抓得牢牢的。
“二女乃女乃,晚安。”
“晚安。”
顺好凌乱的被褥,高贞秀打了个哈欠。“要将门带上噢。”走廊有灯,会照得她睡不安稳。
龙蕾难以置信她的背离。“刘女乃女乃?”他们祖孙不是相看两相厌吗?
“蕾蕾,晚安。”
再一次,她又落入了狼掌。
像是报仇,龙蕾紧捏着刘青越的肩,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却不再浪费力气逃命了。
她就知道,她早就该知道,胳臂哪有往外弯的道理嘛!
月月月
小俩口追赶了大半晌,不知道又来了位深夜访客。
但是,徐邵景知道。
早上时,裘伊已经先知会他,晚上会有人来找他——一个高高帅帅的外国人;果然,外国客人准时上门,只是,没料到的是临时加入的蕾蕾。
“今天晚上,大屋还真是热闹呀。”将客人引进门,听见屋子里的吵吵闹闹,裘伊笑叹着走回自己位于大屋侧边的平房。
被刘青越紧抱住的龙蕾又捶又蹭,然后,她看到笑盈盈的裘伊就在客厅,他又跟人抱在一起,也是个男的……吓,是那个洋帅哥,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下意识,她不抵抗了,担忧又复杂的视线飞快的瞅着刘青越。“你不生气?”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这桩感情事件的主角,此刻全员到齐;如果,他现在又想抱着她偷哭的话,她不提供她的胸膛了,因为她也想哭呀!
“气什么?”习惯性地扣住她的颈项,他轻松地抱着她往旋转楼梯走。“嗨,山姆。”
山姆闻声将视线移向他们,看来,他们的人肉麻花卷让他很感兴趣,他长臂还环在裘伊腰背,两人朝他们笑咧了嘴。
“哈啰,瑞克,我正要问裘伊你上哪儿去了呢,看来,你挺忙的。”山姆籼笑的蓝眼对龙蕾眨了眨。
而刘青越也没意思要停下来替大家引见,他跟蕾的事还没完呢!
“我的确有事在忙,明天再聊,拜。”
龙蕾傻了眼,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他认识裘伊的新欢?而且,似乎还熟得很?!
愣愣呆呆的被刘青越带进房,当房门砰地合上时,她总算强迫自己面对真相——她始终半信半疑的真相。
“你、你跟裘伊?”
他懂她想问什么,苦笑着摇头。“不是。”
“不是?”
“从来就不是,我跟你说过,也保证过了。”他笑睨着她。“是你太爱胡思乱想了。”
“狗屎,哪只是我犯猜疑,明明裘伊就没否认过……”
“他说他跟我是一对?”
“他……”她猛然语窒。
对噢,从头到尾,裘伊只是顺着她的话支吾微笑,倒是不曾肯定的点头称是;而且,妈不是也提过好几次,他跟裘伊只是好朋友?那这么说来,他不就是存心唬弄她?
裘伊,还有眼前这只猪头,明知道她想偏了也想多了,他们全都看在眼底,却不愿意来到她面前解开她的抗拒与心结?
他们,就这么惨忍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感情胡同里兜圈圈,却不肯帮忙解开她的苦恼?
“你没话说了?”
没话说?
哼,她怒笑,他怎会以为她就这么让他轻易过关?虽然,她也犯了执迷不悟的毛病,不愿相信妈妈的诚实,但是,他错的比她多,因为她是蒙了眼,而他是蓄意欺瞒!
朝他勾勾指头,她笑得很阴气逼人。
心知肚明,她笑得不怀好意,自己也铁定讨不了好,但刘青越还是走近她,想看看她会搞出什么花招来。
龙蕾没让他失望。
啪!
“就这么点力气?”没捂住颊,他礼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