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她忍不住笑叹着连啜两口有着情人味道的咖啡。
“唉,你干嘛笑得这么诡异?”
“诡异?”姜文莹不自觉的咯咯笑出声。“谈恋爱嘛,总会神经神经的,你跟阿华不都是过来人?”
“瞧你一说到他就满脸的,事情顺利吧?”见小莹闻言笑得灿烂,她不由得挺高胸脯。“谢我吧,幸好向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我那天押对了宝。”
“你押了什么?”
“你呀。我趁你昏迷时不由分说的将你押给了他,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好歹是喜剧收场,怎样,感谢我吧?!”放眼瞧着处处绽放温馨的室内,王云薇不禁好奇问道。“他今天回不回来?”
“回来呀,应该快到了啦。”
听姜文莹一副居家女人的口气,许孝华忍不住出言糗她几句。“雷堑他还真是爱屋及乌,那么大老远的开车送姜伯伯回台南,真够狗腿。”
“啐,你呀,壶莫笑锅黑,想当年你追云薇的时候,连她弟弟出国你也专车送他去机场,说雷堑狗腿,你呢,连狗都不忘去拍一拍。”
“这叫物尽其用,云升在机场时给我的临别赠言就是这句话。”许孝华自嘲苦笑。“男人一旦栽到女人手里,就万劫不复了噢!”尤其又是栽到女暴君手里呀。
澳天,要找雷堑喝两杯,好好的同仇敌汽一番。
“你想后悔?”
“我哪敢呀!”
“哼,谅你也舍不得我。”得意的顶高鼻尖,倏地,王云薇又将矛头转向笑不可抑的小莹。“如果他开口求婚……唉,他会吧?”
耸耸肩,姜文莹没什么把握的笑得腼腆。
“唉,说真的,你别呆呆的被他人财两得呀。”
“不会啦。”偷膘了许孝华一眼,面泛红润桃色的她朝云薇眨眨眼。机灵女人心,一点即通,见云薇会意的露出贼笑,她小声补充。“充其量,他也只能骗到我的人,至于我的财呢,早就被那只杀千刀的黄牛给骗光了啦。”想到这件事,牙根仍旧痒的很。
想当初,她还标了两个会去付定金哩,结果全是一场空,害她的荷包到现在都还不见复苏的迹象!
“那他开口的话,你会不会点头?”
“不知道。”在被他达到目的后,这个问题她偶尔也会烦恼。“我的脖子最近挺僵硬的。”
“少来了啦,别想呼咙我,给我从实招来。”
“再说喽。”对云薇,她也没意思相瞒。“他是要回纽约的……”
“你担心你爸爸?”
“嗯。”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么多干嘛呀?庸人自扰;你跟雷堑自然会想到变通之道的,现在呢,你只要耳聪自明的等着就是了。”
“等?”
“等他开口求婚哪,他问你时,你的脖子最好别给我傻傻的闹僵硬噢。”
“你真的认为他会开口?”
“他会,他一定会。”媚眼一抛,王云薇寻求支援。“孝华,你觉得呢?”
“问我?我又不是雷堑……好吧,加上我的保证。”
半掩的笑眸漾着期待,姜文莹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他们聊八卦,等着心爱的男人回来。
始料未及的是,她等到的是一通警察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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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房外,姜文莹彻夜不眠的守着,连云薇夫妇也没离开半步。
她担心生死未卜的雷堑;云薇他们则担心神情晦暗且死寂的失魂女人。
“小莹,你眯一下眼好不好?”
姜文宝不语,只摇摇头。
“要不要喝杯咖啡?”
她依然摇头。
她只要雷堑,只要他月兑离险境,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
静默的室内空气冷凝得吓人,三双眼睛全神贯注的瞪着那道门。
又过了许久,手术室的电动门缓缓开启,刹那间,望眼欲穿的无神杏眸闪过一抹激动。
走出来的小护士面色凝重,同情的往他们这儿掠过一眼,匆促的避开,跟在她身后是位穿着手术袍的医生,水蓝的袍子血迹斑斑,点滴都强烈地刺灼着她焦茫的眼。
她知道手术室只剩下他一个伤者,因为整晚她都守候在门口。除了他们三个人,别的家属早就散了;而医生的神情好阴惊,眉心弓拧,紧闭的嘴角带着一份严肃的挫败。
有动静了,王云薇跟许孝华站起身,紧张又担忧的睨望着动也不动的姜文莹。夫妇俩互换眼色,王云薇走到她身前,将手轻搭在她的肩头。
“医生来了。”
“我知道。”她的呼吸很浅,苍白的面颊滚上几丝骇人的铁青。“我……看到了。”
“小莹?”
姜文莹猛地起身,又颓然无力的坐回去,强吸口气,她挣扎着再站起来。
雷堑他……神情憔悴的医生略一梭巡,毫不迟疑的走向他们,不待他开口,姜文莹的脑门已经闪过一抹不祥的僵麻。
“很抱歉……”医生低沉的嗓子陈述着一串解释,姜文莹很努力的集中精神,可是,她就只听进这三个字。
很抱歉!
腿一软,气息微弱的姜文莹晕倒在许孝华有些措手不及的怀里。
^W^
雷堑离死不远!
他其实外伤并不严重,脑勺那一记重击较让人担心,可这也让主治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没有致命的伤口,偏他就是醒不过来,仿佛只剩一口气在苟延残喘。
代表着他的生命迹象的机器跳得很无力,偶尔还会持平的划上一条直线,吓唬吓唬守护他性命的白衣天便,然后,再度无力的哗哗哗响。
气息幽幽的身躯被迫躺平在加护病房,雷堑的魂魄早在出事的那一秒就随着苏荧飘荡在半空。
面对未明的生死关头,他始终无言,直到小莹气弱的晕倒在许孝华怀里,这才了悟他并非认可苏荧不由分说的复仇,只是习惯的将凶戾之气抑在某个角落,直到现在……
“为什么?”
“什么意思?”苏荧呐声问着,紊乱的心思尾随着被抱到休息室的姜文莹晃动。
小莹,应该没事吧?!
“为何对我下手?”
“她……小莹她……对她,我下不了手。”
“所以?”
“带你走,一样能伤到她。”他的语气很轻、很柔,有着义无反顾的执拗,也有着浅浅的后悔。
伤心,不伤身,只要小莹不做傻事,没有了雷堑,她依然可以活得好好的!黑眸逼视着苏荧,心思流转,瞬间便将他处心积虑的居心了解得通彻,雷堑强自挤出的平静有了细如蛛网的裂缝;一丝一丝,裂缝加深、加宽。
“你比我以为的更狠!”
“我的确是。”小莹被安顿在休息室的床上,两缕幽魂也随她来到了休息室。“你不在,她上班漫不经心,三不五时的朝空发愣,只有在跟你说电话时、只有在聊到你时,她的眼睛才会发亮,我……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因为她爱上我?”
“没错,她爱的应该是我,不应该是你!”
“我是人,你是鬼。”
“现在你也是鬼了!”苏荧不确定的露出狰狞的狠笑。“只要我不放你,你休想再跟小莹双宿双飞。”
“然后,我们一起看她心碎至死?”
“她不会的!”
“你这么确定?”
张口欲言,但是,苏荧无法昧着良心的驳斥他的冷讽。
从寻上小莹后,他目光锁着她,努力的感受她的喜怒哀乐,也逐渐了解了她的性子冲动,却很专心,一旦恋上某物,就始志不变;更何况,从不曾见她对哪个男人这么难分难舍过……
两双各怀心思的魂眸盯着眼睑未曾颤动的睡美人,不再交谈。
冷不防地被迫灵魂出窍,雷堑不知该如何窜回自己的身体,又气得不想跟苏荧浪费唇舌,所以他沉默着,心疼的凝望着面如死灰的小莹,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