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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才情女 第18页

作者:刘芝妏

沐心对他的失望有所察觉,快速的将手搁进他的掌中,捏着他的小指晃了晃。

“有人呢!”

“嫔娃?”他这才释怀。

原来,沐心不好意思了。

在三双视线的凝望下,嫔娃朝他们走来,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大哥。”她小声地唤着,朝唐家兄妹俩轻欠了欠身。“娘怕唐姑娘找不着侧厅,要我来接她。”

“谢谢。”既然他紧勾着她的指头不放,沐心索性拉着他迎向嫔娃。

她知道娇弱纤细的嫔娃是二姨娘的女儿,才十二、三岁,个性有点内向,跟她的娘亲一点儿都不像,她也有双与祁天寒神似的眼眸,只是较柔、较温驯。

她喜欢祁大哥这个妹子!

“咱们一块儿走吧。”

“当然,再不塞点儿东西,肚子就要饿扁了。”沐天率先回应祁天寒的招呼,悠哉的煽着手中的扇子。

“等一等。”她忽然注意到嫔娃像被定住了。“嫔娃,你不一块儿来?”

“噢,是!”慌张的应着,她忙俯首跟进。

原只是想拖慢祁天寒的脚步,怎知他竟停住脚,耐心等着嫔娃,虽然神情未变,沐心还是自他冷淡的黑眸中捕捉到一丝浅浅的温暖与关切。

下意识的回握住他的手,她不由得真心笑了。

终于瞧见了祁家堡一丝阳光般的气息!

数日后,凌霄父子又飞回祁家堡,这次它们带来恭亲小王爷欲征选皇太后祝寿绣画的消息,要沐心巧思一幅画作,再由沐荑绣成,为唐氏绣坊再争一次光。

沐心一路游山玩水、饱览名景,对于绣作图样的构思,当真是心有所得、有所感,这会儿在祁家堡落脚,只消片刻细思,她已信心满满。

“这回,得来个大手笔才行。”勤快的磨墨,她精神奕奕的挺臂举笔。“这麻姑献桃图的气势绝对会让所有的人眼睛一亮,说不定呈到皇太后面前,她老人家瞧得顺眼,心一乐,长寿绵延自然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咱们唐家可就风光喽……”嘀嘀咕咕,她喜孜孜的在纸上添了几笔。

这晚,沐心暂住的客房传出低咒声。“好暗!”

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蜡烛极短,昏暗的烛光闪闪烁烁,为夜里的房内添上几许阴幽,她无奈,不得不将已完成大半的图纸凑近亮处,勉强画着图,心很呕。

“这祁大哥也真是小气……”

“是吗?”

“当然,天黑了,连个油灯都舍……咦?”怔了怔,她惊望向不知何时微敞的房门,倏地喘了几口气。

背着光,祁天寒杵在门口,活像个急欲索命的魍魉鬼魅,又森冷冷的开口说话,吓死人了。

“祁大哥?你不是休息了?”她紧张得连嗓子都绷紧了。

就因为听见他的房内总算是一片静寂,所以她才又爬起来,偷偷模模的继续画图呀!

“你不也是?”

“我,呃,我……突然睡不着!”

“是吗?”他冷然一笑。“真巧,我也是。”语气满是恼怒的挖苦。

“你……唉!”她认了。“你就让我将图样给画好,咱们谁也别兜着谁的一举一动,多好呀。”

而他再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不好。蜡烛是谁给你的?”他得揪出罪魁祸首。

今儿个一早,他才嘱咐过一干下人,往后只准留一小截的蜡烛给她,稍早,他已经确定那截蜡烛燃完了,而这会儿,她的桌上又有一小截。愠怒的黑眸掠过一丝的无奈。

这代表有人“抗旨”!

“你比沐天还要霸气百倍。”

“很高兴你认清了这一点。现在,告诉我,蜡烛是谁给你的?”

气鼓着颊,她不言不语。

她觉得自己像被关进了大牢里!

从她开始赶图样的那天晚上起,他就处处为难她。

好言好语毫无成效后,他就威言恐吓,见她依旧不理不睬,他竟采取最过份的方式——要油灯没油灯,要蜡烛没蜡烛,他甚至威胁要收了她的纸笔。

而现下,他连她何时上床睡觉都要加以干涉了?

她知道他的性子很沉静、很稳重、很世故老成,可却没想到他也集霸道与专制于一身!

“沐心?”

“我偏不答。”

“要我猜?”

“哼,你猜得着就猜吧。”她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谅你纵使有副好脑袋,也绝猜不着!”

“喔?”

“你猜不着的,别浪费心思了。”

“是嫔娃。”

她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丫头向来心就软,况且,除了她,祁家堡谁不惧我三分?”他自嘲的补了句。“就目前而言。”

他一句话,谁敢不从?

向来的确是这样,但是自从沐心来了后,下人们依旧是必恭必敬,拿他的话当圣旨,可羞怯内向的嫔娃却一天比一天大起了胆子。

“是她又怎样?”沐心凶巴巴的瞪他。“先说了,不准你凶她。”

二姨娘让人又惧又怕,凌厉的眼神常叫人不寒而栗,她不喜欢这个长辈,很不喜欢,可是,她很喜欢嫔娃这心地善良的小妹子,而且越来越喜欢。

不准?他无奈的耸肩摇头,啼笑皆非。瞧瞧,这会儿是谁霸气来着?

“你呀,早点儿上床歇着吧!”

气呼呼的爬上床,沐心用力的捶软枕头,瞧也不瞧他一眼,心里打着主意。

待会儿等他的房里又没声响,她就可以……

“不准再爬下床了!”

她又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瞪他。“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走上前,他没好气的拿走枕头,怕她再打下去就将棉絮都给捶出来。“若你今晚再擅自偷溜下床,我就亲自守着你阖眼。”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定直到天明?

她惊喘不休,心里有紧张,有惊慌,还有隐约的雀跃期待……雀跃期待?!

疯了,她刚刚在想什么?老天爷,三番两次被祁大哥拉手、揽腰,这已经够让她脸红心跳了,这会儿她竟然还巴望他有进一步的亲密行径!

一口气梗住,她呛咳几声,勉强色厉内荏的轻喝。“你敢?!”

他当然敢,而且求之不得。

老天,他真想彻夜留在这儿与她形影不离,无论以何为由。他真的是极想这么做。

但是,将沐心安置在别院已是极限,再被人逮到他深夜流连在她房里,哪怕洗尽黄河的水恐怕也洗不净她的闺誉。

无论如何,沐心的闺誉比他的更重要。

“哈啾!”

“这叫报应!”睨见她抖了抖身子,祈天寒一把将她捞起,拧眉训示。“你是坐起兴趣来了不成?”

嘴里喊冷,却还四平八稳的坐在溪水潺潺的河床上,动也不动,活该她哈啾连连。

“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他一脸无辜。

“不怪你怪谁?都见我扑去了,你还躲?”害她一个止不住脚,像颗球似的扑通落水,喝了满肚子的凉水,撑死她的肚皮。

这会儿,寒气自脚底窜到四肢百骸了啦,冷死人了。

“你存心害我,我为何不躲?”

“你怎么知道……咳咳,既然心知肚明,那你还闪身?”明知理亏,但她硬是强词夺理。

没错,见她画完了绣样,今儿个他是好心好意带她出来瞧瞧塞外景致,可是骑了大半天的马,人累了,马更疲了,回程经过这条溪流,当然停下来洗把脸、喝口水,顺便让马儿喘口气。

想推他入水,纯粹是临时起意,闹着玩罢了,偏他不上道,贼眉贼眼的瞥见了她的鬼祟,却在她扑上去的前一刹那斜过身子,害她直接滑进水里,跌个狗吃屎。

“这下子可好,你全身干干爽爽,而我呢?哈啾!”

“得了,别满口怨气,衣服我早替你备好了。”祁天寒一手拎着她,一手解下鞍旁的包袱、来到一棵大树后头。“快换上,若着了凉,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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