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对著那张笑得颇含深意的俊睑左瞄右望—怔茫的脑子很努力地想理解他的意图,连他已拖著她的手臂往停车场另一头走也没注意,更遑论被他体贴的塞进了车里,也傻著眼,兀自探忖著心事。
“上车呀。”
“咦?”回神后,她东张西望,讶异的张大嘴。“我什么时候坐上你的车?而且,我已经上了车,你还催?”连他都坐上驾驶座了,他在催谁?
笑了笑,他伸手拍拍她的脸颊,再以指月复轻轻划过她的唇畔,这动作就像妈咪常对她做的动作那般亲腻,很自然,很温柔,也很贴心。只不过,妈咪抚著她的脸颊时,母女俩会笑盈盈的互视,贪恋著久久才相聚的亲情,而他抚著她的脸颊时,她的心竟起了哆嗦。
她茫然的眨眨眼,下意识的偎进他温暖的大手掌心,那感觉好暖,好舒服。
“又不是在催你,我在叫排骨。”
“排骨?赫?”姜晏又东张西望,这才注意到排骨竟一反常态的没巴在两人身后跟著坐上车。“它窜到哪儿去了?”
“强尼刚出来,它跑去跟他打招呼了。”连脖子都没探长,他潇洒又轻松的吹了声极清脆的口哨。“它跟我一样爱交朋友。”
“两个臭气相投的家伙!!”她垂下肩膀,又是一睑无可奈何及愤慨。
这时,她抬眼瞧见臭排骨还真的就这么摇著尾巴回来—上了车。
原来,只要一声口哨它就言听计从了,每次还害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拚了命的又拉又扯,它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赏脸,勉强挪动大的依了她的意,哼,叛徒就是叛徒,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小晏,你想什么想得这么专心?”这是尝试,他第一次用这种异於平常的亲密口气问她,甚至还体贴的倾过身替明显失了神的她系好安全带。
而她,已经烦躁的什么抗议心情都没了,只深刻的感觉到心口的位看起了莫名难解的哆嗦。
赫森的再度出现,竟然这么强烈的影响了她的心情,她的心!
真是惨透了!
第五章
在离开兰斯的前一天,赫森特意将整个办公室的风水格局做了变动,更换了其中几处座位,其中,他将姜晏的座位挪到墙角去。
人都会有私心,墙角的方位是旺位,对小晏的工作也较顺遂且得心应手,他当然留给她了。
但,姜晏对他的举动有点不悦。
“干么把我贬去坐壁角?”她有那么像壁花吗?
还有,她就是因为喜欢办公室那面落地窗外的山坡景致,还有她喜欢偶尔融化在和煦薰阳的魅力下,所以她才会愿意挤在窗边那个狭小且有限的空间里做事,但他竟然一来就赶人?!
“那个位署对你比较有利。”
“真的?”
见她心疑不信,他微倾身,在她耳畔压低嗓子道:“是财位唷。”
“真的?!”闻言,她的眼睛睁亮,连声音也扬了几度。
这个小秘密地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她听得很吃力,可起码也勉强听懂了,周遭存心听悄悄话的同事应该听不懂才对。
话说回来,那,他这算是什么?对她暗藏私心?!稀罕?她才不要呢。从现在开始,她能离他多远就多远,以策安全—否则,她的心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骗你干么呀。”不过是扯个小谎,他当然面不改色喽。
其实财位不在那儿,可是,他要她安安顺顺的过著每一天,坐在角落他较安心,所以,他的谎话扯得心安理得的很。
“是吗?”
“信不信由你。”凝望著她的面貌,他忽地拱起眉心,稍敛下笑颜。“你今年有血光,凡事得当心一些。”他的话说得有些迟疑。
奇怪,怎么小晏的面相跟她前些时候报给他的八字不太合呢?依那个出生日期,今年她走大运,纵使没有大富大贵,可至少也是安安泰泰的一年平顺,但是,她的气色看来不是大放光彩,甚至印堂还泛著教他忧、心的黯沉。
不由自主,他伸手将她拉近,谨慎的端详著她的容貌,不禁心惊。
她,真的有难了!
可姜晏不赏睑,尤其,几道同事好奇的探索眼光就将她的心情打乱了,她扭开泛红的脸,强力自他不想松开的手掌中抽回身子,夸张的跟他保持了一段当称安心的距离。
“别动手动脚啦。”
“小晏……”他跟进一步,见她一脸抗拒,便叹了叹气,不再进逼。
“你说我今年会怎样?”
“有血光,小心意外伤害]
“真的假的?”挑眉,她笑得很不以为意。“你别危言耸听,想吓我呀?”
“答应我,我不在的时候别莽莽撞撞的做事。”
因为面色凝然的他这两句月兑口而出的叮咛,她的心又是一阵悸动,张口结舌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似乎真的很替她的安全担心耶!
“答应我?”他执意要得到她的允诺。
“你乌鸦嘴呀?还是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咒我!”
大叹一声,他不理会她的啧怨,只是攒紧盾心,趁她嘀嘀咕咕数落他迷信时,又偷偷的贴近她的身边,伸指顶高她的下颔,让她能清楚的瞧见他的担心。
“做事别太莽撞,三思而后行,应该可以逃过一劫。”只不过,她的性子极拗又铁齿,恐怕很难避过这场血光……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只在心中嘀咕。
原本只是打算听听就算了,但,他说著说著,竟真教她浑身毛骨悚然。
“哎,你别越说越认真,我会当真的。”
“你最好当真一点,否则……”话还没说完一睑凝色的保罗在门口探头叫他,像有急事,可他没理会他,继续跟她耳提面命。
“还有,别拿我的话当耳边风……”
“保罗找你,你还不快去?”心跳得太不正常了,好不容易有人当挡箭牌,她笑咪咪的打断他不厌其烦的叮咛。
“你!”唇齿轻启,赫森兀自咒骂连连。
真是郁结於心呀,遇到像她这种铁齿的女人,他无力了,不知如何是好。
瞧他又气又恼又百般无奈,啧啧舌,姜晏不假思索的退让几分。
“好了啦,大不了….:你回爱丁堡以后,我保证会小心翼翼的过我的日子,你满意了没?”
“小晏!”
“快去吧,保罗的脸很难看,事情八成很紧急。”她催著他。
“哪件事情到了保罗的眼中不紧急呀?”他不满的拿眼角睨瞪著地,这妮子竟然胆大的在他还没交代完事情,不但急著催他上路,甚至还动手推起他来。“记住我说的话……”
“知道、知道,我今年犯血光嘛—凡事要当心,出门要小心,开车要专心,你看,我将你的叮咛听进耳朵里了。”她的口气极敷衍。
唉!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呢?
垮著脸,他突然双肘朝后一摆,出其不意的将她的双手夹在肾弯里,逼著被他这一招要得摔不及防的她不得不贴在他身后跟著走,但是,看在一干闲杂人等的眼中,倒像是她依依不舍的巴在他身上。
“赫森,你这是在干么?”微楞,她开始动怒了。
这下子,要她跟众多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同事怎么澄清他跟她的关系呀?先前她还一再强调自己的清白,甚至口口声声谣言止於智者,可如今看来,谁信了她的话就是笨蛋。
可恶,她向来极力避免被冠上空降部队的标签,可现下看来,难了!
“你不送我一程?”
[还送?又不是在演十八相送的感情戏,干么要送来送去……赫,别再拉了,够近了,好好好,我送你,送你到门口,这总行了吧?”是她孬,胆怯的见风转舵附和起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