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叫孙大夫来替她疗个几次伤,就能抹平她身心所遭受的巨大创痛?哼,偏就不让他顺心如意。
啧,痛死人了,他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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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忙得很,他也忙得很,可是,没有忙到忽略那呆妞脑子里在打的主意。
哼,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双手环胸,寒契懒懒的将身体靠在树干旁,借着晨黝黝的夜色隐住自己的身影,他在等着,冷咻咻又愠怒的黑瞳盯住着前方的屋舍。
瞧那呆妞坐立难安的蠢样子,今天晚上应该会有所行动了吧?
丙然……
捺着性子,他等着、等着,直到那条怎么看就怎么像是偷偷模模的纤细身影逐渐向这儿靠近。
他突地问了一句。“你想上哪里?”哼、终于逮到她了。
“喝!”单十汾吓了一大跳。
活该!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寒契离开靠了好半晌的树干,慢吞吞的走向她,不时还踹踹地上凸起的泥块,借以平复胸日的强烈不满。
“三更半夜,你是赶着去哪儿?”
单十汾支支吾吾的道:“夜……还没有很深……”
“我说三更半夜就是三更半夜,你顶什么嘴。”横眉竖服,他哼了哼,“我问的是,你这会儿赶着想去哪里?”
“你说呢?”单十汾反问他。
“我在问你。”
问她想上哪儿?是故意的吗?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答案还需要自她的口中得到解答?
“说呀,我在问你呢!”寒契的口气已经接近咆哮。
“我要回家。”
想也不想,他重哼一声,“不准。”
她有没有时错?他说什么?不准,“你凭什么禁止我的行动?”
“凭……”寒契顿时气室,磨了大半天的牙,他强词夺理的说出第一个闪进脑子里的理由,“凭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
“你?!”单十汾瞪大眼。
“你敢说不是吗……”
“你!”
“说不出话来了吧?我说的是事实,所以,只要我一天没有应允,你就不准给我去找死。”见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的感觉爽快多了。
没错,她是他拼了命救回来的,所以严格说来,他的确是有权掌控她的一切,包括……自由!
对,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却强而有力的理由。
“你……”大口大口吸气,单十汾努力压下满腔怒火,“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想回家。”他的话让人听了就有气,偏又找不到理直气壮的话来反驳,再恼也只能问下来。
但,她只不过是想回家,回她自己的家呀,如此罢了,可听他说的,仿佛只要一踏出这个村落的势力范围,她就必死无疑了。
寒契睨视着她,“奇怪了,你急个什么劲儿?就算再住蚌几天,你家也不会突然不见了。”
“我已经在这儿耽搁过久了。”若非经过这段时间的耳儒目染,听多了热心和善又长舌的村人夸赞寒契对女人的需要收放自如的本领,他这么次次刁难,她几乎要开始以为……他舍不得她离开。
这个突如其来的疯狂想法让她的心窝里倏地抽起抑也抑不住的无限轻凛,哈,看吧,住在这儿愈久,她愈是容易作起白日梦了。脑子有没有接错线哪?她怎会以为寒契舍不得她离开?
“怎么,是有人嫌过你在这儿住吗?”如果是,他会亲手割下那人的舌头。
“大家都对我很好。”她老实说出心里的感觉。
寒契感到不解,“那,火又没烧到你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即使是这样,我也该回家才是。”
“我也说了几百遍,再两天就是村里的庆典,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有空可以送你回去。”他是可以腾个几天的空档当护卫,可是,他不想走这一趟。
“我认得回家的路。”
“但是,但是,你的身体还很弱呢。”
“走这一段路,不会让我减寿的。”单十汾很想恶声恶气的嘲讽回去,但她做不到。
他的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其的在关切她的安危,很真诚,很让人打心窝里觉得感动。
“或许你是个长命百岁的小祸害。”她的不识好歹勾出他的恼羞成怒,“可是,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你不能!”
“我就是能。”冷笑噙在唇畔,寒契笑得颇具奸邪相,“随随便便说跑就跑,你以为现下还是太盛世呀?”
撇开完全不相信她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足以保护自己的抗辩不说,还有别的事情烦着他。就算她回到固若金汤的村子里养伤,可他没忘了,那笔贼胚子的动向教人不得不谨慎哪。
最近,听说他们又开始不安分了呢,除非他死,否则,他哪放心让她一人孤身上路。
“我没有以为什么,可是,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绝对可以保护自己的性命。”单十汾再次强调,打不赢,她不会逃开呀。
那次是因为处在敌我不分的混战里,刀剑杂晃,厮杀声响震天,让人相当不易识清状况,再加上才刚让他的话给刺激得有些神智失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给逼离主战场。
然而,她牢牢记得那天之所以会离群的主因,可寒契却是紧紧巴住她此举之悲惨收尾不放。
“像那天一样?”寒契冷声讥讽,“人家只要多几把刀,就可以收了你,怎么,你当真不怕被他们给吃了?”
“坦白说,我是怕,而且是骇怕极了,可即使被奸、被杀、被千刀万刮,受辱的也会是我,干你什么事。”单十汾就是气死了他的直言不讳。
“妈……的!”唇齿张张合合,他顿时气结得吭不出声来。
对呀,这呆妞怎么变聪明了?严格说来,就算她里被那帮贼胚子奸了、杀了、被剥光扒净、自骨子里透到皮肤外头都给伤得没一寸完好,折损的也是她的闺名,她那条小命,关他寒契屁事呀。
她该死的说得没错。
妈的!
“笨阿契,我不是跟你耳提面命了好几次,叫你少对着人家姑娘开口闭口都是字字成脏吗?”伴着数落声,涂佑笙不表赞同的脸蛋自身边的草丛里探了出来,“猪呀你,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旁边,苗杏果的两道柳眉也朝他颦得死紧。
“你!”寒契先狠狠的瞪了涂佑笙一记白眼,再转瞪向虽然气愤但显得一脸无辜的苗杏果,“你们这两个……你们该死的躲在这儿做什么?”
朝他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涂佑笙不忙着理会他分明是恼羞成怒的叫嚣。
“十汾哪,你别气闷在心里啦,寒契这家伙就是不受教,说起话来都是有口无心,明明是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得透彻,偏就是爱火上加油,别理他,他这死性子就是讨人厌得很。”
“嗯,阿笙姐姐说的是。”苗杏果在一旁当和声。
“慢着,你们在搞什么鬼?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不必你们鸡婆。”寒契迭迭咒骂,忽地想到……“妈的,你们这两个小表给我偷听?”
“别讲得这么难听行吗?偷听?哈,这是你寒契的房间吗?拜托你张开眼睛将四周围看一看,这是屋子的外头。”撇撇嘴角,涂佑笙一脸不屑,“而这也代表,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打这儿来来去去的,对不对,小杏果?”
“对,阿笙姐姐说的极对。”猛点着头,苗杏果笑眯了一双逗人的圆眼。
“所以,你少在那儿对者我们吹胡子瞪眼睛,告诉你,不管用的。”话锋一转,涂佑笙的语调柔得酥人心扉,“十汾哪,你就别急着回家,多住蚌几天,等庆典给束后再起程回家也不嫌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