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既已付出,不是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劝就可以揪得回来的。当初暗示明示了半天不见效果,心头还曾不耐的咕哝过,老觉得王大哥是属乌龟的,那么固执。如今自己掉进爱情海才知道,月兑了缰的爱情,是千呼万唤也始不回的呀!
“陆榷的占有欲很强的。”这么说,应该够明显、够透彻了吧。
他现在是因为有小堇的全心对待做后盾,所以才会稍稍放任王佑华的不死心吧!骆保强这么猜测。万一他得知王佑华的付出竟做得如此彻底又周密无缝,就算小堇的心始终不变,他的心情铁定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谁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旁边老绕着满心觊觎的家伙呀,就算是丁点危险,他也会将它连根拔起,以除后患。
“不会吧?”瞪大了眼,李淑堇一副你爱说笑的表情看向他,“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陆榷?”
“别不相信,他很在乎你跟你王大哥的交情。”不过是听他提过王佑华两三回罢了,可每回眼底的阴沉都够吓坏人了。偏他死鸭子嘴硬,明明心窝都酸得起了皱,却还一副我信任她满不在乎。
“好吧,就算他真的占有欲很强,醋劲又大,那又怎么样?了不起,也只是会窝在心头里生闷气罢了。”起码,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而已。
“不。”骆保强讲得很认真,“若真让它发了酵,他绝对会使尽办法铲除异己。”
“不会吧!”早八百年前就忘了他曾经要她少跟王佑华见面的那档子事,听骆保强讲得诚恳,不禁犯着嘀咕,“若真是如此,他还任由我跟王大哥见面?”她不相信他看不出来王大哥对她的有心。
什么叫日久生情,他不知道呀!
“因为他知道你的心是系在他身上。”
“他就这么笃定!”李淑堇有些不服。
“难道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促狭眼色,就将李淑堇心底的不服给戳得破烂。
的确是。
闷闷的又扯了满手的杂草,李淑堇无助的望着父母亲的相片,满心怅然。她的确是整颗心都系在他身上了。真惨哪,就这么的赖在有他的生活里,巴望着他的丁点陪伴,眷恋着他粗率中的温柔体贴,在他时阴时晴的蛮横里翻覆着酸甜交错的爱,却是无怨无悔。
她的心,的确早就已经牢牢的让他给揪在手上了。
唉!
第七章
一改先前数回的神情紧绷,打跨出电梯的那一秒起,李仁耀的唇始终勾勒着愉悦。
昨天下午那块山坡地的工程开标,长弘企业所属的高典建设该是呼声最高,几乎可以说是笃定得标的,怎知它竟然没标到这项工程,大肥肉被精华集团给叼走了,而底价只差一百万!
炳哈哈,陆榷一定会被这个结果给气疯了。
早就想挑衅他的忍耐度了,眼看着他一笔一笔的生意相继流失,实在是让人不爽都难,李仁耀满肚子的幸灾乐祸。尤其,这回的工程案,暗里,他也出了一番力气,功劳簿上是该大大的记上一笔。林林总总的旧帐新仇,不当着陆榷的面扯扯虎须,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况且,还得加上这些日子来,这个高傲的家伙让他受的那堆窝囊气呢。
可惜呀,昨天晚上一直搜不到他的鬼影子,只好让心头的兴致息兵一晚。一大早,李仁耀就迫不及待的晃到陆榷面前扇风点火外加落井下石。
“精华集团这次的工程底标是谁给的意见,你大概不知道吧?”
“你告诉我呀。”虽然陆榷凉凉闲闲的回答,但口气里的火药味却不胫而发。
昨天晚上跟小堇两个人窝在汐止的别墅,悠哉甜蜜的布置着未来的爱窝。却不料今儿个一早,就听了个坏消息,他正满肚子火没处发呢。
“说了,你可别将怒气发在别人身上唷。”
“废话一堆,不想说就给我滚。”事情一大堆,再加上昨天的马失前蹄,他的怒气是处于一触即发的燃点上。
“看你这模样,我还是不说算了。”
“拉倒。”随手将笔一扔,陆榷双手盘胸靠向身后椅背,“别在那里碍眼,没话说就给我滚。”
“你……”千想万料,怎么也没想到兴匆匆的跑来挥动挑衅的红旗,陆榷这家伙竟又先逮着机会给他窝囊气受。急切的顺着胸口的闷气,李仁耀的愉悦被陆榷赶狗似的鄙夷口气给驱散了。
“少在我面前扮结巴。”陆榷拿双厌恶至极的眼瞪他,“没话说就快滚。”烦人。
“其实,这件事你也不能怪她,她也是无心的。”看得出他的无礼,李仁耀满肚子的恼,可他偏不走。
消息还没放出去,石头还没丢到井里头呢,他才不会被眼前这杰骜家伙三两句话就给打发了。
他?“谁?”
这项山坡地的开发工程,他们可说是卯足了劲,做足了功课,下足了心思,几乎都可说是尽了一切的人事,十拿九稳该会得标的,可却马失前蹄的爆了个大冷门,精华开出来的底标竟然只比高典低一百万而已。高典这回可说是败得够冤枉。
陆榷知道公司里有人搞鬼,要不,这次的底标也不会在事前就流了出去。没标到工程,他只觉得遗憾,但他不会放过那个扯他后腿的人,隐约中,他怀疑这件事跟李仁耀月兑不了干系。如今李仁耀自己主动揪了些话头儿出来扯,他倒是有些意外。
“咦,你还猜不出是谁?”李仁耀的愉悦又攒了起来。
最讨人厌的,就是这种吊人胃口的痞子,“你该滚了。”反正,他查得出来。
“唉唉唉,干么火气那么大嘛!”看得出来,陆榷快没耐性了,“其实,人非草木,这些年来,阿华对小堇的好,她也是都点滴记心头的,接触的机会多了,难免就会有说溜嘴的情形……”
“你说谁?”再怎么想,他也绝没将箭头转到她身上。
哼,捉到你了吧。李仁耀心念一转,轻叹了声,“小堇那孩子毕竟心眼儿松,单纯得很,又不懂得防人,随随便便就被人家套出个一两件事情这也是在所难免,你可别对她发怒呵。”
“你说谁?”陆榷陡地铁青阴沉的脸色够骇人。
小堇她才不可能泄出底标呢,她怎么会知道高典的竞标价……心神一凛,陆榷忽地想起,那天,小堇俯身捡起自桌上飘落的竞标单……“汐止这块山坡地的标价要这么高啊!”
不,不可能是小堇,就算再白痴,这种事情她也该知道不能讲的,绝不会是她!
“听王世文得意的提起,这个价钱是王佑华建议他的……”
“再说一遍!”猛地揪紧李仁耀的衣襟,陆榷眼中满是狂炙的怒火。
“你得承认,如果不是有人扯后腿,精华绝对不可能捡到这次便宜。”不动声色的觑了眼,李仁耀很满意陆榷变得难看的脸色,“王佑华向来是不管他父亲公司的事情,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你存心挑拨!”明知道李仁耀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落井下石,陆榷很努力的抑住自己的怒火,可是……几乎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终于吞回沸腾翻滚的怒火。
他的心还是受到了伤害。他想杀人!
“不相信?你可以去查啊。”谅他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李仁耀相当有自信。
安插在高典的那家伙早教债务给逼到东南亚藏匿了,而他很确信的是,就算陆榷直接问小堇,小堇也绝对会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心态敷衍了事。尤其是在陆榷怒火萌发的最高峰去质问她时。
李仁耀心知肚明自己侄女的依赖心态。自她父母亲翘辫子后,陆榷就完完全全霸住她的心,她怕死了他发火,怕死了他拍拍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