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不敢置信她所听到的,因为这等于变相的降职。
“你骗我的吧?”她心存侥幸,心虚的问。
斑先生不可能把她推入火坑中,不,应该说是水深火热的地狱。
李鼎鹤不留情地戳破她小小的梦想,幸灾乐祸的说道:“很抱歉,你还是接受事实
吧。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是我李某人的秘书。”
不!她几乎要仰天长啸。
老天怎么可以这么对她?难道今年她命中犯小人?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偏要来场惊
涛骇浪好考验她的求生能力吗?
李鼎鹤诡谲的笑容让她不浪费一分一秒,直接冲进高正清的办公室。
结果高正清只是一脸惋惜,象徵性的鼓励她几句,保证等李鼎鹤真正上轨道后,她
一定能恢复自由身。
说得是,她就像是被大老爷卖给恶霸的丫环,无法反抗。
???
李鼎鹤扫了一眼后视镜,长条的四方镜中,映照出她委靡不振的神情,颓垮的双肩
仿佛在控诉他的罪行。
他骇然一笑,“我记得我们等会儿好像是要去饭店,而不是上断头台。”
喜儿没力的瞄了前方的男人一眼,又换个坐姿,把视线挪移至窗外,咕哝一声,
“差不多啦!”
“跟着我学习有什么不好?”以长久的投资来看,这可是很好的经验。
“是人不好。你又不是沉稳温和的高先生,再者你随便一句话就把我多年的努力化
为乌有,不是摆明了我这秘书可有可无,谁都可以取代?”
李鼎鹤挑高眉毛,疑惑不解的问:“高叔真那么好?”
“他待我跟母亲可好啦,收留无一技之长的母亲在家帮佣,还无条件资助我一切学
业费用,我就是想多帮他一点忙,才会来高氏上班。”
“看不出你挺有心的。”他把持着方向盘,俐落转个弯,滑进饭店的停车处。
她盱了他一眼,心想: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无良知吗?不过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怎么说这家伙都是她未来的头顶上司,虽然她百般不愿。
李鼎鹤一见到她不屑的眼神,就猜到这妮子一定是在心里偷骂他,他莞尔不语。
下车之后,他们直接往餐厅的方向走。结果客人临时赶不过来,打电话通知会晚上
一个小时,他们两人就先用起餐来。
等侍者送来餐点后,喜儿埋头苦吃,没搭理他。李鼎鹤也静静的品尝佳肴。
沉默十几分钟后,喜儿终于忍不住的问:“为什么要找上我?”公司多得是老资历
的秘书,精明干练的也不在少数,她的存在毫不显眼,表现差强人意,想破头也挤不出
原因。
李鼎鹤就事论事,简单扼要的表示,“因为你能让我笑。”
生意人当然得有长远的考量,喜儿见解精辟,对事情的看法往往跟他天差地别。从
她的报告可以知道,这也是他所缺乏的。他需要一个跟他意见相左的秘书,来点明反方
面的优缺。
而且她天生亲切自然,对人一视同仁,不会咄咄逼人给对方压迫感。他不需要一个
事事强出头的女秘书,见她事事为高叔着想,退隐在后以他为优先,细心为人着想的特
质都使她显得与众不同。雀屏中选是意料中事。
她是每位权谋者梦寐以求的女秘书,只有这傻瓜不知道自己的优点。
但是他绝对不会透露,当初他在跟高叔争取她时,高叔十分痛心与不舍,免得喜儿
起来。
她皱眉,“你每天不就是在笑?”她差点以为他是星期五餐厅的头牌。
“那是基本礼仪,也是个性使然。我天生长得很有人缘,到高氏不到一个月,你看
看公司有谁比我更受欢迎?每次出席宴会,哪个官员不是抢着要把女儿介绍给我?”李
鼎鹤对于自己的人缘和亲和力很有把握,丝毫不让喜儿专美于前。
这番话等于在跟喜儿争高下。
她一脸受不了的白他一眼,“你少臭美好不好?他们看上的是你的家世,一群人争
着拍你马屁。”她不客气的抢白,管他是不是未来上司。
李鼎鹤故意不服气的冷哼,一口咬定,“你根本是在嫉妒我。”
喜儿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摇头,“嫉妒你?不要说这种笑掉人家大牙的话。”
“那你敢不敢跟我比?”他挑衅的说。
“跟我比?我最受不了别人要跟我比了。谁不知道我是公司上下最受欢迎的女职员?
辟员要介绍女儿给你?”她鼻孔朝天地喷气,骄傲的拍胸,夸下海口,“在你眼前的我
正是公司上到经理、下到清洁欧巴桑抢着要介绍男朋友的受宠儿。还曾经创下一天连赶
三场约会相亲的辉煌纪录,这些你都有吗?”说到最后,还拍桌子吆喝。
看到她充满江湖味的表现,李鼎鹤差点要失态的跌下椅子,他拚死的隐忍笑意,佯
装正经的回道:“别骗我了。”嘴角忍得有点僵硬。
“哎呀,不相信我?!”
“你真有那么好?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下文?”他试探的问。
“那是因为我都不喜欢。”结论是,对方都没法子泛起她胸臆间任何一点涟漪。
“大话人人会吹。”他锐利的审视她。
“那怎么样你才相信?”喜儿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而不自知,一心只想抹掉他脸上
那不信任和讥讽的眼神。
李鼎鹤沉思良久,蓦地犀利的凝望她清澈的眼,“除非你当我的女朋友。”
她吓呆,瞪大眼、压低声音再问一次,“你……你刚刚说什么?”
“当我的女朋友啊,让我了解你的魅力,也可以顺便让你晓得我的人气也不输你。”
他对自己能把理由硬幺成这样,感到自豪。智慧就是要活用,不过显然还要加足马力,
才能水到渠成。
之所以使出这种上不了台面、贻笑大方的计谋,完全是他太喜欢喜儿了。
从没有女孩会如此忽略他、臭骂他、跟他比束比西,喜儿对他来说真的太特别了。
成长的过程中,他接触过不少种类型的女子,内在、外在条件比喜儿好的不在少数,
但她就是有办法让他把眼光锁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就是“对味”两字。
她的多种面貌完全掳获了他的心。每天睁开眼,他只想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
音、闻到她的发香,就是这么单纯的理由,想把她栓在身边。
李鼎鹤的心思百转千回,不被喜儿所了解。她仍被他的要求搞得一头雾水。
她恨之入骨的家伙为了跟她比高下,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到底是他脑筋不正常还
是她误会?乍听之下,好像是孩童幼稚可笑的意气之争,但仔细想想,不难察觉其中的
纰漏,可惜喜儿已无暇顾及。
只觉得为了比人缘,“有必要牺牲到这种地步吗?”她困惑地盯着他优雅的笑容喃
喃自语。
李鼎鹤用中指顶了顶眼镜,露出最引以为傲的灿烂笑容,一副纡尊降贵的表情,
“其实我并不在意。”
喜儿垮下脸,“废话,我问的是我自己有必要委屈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受不了
这自恋过度的水仙花。
他不怒反笑,“我是李鼎鹤,在台湾逐渐展露头角、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哼!我还是宇宙无敌超级美少女哩!”她翻白眼。
“一句话,要不要?”他以下巴点了点。
这浑小子!她拍桌子,“来就来,谁怕谁?”
李鼎鹤笑容慢慢扩大,“那你就是我李某人的现任女朋友了。”
她没好气的加上一句,“暂时的,而且不可以让第三者知道,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
事。”
“自然、自然。”他意味深长的点头,“那么亲爱的,晚上的宴会需要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