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一想到他可能真的不在意自己,君年就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明明是他的错,他还不来向她忏悔,只要再多说点话,她就会原谅他,为什么他还是不懂?难道要自己去跟他道歉求和?
她擦擦泪水,奋力的擤鼻水。
完了,她竟然变得那么软弱,性子都被他磨平,一点骨气也没有。像个为爱痴狂的女人,哭天抢地,只差没寻死寻活。
想起他曾为她割腕喂血,种种体贴关爱的情形全汹涌至脑海……
※※※
“真有这回事?”原来在他生病期间,拉德萨和女儿有这些遭遇和过节。
“是啊。”想起他的好兄弟,雷齐兹就叹气,“虽然拉德萨表面上跟个无事人一样,每天跟我讨论国事和解决方针,但是只要一提到小君年,脸上那种惨痛的表情,真是让人望之鼻酸。”他夸大其辞的向大哥咬耳朵,希望能借他之力,凑合他们。
柄王深深沉思,怀疑万分,“拉德萨真的会有那种神情?”他以为他这位寡言的部下只有一号面容,不苟言笑。
瞧女儿为他伤神,想必雷齐兹所言不假。
“陛下足智多谋,怎么样?想到办法没?”
炳立德老谋深算的笑道:“我自有方法。”
只是他的方法吓坏人,他竟然逆向操作,一声不响的把君年送回台湾。
※※※
回到睽违已久的台湾,杜君年心里有股很深的落寞,好像遗失一颗心在别的国度,整个人被掏空,怅然若失。
“君年啊,你去那里快三个月,有什么收获?也不打电话回来,晓不晓得我急得快疯掉?万一你怎么样,我怎么跟你妈交代?”上班第一天,就被唐叔抓到办公室,唠唠叨叨念了一大堆:
他口沫横飞的表示他的关心,她却只是傻傻的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君年、君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他总算瞧出不对劲,使力的摇晃她。
她愣愣的抬起头来,“怎么,你说完啦?说完那我出去办事了。”
她站起来往外头走,途中还撞倒花盆、椅子,这厂子换唐叔傻跟,呆愣在原地。
她一踏出办公室,马上被众家姐妹拷问,“喂,你那么久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没有买礼物?”
“他们对你好不好?”
问题一大堆,她都没心思去理会。最后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决定要帮她洗尘,晚上去唱歌、跳舞。
结果君年呆呆的从口袋掏出一千元摆在桌上。
“嗯,我先缴钱,不过今晚我不能奉陪,你们去庆祝吧。”
“可你是主角吔!”
“啊?你们刚刚不是讨论谁要过生日吗?”她问。
这席话把她们吓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夜夜笙歌的杜君年转性啦,变得又呆又傻。
※※※
回到自己的窝已经一个月,怎么还是静不下心来,思绪老是飞越十万八千里,到某个国度去。
电视上演的肥皂剧索然无味,她“啪”的关掉电视。
“叮咚。”有人按门铃,杜君年起身去开门。
来访的人让她大吃一惊,“父王?!”她讶异的叫出来。他身后还有几名高头大马的护卫。
炳立德精神奕奕,两个月之前的憔悴病容已完全见不着痕迹,他搓着性感的小胡子呵呵笑,“怎么,不请我进去啊?”
“你怎么会来?那国家大事——”她离去之前,风暴虽平息但需要人护航。
“全解决啦,所以我才能出来休息一下。”他兴趣盎然,放眼打量女儿的住所。
“父王。”她蹙眉的瞪着他。
这招对哈立德十分受用,他讨饶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全丢给雷齐兹啦。那臭小子竟敢利用我的女儿让你受委屈,就算是我弟弟,我也饶不了他。”
现在他正惨兮兮,挂着黑眼眶,挑灯处理国事,叫苦连天。
“那……”她欲言又止,频频在他身后的护卫群里找寻她想念的人。
炳立德顾左右而言他,“好啦,别理那老小子,我们还未叙叙旧呢!分离有一个月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一看就知道父亲身体健康,她担心的是拉德萨。
“父王,他呢?”她嗫嚅的问。
“哪个他?”他故意装傻。
“就是拉德萨,你……你把他怎么样了?”雷齐兹
都这个下场,拉德萨该不是更惨吧?
炳立德不高兴的埋怨,“从小你心里就只有他,我实在不晓得那小子有哪一点好?”每每落得要跟手下争宠。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帮你保卫国土,对你又忠心耿耿,还帮你寻回圣物。”她嘟着小嘴,为拉德萨说项。
他反问:“所以他就有资格伤害我女儿的心啰?”
杜君年闻言,小嘴一扁,眼眶渐渐红透,委屈的吸吸鼻子,泪水又要滴出来。
炳立德见状,赶忙投降,心疼的搂住女儿。“好、好、好,我说、我说,我给他的惩罚是把他赶到沙漠去,面壁思过一个月。”
“啊!你怎么这么坏心?!”她嚷叫起来。
炳立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没有搞错?他是在为她报复地,现下竟说自己亲爱的爸爸坏心。
她冲回房里拿护照,又扯着他的手往门外走。
他怀疑的问:“你要去哪儿?”
“回去救他啊!”
“现在?我刚到台湾,还没好好的玩。”而且是要去救那个混小子,说什么他都不愿意。
杜君年闻言,小脸一垮,皱着细眉,眼看泪水就要像水笼头般的流出。
炳立德见风转舵,马上宣布,“走、走,我们现在就回国去。不过我放了你一次,你还要往回走,这次我可不会让你回台湾喔!”他不想再犯相同的过错,让他在乎的人离他远远。
杜君年迟疑了半分钟后,勇敢的点头,“好,这次回去,我就不回台湾了。”
炳立德心里笑得快得内伤,雷齐兹的计谋果然有用,这下子君年可不会想回台湾了吧?哈哈哈……
※※※
土黄色沙丘连绵不绝——波波相连,放眼望去全是灼烫的色泽:柔绵细沙消融了脚力,每走一步,更陷一分。
拉德萨像位漂泊的旅人,拖着他的马,漫无目的的往前方行进。这是他给予自己的试炼,惩罚自己辜负君年的真心,让她落泪。
他折磨着自己的身心,让体力透支,让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思念她,把她撩人的身影排除在体外。
这样他会减少心痛的时间,渐渐的,也会遗忘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愉悦。
陛下把他放逐到这里,他一点也不怨,这是他应得的,他在赎罪。
“哈!”他低嘲,干涸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已经在沙漠中度过一星期,这七天以来他不停的走、不停的走,直到累坏躺在沙漠上睡觉,醒过来再继续走,不停的摧残自己的生命。
反正没有了君年,他像行尸走肉,
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她不会原谅他,不会对他笑,不会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因为他已经伤透她的心,两人像两条平行线般永无交集。
烈日曝晒下,他用着仅存的力量往前走,直至筋疲力竭。
最后他重心不稳的往前扑,像陀螺似的翻滚到山丘下。然后动也不动,等着死亡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覆盖住他的身躯。
如果他肯抬头,会发现远远的方向,有一位女子优雅的走近,她全身包裹着黑布,蒙着面纱,仅露出,那双晶莹的大眼,像是超凡绝俗的女神。
他听到脚步声,仍旧不想抬眼一看来人,只是堕落地赖在地上喘息。
“你还想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