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趁现在慢慢的让众人熟悉她的存在,只不过他的嫉妒心要受到严重的考验了。
琉璃的出现果然引起一阵不小的中国风,在名流的宴会里,常可看见女士穿著旗袍,以添典雅古意。
琉璃也渐渐融入上流圈子,只是在交谈时经常神情恍惚、心思外飞、眼神迷离。
琉璃的存在,众人只当伯恩多了一位美丽的女友,不敢多做揣测。有伯恩这么一位有力人士随侍在侧,加上媒体大亨罗杰的大力护卫,鲜少有人敢拈虎须,加上英国皇室的消息更有卖点,所以也没有媒体深入的报导。
“什么事?”伯恩对着镜子调整领带,准备参加另一场皇室晚宴。朗克本来也该到达,此时却出现在他的房间。
“你够了吧,琉璃吃不消的,她根本没法子适应这种生活。”
伯恩愣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我只是让她习惯一下我过的生活。”
朗克叹气,“你习惯,她不习惯,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最近憔悴许多?她本来很快乐,常常笑容满面,可是现在的她气若游丝,你在扼杀她的生命力。”
“你管太多了。”他不满朗克过于关心她。
“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担心你们的未来,你再一意孤行下去,琉璃总有一天会离开妳的。”朗克说完后,很率性的甩门离开。
伯恩余怒未消的瞪视着门板,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朗克的建言有几分道理,也只有多年知交好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警告他。
他不是不知道琉璃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她已经成功的进入上流社会,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可以完全放松,他也将不再强迫她去赴宴,只要陪他就行了。伯恩会实现当时的诺言,帮她安排学校就读。
只是他这样的计画琉璃并不了解。
一早葛莉丝便帮她换好晚礼服,并化好妆,乖顺地在自己的房里等着伯恩来接她。
“一脸不高兴的,怎么?表哥惹妳不开心啊?”
“没有。”琉璃摇头,脸上淡然的表情不变。
梆莉丝长裙一撩,夸张的坐上床,挤在她旁边说道:“在英国,妳就我这么一位姊妹淘,加上妳是我最崇拜的里欧叔叔的女儿,有什么困难妳不能对我吐露的?”
“真的没有。”琉璃逃避她的热情,眼睛慌张的乱瞟。
“啧啧,妳真是瞧不起我葛莉丝,凭我阅人无数,妳单纯近乎愚蠢的脑袋在想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妳还想骗人?”今天她非逼琉璃说实话不可。
自从认识琉璃之后,葛莉丝被她的好性情所折服,和她在一起,任何烦人的事情似乎都无关紧要,尤其她又不爱计较得失,心情全然无压力。假如东方男人的性情也同琉璃一般,那她可要立誓下嫁一位东方小男人。
琉璃没有较亲密的女性朋友,在大学时期朋友虽多,但是可以一起谈心的女伴始终缺乏,想不到远渡重洋,竟会遇上作风独特的葛莉丝。
她不像琉璃所认识的大多数英国女孩,她热情、大方、活泼,甚至有些大胆,但对朋友很照顾。
虽然如此,琉璃还是不想增加她的困扰,毕竟这是自己的问题,也是很难启齿的一件事。
伦敦的夜晚灯火辉煌,美不胜收,却令琉璃有点焦躁。
有伯恩的陪伴,她一直是宴会上众所瞩目的焦点,一波波陌生的面孔拥上来,那些称谓她有时都分不清。她没有生活在灯光下的本钱,即使她喜欢伯恩。
对!她承认对伯恩渐渐有好感。
罢到英国时,伯恩给她的感觉是傲慢、仗势欺人,后来他到山中寻找她时,又表现出关心的态度,接着气走她又接回她,听她哭哭啼啼的说了一整夜的傻话。其实她心里已经隐约觉得他的表现太过火了。
但是她不敢自作多情,毕竟以伯恩的身分地位、见多识广,条件比她好的名门淑女多得是,更何况一开始他对母亲的身分多所刁难。
直到她拒绝与他同游,他眼里的落寞、那错愕无神的表情让她不忍。那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太大意了,让他不知不觉地进驻心房。偶尔想起那夜的耳语轻喃,她还会脸红。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让她看清了很多事情,心中也有了重大的决定。
在他们到达宴会现场后,伯恩一如往常,一一为琉璃引见几位人士。她也很努力地配合,静静的聆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在客人不注意时,她望向落地窗外的一轮明月,憧憬的微笑,不知从家乡看月亮会不会是一样的?
“好傻。”她自顾的轻笑。
谈话中的伯恩不明所以,“笑什么?”
“我说我好傻。”她饱含笑意的低语,却不肯再透露更多心事。
伯恩双眼灼烫,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回家后,我一定要逼妳说。”
可惜他没机会等到回家,在他转身时,琉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疯狂的在宴会上寻找,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在濒临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他打了一通电话回宅邸。
仆人婉转的告诉他,琉璃在一个小时之前拎着行李离开,同时带走了唯一不属于她的东西……他的心。
想过各种琉璃离开的理由,一一为她找借口,但是伯恩的心里仍旧不能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他一颗脑袋全被她的人所占据,无法勉强自己静下心在公事上,丢不掉是因为放不下。烦闷的心情一直舒解不开。
最后他干脆逃避现实,躲到老家城堡去。
威廉管家一看他脸上无光、双手空空,颓废如流浪汉,便懒得理他。
“不思长进。”他斥喝。
伯恩彻底堕落,镇日躲在书房,抱著名酒当饭吃,阴阳怪气得无人敢靠近。最后威廉还是看不过去,抱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心态,认命的去服侍他的主人。
“伯恩少爷。”他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那团皱衣服。
伯恩蠕动了一下,发出闷哼,“唔……”翻了个身又倒下去,并且扬起阵阵酒臭。
威廉愈看愈气,忍不住用坚硬的鞋尖轻踢他,“少爷,天亮了。”
然而伯恩依然故我的赖在沙发上。
威廉无计可施,只好动用手上的利器……热红茶。他浇花似的,把滚烫的茶水往伯恩的头上浇灌。
被热水淋湿的伯恩如他所预期的跳了起来,口中咒骂连连,“该死,是谁?”盛怒中的他有杀人的。
“少爷,你醒了。”管家威廉笑容可掬,一副正直的形象。双手背在腰后,茶杯早被他藏起来了。
伯恩目光含怒的瞪他一眼,口气恶劣的威吓,“什么事?”颊上未刮的胡须令他显得沧桑,有股另类的性感。
他颠簸着脚步行走至书桌旁,打开抽屉,模出烟,径自吞云吐雾起来。
“少爷,你不曾在家里抽烟。”
“那又如何?”他自残似的重吸一口,再大大的吐出。
“又在舌忝伤口了?”
“多事。你工作太少了是不是?”
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威廉不气馁的再次说道:“你放弃了。”
“人家厌恶你逃走了,再追只是自讨没趣。”
“琉璃小姐如果对你没有丝毫的好感,以她谨言慎行的个性,是不可能跟你结伴出游的,更不可能窝在伦敦等你。”
是吗?也或许是心血来潮呢!他自嘲的想。
“对了,我要结婚了。”威廉正经的说。
“结婚?!”伯恩怪叫。他上下打量管家,十年如一日的打扮,纤尘不染的黑色西装、灰白的头发、精明干练的眼神。“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