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可不想眼睛长脓包。”而且早看过了,虽说他的身材是跟银子一样很养眼没错,但,银子可以模,他……她是黄花大闺女,不能乱模男人的,纵使心里是有点想。
“你这什么眼神,多少女人求我给她们看,是你才有这荣幸。”朱昊赤眯起厉眸。这女人真不知好歹,想他堂堂一个小王爷,无数红粉佳人等待他临幸,而她居然还嫌弃他!
“我不要这荣幸,女人家的清白岂是你月兑光衣服就可以补偿的,你以为你多值钱,银子比你好看多了,呜……”
拿他跟银子比!朱昊赤脸颊肌肉抽搐,正想开口为自己的男人尊严辩护之时,不识相的噗哧声闪入他耳里,偏头一瞪——
谁在偷笑?!好大的胆子!
在目光凶狠的朱昊赤目光扫至之前,憋笑憋得脸红脖子粗的王忠冷不防的打个机伶,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碌。而上官弘毅则假咳了好几声,冷漠的小安子嘴角也带著若有似无的微弯。
朱昊赤收回狠戾的视线,叹口气,“别哭了。”汹涌而来的哭声如洪水暴雨,哭得他耳朵都快受不了。
呜呜……她还是哭个没停。
一旁的人各做各的事,上官弘毅依旧悠闲的品茗看书,享受午后凉风的吹拂。而小安子将烤好的鱼和采来的蔬果放在瓷盘上,慢条斯理的温茶。王忠则取出另一条毛毯铺於地,以石为桌。
不过他们都有个共通点,全都拉长了耳朵,眼尾偷瞄著朱昊赤和金银芝这一对宝,狂捐任性、向来我行我素的小王爷,就连当今圣上也对他头痛不已,现在居然对一个姑娘低声下气,这可是千古难得一见。
“不许哭了!”音量不自觉提高。
“哇,你吼我。”爆出的哭声,再度惊走鸟兽。
机警的众人早已预防好的用女敕叶堵住双耳。
朱昊赤额头青筋抽动,瞪著哭得颤抖个不停的泪人儿,他整颗心也跟著揪痛。向来女人在他面前哭著作戏,他都是掉头走人,唯独对她,他就是硬不下心肠,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不想活了,你还我清白来。”
“这给你总可以了吧!”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佩。
王忠震惊的倒吸口凉气,“爷,那是……”
一只晶莹剔透的黄龙玉佩映入金银芝蒙胧的视线,刺眼的光泽令她几乎睁不开眼,透过阳光,隐约可见那黄龙之眼泛著红光,不用大脑想也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
“给我的?”泪水收放自如的抽回眼泪,金银芝接过那块巴掌大的玉佩,一块如此透明无瑕的玉石已经很罕见了,更别说玉中带血玉的了,不过也要识货的行家肯收才行,不如给她银子还来得实际。
“嗯,好好收著。”
“不知道值多少钱?”金银芝不自觉月兑口而出的话,令周遭的人不禁猛抽口凉气。
朱昊赤铁青著脸,深眸闪烁著危险火光。“你敢卖掉它,我做鬼都会找你算帐,让你下半辈子不得安宁。”
好严重的威胁。“好啦、好啦。”给什么玉佩嘛,给银子还比较实在。金银芝嘴里犯著嘀咕。
“你说什么?”话从齿缝挤出。
“没,我说我会好好收著。”
“爷,那可是先皇御赐……”王忠心急的低声道。
“王忠,闭嘴,去干你的活。”
没听见他们主仆的对谈,金银芝破涕为笑,“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喜孜孜的将玉佩揣入怀中跟银票一块收好,她心满意足的拍拍满满的荷包,今天收获真不少。
“上官爷,我们是不是遇到女土匪了?”王忠没胆上前跟眼里只有女人的主子说,只敢小声对上官弘毅抱怨。
“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们爷高兴,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吃饭吧。”上官弘毅轻摇纸扇,饶富兴味的望著斗嘴的两人,他还等著看好戏呢。
花一点钱看在女人堆里横行霸道的朱昊赤吃瘪,值得的!
第四章
经过一波三折,终於可以用午膳,已经是近未时了。
小安子和王忠捧著盛著清水的瓷盆来到上官弘毅面前伺候他净手,但让金银芝大开眼界的不是他们规炬多如牛毛,而是她认出那瓷盆是出自於景德官窑,据说只有王公贵族方可使用的,珍贵得不得了。
在番外民族眼中,景德官窑出产的均是珍品,市场叫价随便一只汤匙都上百两。她曾听在外营商的爹亲谈到番外之族,为购景德瓷器来当收藏品,常不惜以翡翠珍珠珊瑚来换,即便是神通广大的爹亲也只能透过管道取得一两只,而且还是烧坏的劣品。
因此,她也粗具辨识古玩的功夫以便到市集捞宝,逢低买进,高价卖出,利润相当不错,是她的生财之道之一。
可见她遇到的这些人绝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极有可能是王公贵族。她忍不住端起装鱼的瓷盘,看了盘底的朱砂烙印,景德窑的官印映入眼帘,宛若银子在闪闪发光,而他们就这样当廉价物放地上装食物!
“我们就吃这个?”金银芝瞪著盘里方才钓起的大鱼,连月复部都没切开清理就这样整条烤著吃?!
“有什么不对?”朱昊赤豪迈的拿起用细木串著的肥鱼,大快朵颐的一口就咬掉半尾,也不怕鱼刺入喉。
金银芝看著他不文雅的吃相,清清喉咙。“呃,你们不觉得很恶心?”在家中,鱼都是厨娘处理好才端上桌,这还是她第一次吃整条鱼,幸亏鱼鳞有剃掉,要不然她真不知如何下肚。
大夥不解的看著她。
她迟疑的又道:“那些蚯蚓的尸体还在鱼的肚子里,说不定它们还没死透,正在里面爬呀爬的。”
噗的一声后伴随著咳嗽声,“咳咳咳……”朱昊赤被鱼刺梗到。
她这一番话,让刚咽下鱼肉的众人都不禁吐了出来。
“爷,要不要紧?”王忠赶紧奉上茶。
“你……”好不容易吞咽下那根鱼刺,朱昊赤咬牙切齿的瞪著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鱼吃虫,人吃鱼,我们等於是间接吃虫。”金银芝觑了觑面有菜色的众人。她哪里知道北方人吃鱼是整尾下肚,连鱼肚都不处理,谁晓得鱼肚里有没有泥巴、鱼粪。
“有的吃就好你还罗唆什么?”害他此刻不知道该把剩下的那半尾吞下去,还是丢一旁。这女人真会杀风景,没被噎死,也被气死,吃个鱼也那么多话,害他钓的鱼乏人问津,糟蹋天赐的食物。
“你又凶我。”她委屈的红了眼,捧著香喷喷的鱼,肚皮不争气的鸣叫著。虽然这鱼是吃虫长大的,还是吃下去好了。
“你到底吃不吃?”朱昊赤一鼓作气的吞下剩下的半尾鱼,然后大口饮下一壶茶冲掉心中的恶心感。
忽然颈后寒毛倒竖,他嗅到一股杀机重重的气息
“爷,不对劲。”王忠率先起身,亮出剑。
“嗯,提高警觉。”朱昊赤放下食物,定到金银芝身旁,心神一凛,全身肌肉紧绷,注意著四周状况。
他冷静的环顾从四面八方涌出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他们而来,看样子他们南下的行踪已经败露!
金银芝浑然末察觉异常,专注的盯著眼前的鱼,将瓷盘放在膝上,小心翼翼的剃开鱼肉,拔除白肉里一根根扎人的鱼刺。
她一边小心的挑弄著免得被扎到,一边忍不住叹口气。没有丫鬟在身边还真不方便,事事得亲自动手,这个时候她想起被她遗忘的丫鬟,不知道她们找得到她吗?
铿锵!兵刀交击的声响拉回她飘离的思绪,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朱昊赤四人护卫在中央,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蒙面杀手团团包围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