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到七十岁女性的眼中,他是风流偶傥的万人迷,不过在黑社会中,他可是让人打心底畏惧的阴狠笑面虎。
“是谁在伊美战争时,私运了一批黑枪给伊拉克人民?”害得死伤更惨重。
“那是人民想自保。”
“是谁运了批禁药到台湾?”
“我只负责接运,卖药的是泰国老大。”不管在枪林弹雨中或面临生死关头,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可就怕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发飙。
“那么又是谁在洗黑钱,以至於造成全球经济动荡?”
“我只是赚取我应得的钱,没有经过汇兑这道手续,难道也有错?”
没经过汇兑和缴手续费孝敬各国,省去缴税,却被称之为洗黑钱,他又没有享受当地政府福利,干么奉公守法纳税?而且人民纳的税也不一定会用在人民身上,天知道是进了谁的荷包。
“嘴长在你身上,你是黑社会老大,你怎么说都对,我管不著你,你也别挡我的路,我要离开这。”丽芙绕过他。
她实在受够了,每次她到新环境,交了新朋友,她爹地就会去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并警告不得张扬。
起初她毫不知情,直到有天她暗恋的男生向她告白,她还兴奋得难以入眠,谁晓得隔天那个男生居然见鬼似的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在她逼问之下,他才抖出她爹地在她背后搞小动作,气得她好几天不想跟爹地说话。
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但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是黑道千金,她只想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的上学,跟三五朋友逛街,谈几场甜蜜的小恋爱,可是被他一搅和,她根本别想拥有平凡的生活。
而且为了避免觊觎爹地黑手党老大宝座和地盘的人的威胁、绑架,她转了很多所学校,让她从小到大连个知心的手帕交都没有,更别提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每次出门都有保镳陪随,一点自由也没有,所以这次她下定决心要月兑离爹地的恶势力,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宝贝,你离开这,你要去哪?”伊尔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我考上警官了。”当警察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每次看到电影里英姿爽飒的女警,她就心生向往。
“什么?!”他大声咆哮。
“前阵子我在网路上看到美国纽约警局正在招考新进人员,我就以妈妈的姓寄申请表格报名,不久他们就寄通知告知我录取了,下星期一报到,我今天一定得去纽约。”她母亲姓杜,是个东方人,在一次帮派火并中意外丧生,这更加深她月兑离黑道的决心。
“噢,宝贝你怎么可以背叛爹地?”当黑社会老大可以呼风唤雨,一个听命行事、任人差遣的卑微警察怎么比得上?
丽芙眯起眼瞪视他,“爹地,我可警告你,如果你偷偷做坏事,不小心被抓到了,我绝对不缓筮私苟且,我会大义灭亲。”
“丽芙宝贝,你好狠的心。”他捂著胸口一副心痛样。他心爱的女儿不继承他黑帮老大的位置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去当警察来抓他?天理何在!
“所以爹地你就乖乖待在义大利,没事别来纽约,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是帮理不帮亲,还有没事少出门吓人,身为黑社会老大你要有自知之明。”现在扫黑雷厉风行,她也不想有一天得拿枪对著爹地。
他哪会吓人,他可是女性心目中票选最英俊、性感的中年男子,走在路上还有女慕者送鲜花素果,劳勃狄尼洛算什么。
伊尔哀怨的望著女儿,“你非走不可?”她是他身兼母职一把屎一把鼻涕拉拔大的,而今她居然要当警察来跟他作对!
丽芙点头,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爹地,你保重了。”语毕,她转身潇洒的走出大门,非常自信的踏出第一步,却冷不防脚踩空一阶,人就这么滚下楼梯,还好底下是铺著厚厚草皮的庭院。
伊尔赶紧冲上前探视,“宝贝,要不要紧?”看到她这么迷糊莽撞,他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到纽约当警察?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有个万一……他不敢想像下去。
丽芙忙不迭的摇摇头,“我们家大门前干么盖得跟雅典娜女神庙一样?”她控诉地指著用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十二格矮阶。
“好好好,我马上叫人把矮阶打掉。”他扶起她,“要不要请医师过来看看,报到不急在一时,刚刚这一跤要是有什么后遗症或内伤,那可就得不偿失,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最好拖到来不及报到。
“不需要啦,我身体好得很。”她站起身扛起背包。“爹地,你不用送我了,我还知道路怎么走。”一边挥手边走,她没留神门前还有个圆形的花圃,“啪!”一声,整个人倒栽进花里。
还好伊尔早在她幼年回跑太快冲进水池里险些淹死,而将其填平成花圃,否则这会儿她肯定成为落汤鸡。
“丽芙。”他抿嘴忍笑,却有一丝担忧浮上他胸口。
“没事、没事。”她狼狈的站起身,俐落的跳下花圃。“计程车在门口等著,我走了,再见。”
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大门,伊尔保养得光滑紧致的额头冒出三条皱纹。
他低头沉思一下,随即唤了声,“朱力。”
一个黑影自屋内闪出,是个留著平头的魁梧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有道由人中划破脸颊的深刻翻红刀疤。
“爷。”他面无表情的对伊尔恭敬的弯腰行礼。
“跟上去,切忌不可以打草惊蛇,更不能让小姐发现,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报。”
朱力?威廉斯是他有次到东方旅游时,途中收养的弃婴,后来他将他送往东方训练忍术和中国武术,现在是他的影子保镳。
“是。”
丽芙搭著计程车来到罗马机场,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刻。
她拎著简便的行李进入人潮汹涌的机场,拿出口袋中的眼镜,凝神望著萤幕上闪烁著飞住纽约的班机时刻表、她搭的班机还有两个小时才会起飞;蓦地,身后传出一阵呼救声,她连忙转身。
“救命呀!放开我。”
她看见不远处一个惊惶失措的小男孩被个高大男子毫不留情地攫住手腕,而路人袖手旁观,正义感泛滥的她当场冲上前。
“嘿,你想对小孩子干么?”她试图拯救小男孩。
“大姊姊,救命,这个家伙要抓我去卖。”小男孩乞怜的望著丽芙,敛起眼底的精光狡诈。
“别担心,我会救你。”她怒目瞪视著高大男子,“你快放开他!”她边说边使劲的扯开男子的手,并施以全武行。
男子眉头打结,单手拎著欲落跑的小男孩,一边应付著她粗暴的拳头,毫无预警的,丽芙一拳朝他门面而来,他侧身一闪,脚传来刺痛,他痛得不得不松手来闪避她暴力攻击。她居然踩他的脚,这女人真狠!
“我叫你放开他,你没听见是不是?”等他一松手,丽芙立刻以母鸡捍卫小鸡的姿态挡在小男孩身前,赫然发现眼前这男子高得要她仰角九十度才能与他对视。
戴著墨镜的男子身穿黑色大衣,一身漆黑的T恤、牛仔裤和黑色皮鞋,酷得就像是骇客任务里的基奴李维,一头墨黑色的头发和棱角深刻的轮廓,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哪国人。
他看著她也仅是挑了下眉。
“小弟弟,你没事吧?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样。”她转身安抚受惊吓的小男孩,蓦地肩膀被点了下,她紧绷的神经猛跳了下,转身张牙舞爪的怒视他,“看你人模人样,却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事,你不觉得丢脸,我都为你父母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