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上来。”突然一声大喝,四面八方涌出大批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围住两人。
围观的群众看到大批官兵,为避免惹祸上身便鸟兽散去,僵持不下的两人一愕,云飞雪手里还抓着他的腰带,而他两手紧揪着裤腰以免“走光”。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下竟敢强掳民女,该当何罪?”为首带兵的捕快亮出大刀直指着卫尚风。
“你想对我们家小姐怎样?”春喜和如意从官兵中走出。
“我对她?”卫尚风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扯回险些被她扯掉的裤裆,赶紧重新把腰带系好,保护清白。“你们眼睛长到哪里去?”她不对他怎样他就谢天谢地。
真是可悲,枉费他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他的魅力竟不如裤管上乌漆抹黑像一坨牛粪的颜色!
“你是卫义武馆的卫二少,怎么会是你?”为首官差看清拉着姑娘的人的模样也不禁一楞。“我们听闻天下第一染的云府丫鬟来报案,说她们家小姐被歹徒挟持才派遣人马去营救。”
“这全是误会一场,她跟我媒妁之言在先,过几日就要成为夫妻,我何必挟持她?”卫尚风吞了好几斤苦连,觑了觑心不甘愿情不愿放手的云飞雪,她一双炯亮的水眸仍觊觎他裤腰以下。
好险,保住了男人的尊严,不至于当众遛鸟。
“小姐,妳有没有事?奴婢们担心死了。”春喜趋前探视。
“小姐,别怕有奴婢们在,就算他是未来相公,也不容他放肆。”如意本来就不欣赏花心风流的卫尚风入主云府。
“你们误会了,卫公子他不是坏人,是他救了我。”目光离不开地的裤子,只可惜颜色干掉了。
“就是说,我怎么可能是坏人。”卫尚风如释负重,逃过一劫。“各位官爷,我好歹也是铁血神捕的弟弟,再怎么花心风流,也不可能知法犯法,我跟我娘子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龃龉。”
“哼,脸长得像人,内在不一定有人性。”春喜口气不善。
“嗯,金玉其外,虚有其表的男人嘴里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如意也充满敌意的瞪视他。为何小姐要嫁给这样风评不佳、声名狼藉的男子?比他条件好的男人满街一抓一大把。
“什么人养什么狗,娘子妳教得真好。”狗不教主之过。
“小姐,妳听听他居然说我们是狗。”
“小姐,我们休了他,休书如意替妳写。”
哇塞,这两个丫鬟唯恐天下不乱!还没成亲就急着把他休掉。他自认行情还不差,怎么在她们眼底连小瘪三都不如。
“好了,你们别吵,能不能让我歇息一下?”揉揉发疼的额,云飞雪心疼的看着他裤管上的颜色逐渐干渍,颜色黯淡无光,失去了色泽,不知道什么花草是黄绿色泛着绿色荧光?
“夫妻床头吵床尾合,没事就好,以后别大惊小敝。”为首官差看了他们一眼,吆喝众人离去。“我们走。”
“谢谢官爷们。”间言,卫尚风露齿而笑,笑得像白痴。
“什么夫妻,八字还没一撇。”云飞雪送他一个白眼。
他回望着她,噙着贼兮兮的笑,“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妳想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与他四目相锁,她心悸了下。回想起这一天之中那吞噬人的热吻,还有他令人脸红心跳的凝眸和轻柔,她心卜通卜通的跳,一股火辣感自颈部蔓延。她转开头,佯装镇定自若。
“春喜、如意,我们回去。”才一个吻没什么大不了,她在心底提醒自己,她是来办正事的,可没时间陪他风花雪月。
“亲亲小娘子,我会去探望妳,妳等我喔。”他抛个飞吻。
这风骚的男人!他还真有脸说。云飞雪脚步踉跄,整张小脸轰地着火,没脸回头,低垂螓首的快速离去。
而光照不到的巷道暗处,一对阴森的眼盯着这一幕。
“爷,被她逃掉了,怎么办?”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惹的祸。”一巴掌挥去。“要是被指认出来,我们金织楼的名声全毁在你手里。”
“爷,饶命。”阿海被打跌倒在地,嘴角渗出殷红的血丝。
“你听着,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嗜血的光芒一闪而逝。召洹次要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第七章
黑幕覆上长安城,在西市里坊依旧灯火通明,屋檐悬吊着红灯笼,照亮了满街聚集人潮,这里是寻芳客的天堂,男人的温柔乡。
粉胸半掩暗凝雪的莺莺燕燕千娇百媚的招呼来往一脸色相的大爷们,一缕薄纱披肩几乎遮不住的粉臂细肩,而那丰满的胸脯像是要弹跳出抹胸,莫怪男人一上了里坊就有去无回。酒过穿肠莫过于莺语娇笑夜销魂,哪个男人不掏金献银争相博得美人笑?
“二少,你这几日是到哪去了,人家好想你。”
“二少,那么久你都不来看甜儿。”
“这不是来了吗?”一个响亮的吻嚷在粉颊上。
“死相,你坏死了。”
“哈哈哈……妳们不就爱我使坏?”他捏了把丰臀。
醉红楼的二楼包厢内,醉卧在迷人的胭脂花粉香中,卫尚风左拥右搂,快活恣意,早忘了与云飞雪八百年前的约定。反正婚事有娘在处理,他这闲人相公只负责穿上红袍嫁……去迎娶。
“二少,来喝酒……酒没了,我去拿。”
“不,兰儿妳怎么可以走,今晚要陪我。”搂住唉起身的姑娘纤纤柳腰,淡淡兰花香盈满鼻,勾动他心底那根情弦,某个娇嗔的娇靥浮现脑海。该死的,他怎么会想起她?
她不过是个女人,一个乏人问津,自己上门求嫁的老女人,他干么为了一朵老花放弃花园?
于是他重回欢场恣意潇洒,人生得意需尽欢,人不风流枉少年。
那涸伶牙俐齿的云飞雪既不娇媚也不温柔,更别提讨好男人的手段,一张犀利的小嘴得理不饶人,偏偏这几日他老想起她,就算是花魁在怀,他竟提不起半点“性”致,害他以为自己是不是不行了?
“来来,喝酒。”话声刚落,门外突然冒出的肆笑声再度让他一颠,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来,我跟妳们说,云飞雪那娘们算什么,胆敢抢我们金织楼的生意,我会叫她生不如死,我们主子已经计划要我……”声音渐小。
“呵呵,大爷您在说笑吧?”
“欸,妳们不知道云飞雪那个女人手段有多高明,居然诓我,要不整得她哭爹叫娘,我陈阿海倒过来写。”
门外的喧闹声音勾起他注意,就因为三个字“云飞雪”!懊死的,他该不会是中了她的蛊?
“二少、二少,你怎么了?”
肩膀被摇了摇,卫尚风猛地回神,挤出勉强的微笑,“没事,我只是有些不胜酒力,妳们通通下去。”
众女子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卫尚风,在婚事和婚期定下后,梅婆对他上酒家的禁足令解除,可是他来到妓院却像少了魂似。
难道传言是真的,他跟云飞雪暗通款曲已久,曾经还有人目睹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拉扯纠缠,关系暧昧不明?
众女子面面觑,却没有人有胆提出质问。
云飞雪回到了客栈,经过几日休养,脚上的伤已经康复,而卫尚风却不见踪影……她干么想他呀?他要来不来与她何干,说不定他不知道醉在哪个女人香闺芙蓉帐内度春宵,她何必惦着他的话?
她安之若素的端起如意奉上的茶,尔雅的浅啜,“那家兜售云纺楼仿品的商行近来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