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神经,我又不认识你。”等等,这“小樱桃”好像在哪听过……她怎么想不起来。
“你叫安佳?”他挺直了腰,瞟了眼她身上的名牌“JSC新闻记者安佳”,嘴门笑意变深。
原来她当上记者了!
多年不见,她还是没变,莽撞冲动的性子仍叫人胆战心惊,不知她是否记得邻居家的他!
他知道在他搬走后,她被送到日本念书,又飞到美国留学,追人太辛苦,他决定守株待兔等她归来,他们之间还有好几笔帐还没算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人真怪,隔着漆黑的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眼神,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戏谑眸光,令人很不舒坦。
“看不出你是个新闻记者。”他忍俊不住的想笑。采访新闻像找人干架,她确定是跑新闻,而不是制造新闻?
听他质疑她的能力,安佳脸一沉。“我是不是新闻记者关你什么事,要是你聊天想不开,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一篇报导给你当墓志铭。”她是在抢新闻没错,这是她的独家,但,谁需要他插手,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你真的想不起来?”沈佑鹰注视她,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等等,你先别走,我还没作采访。”他干么用悲悯遗憾的眼神瞅着她?好粮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他的事?
她颦眉眯眼瞅着他,“ㄟ,我们……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心脏陡地一跳,她脑海闪过一个影子。
嗯,总算有点进步!沈佑鹰咧嘴一笑,“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失望,小樱桃。”
要把她引到身边多得是法子,不急在一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等等,你别走。”她总觉得墨镜下的视线令人头皮发麻。这突然冒出来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指了指她后方,“警察来了。”
安佳回过头。
“抢匪……抢匪?”气喘吁吁的小吴和一个欧巴桑共同拉着警察来到现场,看到这场景傻了眼。
“谁是抢匪?”警察一头雾水。
“就是他!”
小吴和被抢的欧巴桑,以及转身见到警察的安佳都不约而同的伸手指着地上的家伙,再回头已不见那笑得诡异的男子。
警察忙不迭的把昏倒在地上的抢匪扶起,一个皮夹从抢匪裤袋中掉出来。
“那是我的皮包。”操闽南语口音的欧巴桑冲上前,激动的捡起皮包。“猴死囝仔,什么人不抢,抢到你祖嬷身上,给警察逮到,你该死,你该死。警察大人给他带到绿岛关。”随手就拿皮包往昏倒的抢匪身上打。
“好啦,好啦,什么事到警察局再说。”警察格开欧巴桑。什么人都往绿岛关,绿岛不沉了才怪。
“等等,先让我们采访。”安佳示意小吴动作快一点。暂时把那家伙的事抛在脑后,新闻比较重要。
“采访?”警察一见小吴架起摄影机,登时傻了眼。
“你们先摆个姿势,对对……警察先生就这样别动。”安佳旋即捡起麦克风,不慌不忙的敛整衣服,站到镜头前。
欧巴桑连忙搔首弄姿,兴致勃勃的挤到安佳身边,“要采访喔,我先来啦,我是受害者。”
安佳摆出专业形象报导起来,“各位观众,记者所在位置是在吴兴街抢劫案发生现场,现在我们先来访问……”
一旁围观的群众也跟着抢镜头。
虽然不知哪迸出噗哧的笑声打岔,安佳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完成这次街头抢案的报导。
第二章
三月二十九日天气睛
现在每次周休二日我都会去花ㄌ一ㄢ/玩,还会去看ㄍㄜ/ㄅ一\家的洋女圭女圭。
他漂亮得不像真人,真的像ㄎㄚ∨ㄊㄨㄥ片里的洋女圭女圭。
他叫ㄔㄣ/一ㄡ\一ㄥ,比我大七岁。
他说我念ㄘㄨㄛ\了,那个字念ㄕㄣ∨。
目前跟他女乃ㄋ一ㄠ/两人住在这幢豪华别ㄕㄨ\,他妈妈平常都很忙,至于谈到他爸爸,他ㄊㄞ\ㄉㄨ\就变得很冷淡。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ㄇㄣ在心里却没有勇气问……
你到底是男是女?
“安佳!”
位于台北的JSC亚洲新闻社办事处的总编辑办公室里传出打雷的咆哮,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整层楼玻璃帷幕都震动了。
JSC是日本一家专门报导亚洲产经动态的新闻社,多方收集亚洲资讯。
自从港台大陆经贸蓬勃发展,光从上海到香港这一带就占了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商机,更别提世界半导体龙头在台湾,还有拥有广大市场的中国大陆,引起全世界的瞩目和热烈讨论。
日本当然不遑多让,为了拿到第一手讯息,在港台大陆三地都有设立分支机构,而台湾是最早设立的分社。
“你自己看看,你这是什么报导?”厚厚一叠资料砸上桌。
安佳双肩瑟缩了下,“小舅,别激动,生气会变老。”
身为JSC总编辑的石田浩是半个台湾人,长得粗犷壮硕,嗓门奇大,比她大五岁,在家中排行老六,是她最小的舅舅。
“你……”差点吐血的石田浩额头青筋暴凸,拚命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冷静下来,伸出颤抖的手,“叫你给我跑财经,你给我上社会版,你、你……真要把我活活气死。”
“不好吧,舅舅年轻又英俊,怎么能那么早死,那些美女会哭死。”识时务的安佳陪着笑。
他瞪着她,这初出茅庐的丫头是他嫁到台湾的七妹的女儿,也不是说她娇生惯养,而是从小到大闯祸的纪录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了。
细数下来,像是把宠物店的动物放生,动用全镇的人力物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回来,不小心砸了邻居家的温室花园,赔了上百万,还有推了下妹婿的BMW,撞毁七台车,还好无人伤亡没酿成大祸,对于她闯祸的本事,左邻右舍都已经见怪不怪。
为了避免她再闯祸,于是七妹送她到日本,希望藉由日本严格的教育能改造她,让她收敛一下冲动莽撞的性子。
不过,看来这决定是错的,她还是没半点长进。
毕业后就在当地找了第一份工作,让对方公司股票惨绿,官司上身,生意萧条,吓得对方连忙把这瘟神送回家吃自己,为时不到二十五天,连试用期三个月都没满。
石田浩顺顺气,白了她一眼,“你别这么天兵行不行,你是记者,别跨行抢警察饭碗,抓抢匪轮不到你披褂上阵。”手指用力的戳了戳桌面的资料,“看看这是什么报导?什么爱心送大陆?大陆现在比我们富有,还有,什么拯救淡水河的小狈,这种不入流的新闻也想拿来用?你是想搞垮JSC,要小舅也回家吃自己是不是?”
“这些新闻都很不错,很赚人热泪。”
石田浩低吼,“我们是做财经报导,不是慈善报导。”搞得还有人打电话来捐款,让人啼笑皆非。
不敢让她在自家公司任职,又没人敢聘用她,怕哪天日本的经济毁于她手,于是所有人一致无条件通过把她送到美国留学。
只是得到学位后,还是得面对就业的问题,而她决定回台湾发展,发挥所学,可怜的他只好收下这个烫手山芋。
她,是灾难的代名词!
“小舅,别激动,喝茶。”安佳连忙端起桌上的茶呈上。
接过她手中的茶,石田浩才稍微喘口气,悻幸然的道:“真怀疑你这这留美新闻硕士第一名的文凭到底是怎么蒙来的。”
“哪是蒙来的,当然是凭真材实料。”她比别人更用心念书。